關蔭對所謂六論早有定義。


    那不僅僅是甩鍋而且還是試探。


    他更關注六論之後還有何論。


    比如……


    極限論?


    再比如炮艦論?


    這些問題還真有文人提了出來。


    一位帝大教授憂慮道:“文章我們肯定能寫但萬一反應激烈咋辦?”


    這是擔心挑戰到人家的極限的人。


    一個文化商人索性拍案而起:“要是這麽針鋒相對人家是要用橡樹嶺說話的!”


    關蔭道:“難道我們手裏的是燒火棍嗎?”


    商人道:“可我們畢竟答應了國際社會……”


    “屁話。”關蔭通過這個場合放出一股風,“帝國和世界密不可分,同樣世界和帝國息息相關,雖不至於帝國即天下,但,倘若帝國不存那麽天下有何存在的必要?”


    這話簡直等於修改規矩。


    滿場眾人無一個敢不驚訝。


    這……


    “可以向所有人通報,這是我們最低的底線。拿著一兩個蘑菇試圖讓我們低頭的時代,以前不會有,現在也不會有,永遠都別想有。”關蔭推手警告,“這是我的原話,我希望各位不要斷章取義拿出去當噱頭吸引流量,我不在乎被人說成是規矩破壞者更不在乎為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和你們文化資本打場戰爭。我要提醒在座的文人,不要老佝僂著腰總覺著低人一等,更不要自以為是把我們的文化帶到低人一頭的位置,我注意到最近有人正在反省儒家文明,我讚同對這些文化進行現代化深改造,但不要在你的改造當中夾雜吃了狗糧的私貨。”


    他點了一家國學研究單位的名:“凡是儒家的文化你們要一概打倒,你們要打倒的是儒家文明嗎?你們要打倒的是大一統的儒家精神,你們更要踐踏內儒外法的傳統精神,你們打著反思的旗號,做的正是那些借用國學名頭把發臭至極的裹腳布拿出來,試圖再一次纏住我們大步前進的腳步的所謂大師一種醜惡嘴臉,論六論的文章你們寫不出來,索性用駭人聽聞的標題斷章取義,你以為你們是在為中華文明貢獻實際上你們就是我們的公敵洋人的奴仆,你們正在做他們千方百計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關蔭看一下時間,該回去抱著媳婦兒哄小寶貝了。


    “好,說了這麽多意思就一個,不要以為來開場會你好我好啥都好,實際上我很煩你很煩大家都很暴躁,去,把無限的精力投放在反駁六論的事業中,這算是一個開卷考試,我不閱卷禮部也不閱卷但網友等著看你們的表現,表現好你們是文人,表現不好,你他媽還想進國子監?”關蔭扔掉話筒跳下台,過去把薛佑麟老人攙扶起來,“走,咱回家琢磨怎麽把試卷答到滿分去。”


    這……


    你這麽區別對待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


    關蔭拉上國子監那幫老學究揚長而去,會場隻剩下一地雞毛。


    咋辦?


    有人找錢清援哭訴,你看這個人把好好的一場座談會罵成了啥呢。


    錢清援翹著二郎腿咂口茶:“舒坦——那這試卷你們答不答啊?”


    不!


    “那行吧,回頭你們就等著被群眾從位置上趕下來去。”錢清援都沒想到鐵頭娃今晚能開那麽大的大大招兒。


    那可是公然喊出“你好我好咱們就好你讓我不好我就讓所有人都特不好”的人,那句話要引申開來可能國內一些犬儒的口誅筆伐都讓他喝一壺。


    可那貨會在乎這個?


    更何況人家說的很有道理。


    你狗日的都讓我們不存在了,我為啥還要為啥啥做貢獻啊?


    這下一幫文人算是懂了。


    合著錢清援今晚開這個會就為了讓他們論六論?


    我要不寫你能把我咋?


    不咋。


    錢清援拱手說:“你們都是要地位有地位要名望有名望桃李滿天下家產抵萬金的人。”


    哦?


    嗯!


    這是老陰陽師了有些話反著聽。


    這就跟關蔭沒啥關係了。


    他開著車往回走,小姐姐坐副駕駛座上欲言又止了幾下。


    說!


    小姐姐道:“你還真指望那幫文人寫出經典大論?”


    關蔭看了這傻孩子一眼。


    你把錢清援那個禍害當成啥了,善良的錢清援?


    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他現在需要的隻是一把刀。


    何況他今晚可是帶著大毛那邊的人來拍攝的。


    看著吧,明天一早咱又要麵對賊鷹的狂怒。


    那就等著rt和已經成立並擁有一點基礎的ra掐著那幫文人上去幹仗。


    哦,ra的意思就是且看今日的大洋彼岸乃是誰的天下的意思。


    那是一家生在那邊長在那邊隻不過願意開眼向西看天下的媒體,跟我關某人有啥關係你敢編排?


    所以關蔭隻是給錢清援送一把刀。


    至於這把刀他怎麽用那是他的事情。


    小姐姐抿著嘴秀氣地笑了。


    她給帶頭大哥提了一事兒倆人兒。


    誰?


    “從國外回來那兩口子,他們不是要去禮部當差,被你一頓收拾差點怒而出國了嗎,被小舅收編了,現在在那邊當什麽翻譯,好像就是把我們的話翻譯成人家能聽懂——就比較愛聽的那種話,待遇不太高但那倆人好像還挺高興,也不知道那幫人用了什麽辦法,我估計他們可能還有別的打算呢吧。”小姐姐暗戳戳告了一狀。


    關蔭很清楚那兩個人是什麽德性。


    他們是甘於寂寞樂於奉獻的人啊?


    那是兩個十分具有投機性格的親戚,他們的目的恐怕是先打入內部再想辦法撈取好處而已。


    不怕!


    在錢清援手下他們沒那機會。


    更何況錢清援不但對外有招對內也很淩厲。


    至於那兩個人可能會有什麽打算,那就看規矩能否容他們繼續瀟灑下去了。


    關蔭調查過那兩個,他們在國外的時候可沒少嘰嘰喳嘰嘰喳扯淡。


    那就要看錢清援的手段是否過硬,他要能把那種人也培養成才那算本事了。


    隻是關蔭顯然小看了有些人的執著了。


    人家想找門路而不得的時候,必然要動用一些別的手段。


    比如人家找上門來哭訴,甚至直接找姐姐妹妹們家裏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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