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慕雪又興奮地對吳謹說道:“吳謹,你猜我在這昏迷的十幾天中悟出了什麽?”


    “嗯?你悟出了什麽!?”吳謹不解地看著慕雪問道。


    “你猜嘛!”慕雪帶著幾分撒嬌的神情說道。


    “難道你看穿生死,看破紅塵?吳謹說道。


    “你...”慕雪小嘴一撅,假裝生氣,拳頭便給吳謹打了過去。


    吳謹知道慕雪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便趕緊說道:“好了好了,我猜不出來,你快說吧。”


    “我悟出了道家的生與死。”慕雪說道。


    “生與死?生就是生,死就是死,這需要悟麽?”吳謹奇怪地說道。


    慕雪白了吳謹一眼,繼續說道:“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


    “是啊,人活一口氣,有氣當然活,沒氣自然是死了。”吳謹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個呆子,聚散定生死,舍生而忘死,通天一氣耳,懂了不?”慕雪又加重語氣說道。


    “什麽舍生而忘死,通天一氣耳,聽不懂。”吳謹還是不明白,搖搖頭說道。


    “就是你修煉時把自己處在生與死之間,就是舍生而忘死,你便可接通天地之氣,對你煉氣修行大有裨益。”慕雪說道。


    “聽是聽懂了,不過我怎麽才能處在生與死之間呢?”吳謹撓了撓頭,困惑地說道。


    “這個...這個我也教不了你,隻能你自己體會了。”慕雪撇了撇嘴,說道。


    “我怎麽體會得到,我又沒有感受過你那種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的經曆,所以這修行方式,我是體會不了,也隻有你自己才會了。”吳謹說道。


    “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慕雪說道。


    “為什麽?”吳謹問道。


    “因為我昏迷的這十幾天,在我身上出現了一件個奇怪的事情!”慕雪說道。


    “奇怪的事情?”吳謹皺了皺眉,說道。


    “恩,”慕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這十幾天一直處於昏迷之中,大腦一片混沌,但是...”慕雪說道此處,竟然臉上出現一絲凝重之色,不再說下去。


    “但是什麽?”看著慕雪的表情,吳謹也帶著一絲緊張問道。


    “但是我感覺我的心髒竟然像是一個腦袋一般,它會思考!”慕雪也是一臉疑惑地說道!


    “你心髒會思考?!”吳謹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不可置信地說道。


    慕雪看了一眼吳謹,說道:“我剛才說的那些,就是我這心髒悟出來的”!


    “那現在..跟我說話的是你的腦袋,還是你的...心髒?”吳謹指著慕雪的心髒,小心翼翼地問道。


    “嘭!”一個枕頭砸在了吳謹的頭上。


    “你能不能認真嚴肅點!”慕雪嗔怒道。


    “我很認真啊!”吳謹有些委屈地說道。


    慕雪想了想,這件事說出來確實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吳謹這麽問也是很正常,看來是有些冤枉吳謹了,慕雪臉微微一紅,隨即說道:“我醒來過後,我的心髒就恢複正常,與常人無異了。”


    “這就奇怪了,”吳謹撓了撓頭,說道。


    “要不我們問問老伯吧!”吳謹繼續說道。


    “好吧,”慕雪點點頭,吳謹便扶著慕雪下床,往樓下走去。此時老伯正在樓下哼著小曲兒,隻是...他竟然還在抽著旱煙。


    看見慕雪下來,杜仲老伯趕忙將旱煙滅了,說道:“你怎麽不躺床上休息,下來幹嘛?”


    “老伯,我有個事想問問你,”慕雪說道。


    “你要問什麽事?”杜仲老伯問道。


    “我昏迷這十幾天,我發現我的心髒會...思考,你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慕雪說道。


    “會思考?!”


    “恩!”


