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搖了搖頭,唏噓不已,不由得一陣苦笑,神色之中,更是帶著恍如隔世的色彩,歎息道:“神域天地,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江湖。”


    僅僅十六個字,卻讓人覺得很重很沉,相比這些世界,神域九天反而不像一個超級天地,更像一個無盡江湖,那就是武者天下,是一個真正的武林。


    這時候的淩雲,已經明白,為何主世界一直流傳維度的戰爭,他們戰鬥的原因,也跟這個脫不了關係。


    至於古老故事的洪荒天地,七聖傳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的流傳,淩雲已經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判定那根本就是謬論。


    主世界中,關於洪荒天地的種種傳說,聽之者都會覺得奇怪無比,卻又找不到原因,版本更是數不勝數。


    此時,淩雲抬頭看向頭頂上方,那無邊無際的星空,微微感應天地的變化,內心微微所觸動。


    縱然是淩雲,以前聽聞七聖在成聖之後,都覺得驚訝無比,為何七聖成聖之後,不是繼續修煉武道,反而是步步算計,處心積慮的掀起一輪又一輪的量劫、無量量劫、殺劫等等。


    在無量殺劫中,不斷將一些有可能成聖的天驕人物,無情抹殺,導致洪荒天地,不斷經曆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要知道,聖人證道混元,統治乾坤寰宇,曆萬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與天常在,與道同存。


    聖人在整個洪荒天地中,占據了最重要的部分,是維持整個架構的根本,聖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聖人即是“道”。


    通晰萬事萬物,混沌天地,大千世界,眼中觀過去、現在、未來,掌中演時空、生滅、輪回。


    意念一動,自有天道變化,無極無量,無生無滅,歸寂虛空,可聚可散,不生不滅,萬劫不磨,超脫時空,因果不沾其身,遊於物外,不以時空輪回為本,永恒永存。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若不能成聖,即便無限接近聖人,也終為螻蟻,不能永恒不滅,對聖人而言,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消滅。


    再多逆天的人物反抗聖人,也是在做無用功,聖人與道合真,和非聖之間,根本不存在由量變,而引發的質變問題。


    無量量劫,對聖人而言,縱是關鍵,亦不過一局棋盤矣,任是如何宇宙輪回重劫,也不能奈何分毫。


    可見聖人的強大,可以說,聖人不死不滅、萬劫不磨的偉大存在。


    縱然洪荒天地毀滅,他們也能夠在混沌之中生存下去,然後重定四大,再劈陰陽,揮手之間,開辟出新的一方天地,再演洪荒。


    這個時候,不由產生一種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的念頭。


    因此,一切未成聖的生命,哪怕他們非常強大,強到天地毀滅,都不能殺死的生命,對聖人而言,也不過是一段極其短暫的時間罷了。


    譬如朝露,一閃而逝,眾生自然而然的,生生出一種聖人之下,皆為螻蟻的想法。


    這種想法,就好比人類,不會把浮遊看成同類,更不會,對它投以強烈的情感寄托,道理同樣如此。


    在聖人眼中,洪荒天地,唯有同樣是聖人的他們,才是他們的同類,方能讓他們彼此,投以強烈的情感寄托。


    按道理來說,聖人性命悠長,他們應該很孤獨、很寂寞才對,畢竟不像神域九天,神域是一個超級強大的存在,聖人如螻蟻,淩雲更是殺了不少,所以在神域,這種弊端自然消除了。


    但是,故事裏的聖人,他們隻有七個,一張臉看了千遍萬遍,無量個無量量劫時間,以及無數次天地毀滅重生的輪回,怎麽可能不會膩。


    正常推理是,對於陌生的生靈成聖,他們的態度,應該是歡迎才對,甚至直接指導他們成聖,一起討論大道。


    然而,在故事的他們,卻不是如此,反而是處心積慮的,要將洪荒天地間,一切有望成聖的人抹去,讓洪荒天地聖人數量,維持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一旦逾越,絕不姑息。


    一直流傳下來,聖人是心胸狹隘,聖人是卑鄙的,是無恥,是大盜,不死不足以平天地。


    若是以前,淩雲還可能相信,但到了他這個境界,多麽渴望一個劍者,可以交流、論劍,哪怕他是魔頭也可以,所以這種故事,就顯得滑稽可笑了。


    劍道不是一切收獲,都需要自悟,也不是展示給別人看,而是論、品、聽、見、試,方可爆發自己的弱點,再去彌補。


    連淩雲都有這種心態,聖人隻會比他更嚴重,而不是什麽心胸狹隘,處心積慮,步步算計。


    如此這般推測,再結合沐風所言,真相大白了,故事隻是故事,聖人的傳說,終究隻是世人灌輸的,當不得真。


    當然啦,聖人在淩雲看來,真的不算什麽,不說神域九天,就說九界、九界方界,神級隨處可見,隨便一場戰鬥,神級的身影,絕對少不了,聖階就不用說了。


    這時候,以往淩雲所聽到的洪荒傳說,對淩雲而言,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什麽開天劫數,三千,龍鳳之劫,巫妖大戰,封神吸走,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天地大劫什麽抹殺一切,有機會成聖的生靈,都隻是笑話。


    真相的原因,是讓洪荒天地升級到,可以承載無窮聖人的大天地,至於那些傳說,應該是聖人的努力失敗了,無法讓洪荒天地晉升,成為大天地,反而是讓洪荒天地破碎。


    淩雲現在念頭,已經超越主世界的範圍,推測起其他宇宙、世界,要知道,天地不是死物,作為能夠在混沌永存的強大存在,自然不可能是渾渾噩噩的死物。


    但是,這種天地升級,會引起天地大劫,而要引起天地大劫,便要在無數天地之中,有著足夠強大的、足以承擔天地大劫,所引起的力量。


    恍惚之間,淩雲的修行境界,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這種眼光提升的境界,讓淩雲對於天地的一切,變得明朗起來,以往覺得複雜,覺得難以解決的問題,瞬間變得無比清晰、簡單。


    轉眼之間,淩雲的境界,已經因為眼界的改變,向前跨了一大步,突破入微初期巔峰,邁進入微中期,甚至接觸到入微中期巔峰境界。


    至於淩雲的眼界,則是達到更加恐怖的地步,眼觀大千世界,逆轉未來的境地,一時間,淩雲的身軀,在主世界變得模糊起來。


    緊跟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排斥力,猛的從天地產生,向著淩雲整個人碾壓過來,似乎要將淩雲擠出主世界,讓淩雲不再存在於主世界天地的法則、規則、乃至無上天道的籠罩之下一般。


    隻是一個念頭,淩雲便已知道,這一股壓力產生的原因、來源,不由微微一笑。


    下一刻,淩雲抬頭仰望無形的蒼穹,眼神深邃悠遠,穿透無窮時空、空間、時間的阻隔,看到隱藏在天地背後,某種不可思議的強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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