    “是不是你昏迷的時候腦袋糊塗了,心髒怎麽會思考!”杜仲老伯笑了笑,說道。


    “不是,我很清楚,絕對沒有糊塗,我的心髒確確實實在思考,這些思考還幫我悟出了許多我修道上的困惑!”慕雪說道。


    “你是說你的心髒幫你悟出了修道玄機?”杜仲老伯帶著驚訝的語氣問道。


    “恩,”慕雪點頭說道。


    杜仲老伯這下也糊塗了,不自覺地又點上旱煙吸了起來。突然,杜仲老伯將旱煙一丟,猛地站起身來,像是喃喃自語般說道:“難道是...應該是...”


    “是什麽?杜仲老伯你倒是說出來啊!”慕雪在一旁焦急地說道。


    杜仲老伯帶著猶疑的臉色看著慕雪,想了一會兒,說道:“沒什麽,沒什麽,是我想多了。”


    “你騙我,你明明知道些什麽,你就是不說!”慕雪大聲說道。


    杜仲老伯臉上現出一絲為難,但又怕慕雪看出他的表情,趕忙轉過身,背對慕雪和吳謹,也不知道杜仲老伯在想什麽,背對著吳謹和慕雪站了一會兒,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就往樓上走去!


    “老伯!你知道什麽你就跟我們講啊!”慕雪衝著杜仲老伯大聲喊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杜仲老伯的聲音從閣樓上傳下來,接著便聽到關門的聲音。


    吳謹和慕雪二人麵麵相覷...


    “可能老伯真的不知道吧,”吳謹說道。


    慕雪埋著頭不說話,杜仲老伯從來沒有這樣對她,此刻好像覺得有些委屈。


    吳謹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天色已晚,便說道:“你身子還很虛弱,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回內門了。”


    便起身打算走,從習武場歸來,吳謹見慕雪醒了過來,太過高興,竟忘了尹懷熙跟他說的最後那句話,這會兒想起來,想問問慕雪,又想著慕雪身體虛弱,先不拿這些事煩她,等她身體恢複再說,所以回頭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問。


    慕雪見吳謹欲言又止,心想吳謹會不會跟她說上午的事,心中盤算該如何回答,卻見吳謹又不說了,欲轉身離開,慕雪反而心中急了,


    “你等等!”慕雪叫住吳謹。


    “啊...”


    “那個...今天早上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慕雪吞吞吐吐地說道。


    “啊!你那個時候...不是還在昏迷之中麽?”吳謹也有些難為情,說話也是結結巴巴。


    “能聽得見,隻是身體還動不了,”慕雪埋著頭,有些羞澀地說道。


    “哦,你都..知道了啊!那...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吳謹也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打算先脫身再說。


    “你站住!”慕雪喝道。


    “還有...什麽事嗎?”


    “你說的可是心裏話?”慕雪這會兒似乎膽子也打了起來,直接問道。


    吳謹偷瞄了一眼慕雪,發現慕雪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趕忙將目光移開,用手捏著衣角,過一會兒才從嘴中輕輕吐出:“我說的話句句發自肺腑!”說完也不待慕雪再說,蹬蹬兩步竄出天祿閣,仿佛身後有鬼在追似的,發瘋般地往前跑。


    留下慕雪一個人被陶醉在這甜言蜜語中...


    從那天起,吳謹白天便來天祿閣照顧慕雪,晚上回內門打坐煉氣,經過杜仲老伯和吳謹的精心調養,慕雪恢複很快。


    而慕雪在生死邊緣領悟的舍身而忘死,通天一氣耳,竟是助慕雪修煉一日千裏,每天吳謹都能感受道慕雪新的變換,令吳謹瞠目結舌。吳謹就隻恨自己無法領悟舍身而忘死的狀態。


    慕雪沒事就纏著杜仲老伯問自己心髒的事,但無論慕雪如何死纏爛打,杜仲老伯就是一句話:我也不知道!纏了一個月,慕雪也就放棄了,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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