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點怕自己,吳謹此時看出來,吳謹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胸前發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於是趕緊朝自己的胸前摸去,掏出一樣東西——天誅劍,許旌陽送給他的那把匕首劍。


    那個野人見吳謹掏出天誅劍,頓時將手中的熊肉一丟,往後退了幾步,驚恐地看著吳謹。這個野人居然怕這把天誅劍!而這把天誅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一命,隻是武修陽要殺自己的時候,這天誅劍都沒反應,而這野人要殺我,卻被這天誅劍發出一道強光給擊退了。


    這還真是天地萬物,相生相克!


    這天誅劍還真是一把神器,連這個野人都能擊敗。知道這個野人怕這把天誅劍,吳謹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又拿著這把天誅劍在這個野人麵前比劃了兩下,把那個野人又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對著吳謹連連擺手。吳謹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天誅劍收起來。


    吳謹精神一放鬆,頓時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疼,吳謹用手往身後摸去,卻摸到自己腰間居然纏著一根枯藤,枯藤的另一端,就在那個野人的旁邊。這個野人居然用枯藤把吳謹纏著,然後拖到了這裏來!


    吳謹憤怒地想將枯藤從自己身上取下,然而動作過大,崩開了背上的一些傷口,吳謹啊的一聲慘叫了出來。那個野人站在原地,想上前幫忙,又不敢靠近吳謹,便站在那裏看著。


    吳謹惱怒地看了一眼這個野人,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小心翼翼地將枯藤從自己身上取掉。精神一放鬆,身體的各種機能也開始表現出來,除了渾身火辣辣的疼,吳謹感覺饑腸轆轆,快要餓死了,也顧不得那熊肉粘著灰,撿起來就大口吃了起來。


    那野人見吳謹開始吃東西,頓時跳了起來,又把吳謹下了一跳,吳謹朝那野人望去,沒想到那野人竟然在那拍手著手又蹦又跳,顯得十分高興!


    這個舉動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難道這野人腦袋還有問題?吳謹更是不敢相信:一個不會說話、腦袋有問題、連尹滄坤都能把他關起來的野人,居然修為如此高深,擊殺武修陽而毫發無損!


    那野人跳了一陣,隻看到吳謹怔怔地看著他,甚覺無趣,便一屁股坐了下來,撿起一塊熊肉啃起來。


    吳謹便也低下頭狼吞虎咽了起來,吃了幾口,便咽住了,在那張著嘴、伸著脖子“哦哦”的叫,那野人居然給吳謹扔了一個水囊過來,吳謹實在咽得難受,撿起水囊便往嘴裏灌水。終於把那熊肉給衝了下去,吳謹將水囊放下,卻見那水囊上居然粘著一根那野人的胡子!


    這水囊那野人喝過!這野人髒是一回事兒,他還咬斷過人的脖子,喝過人血,吳謹想到這些,胃裏一陣蠕動,剛吃下去的熊肉又給吐了出來!


    野人看著吳謹的舉動,顯得有些無奈,繼續抓起熊肉往自己的嘴中送去,然而當吳謹看到那野人的手的時候,尤其是看到那野人的指甲,不但長,而且髒,這時那野人又用手撩了撩那像被凝結成一團一團的頭發,吳謹胃裏再次以翻騰起來,隻是這一次吳謹胃裏實在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吐,隻是在那幹嘔了一陣。


    那野人見到這一幕,居然轉過身,背對著吳謹,然後才繼續吃手中那塊肉。他竟然...嫌吳謹影響了他進食。


    吳謹實在不想再吃了,但饑餓是這個世上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吳謹那不爭氣的手再次伸向那塊熊肉,用手將表麵的肉都撕了,這才又抱著啃起來。


    總算是吃飽了,兩人都是困意陣陣襲來,那野人也不理吳謹,自己往地上一躺,一會兒便鼾聲大起,吳謹本想趁這個機會逃走的,但動了動,渾身疼得要死,力氣也沒有多少,站起來都困難,別說逃走。


    吳謹又生怕這野人趁他睡著,把自己的天誅劍給偷了,或者悄悄把自己給殺了。但隨即又想,他要是想殺自己或偷自己的天誅劍,在他拖自己來這裏的時候,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自己睡著!吳謹雖然還是有一絲擔心,但心中總算是安穩了許多,加上這睡意實在難以抵擋,也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太陽照在吳謹的眼睛上,吳謹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一摸胸前,天誅劍還在,自己也沒有缺胳膊少腿什麽的,頓時放心下來,再看看那個野人,鼾聲還在繼續,吳謹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好了很多,體力也恢複了不少,吳謹便打算趁這個機會偷偷跑掉,吳謹親親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往外走去,就在這時,那個野人突然坐起身來,雙眼盯著吳謹,吳謹也一雙眼睛盯著那個野人,二人就這麽四目相對。


    然後那野人站起身來,對著吳謹使勁擺手,吳謹看懂他的意思了,他是叫吳謹不要走,吳謹哪裏管他,拔腿便跑,那野人撿起地上的藤條,往吳謹的方向一扔,把藤條便直奔吳謹而去,將吳謹纏了起來,那野人往後一拉,吳謹便被扯了回去。


    吳謹坐在地上,對著野人大聲說道:“你不殺我,又不放我,你到底要幹嘛?”


    那野人指了指吳謹的胸前,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接著那野人抱著腦袋往地上砸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走了你會很痛苦?”吳謹都不相信野人表達的是這個意思,隻是他實在猜不出來這個野人要表達什麽意思。


    那個野人嗯嗯嗯地使勁擺手,然後用手使勁指著吳謹的胸前,吳謹明白了,掏出天誅劍,說道:“你是說這個?”


    那野人點點頭,然後抱著自己的腦袋往地上砸了起來。


    “你是說我走了,天誅劍不在你身邊,你會頭疼?”吳謹說道。


    那野人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拍著手嗯嗯嗯地點頭!


    吳謹明白了,他不是想留下自己,是想讓天誅劍留在他身邊,難道這天誅劍能讓他恢複神智?吳謹趕忙掏出天誅劍,對他說道:“你想讓這把劍陪在你身邊?”


    那野人使勁點頭,吳謹頓時心中一悅,說道:“我把它送給你,你放我走!”


    那野人又開始使勁擺頭,用手指了指那把天誅劍,對著自己的脖子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吳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這把天誅劍要是給他會要了他的命!


    這下麻煩了!這野人絕對不會放自己走,也絕不會殺了自己!難道自己要一輩子跟著這個野人,跟他一起過野人的生活?


    ※※※※


    柳懷永的船繼續在海上飄蕩,晴空萬裏,海風習習,目的地就在前方,如何不讓眾人心情愉悅,唯獨曾承雨的心情好不起來,上了船,曾承雨的病更重了。


    自從上了船,曾承雨就滴水未進,麵容更是憔悴,看得令狐蓉心都碎了。一陣海浪湧來,船上下顛簸了一下,曾承雨一下子衝到了船舷邊,嘔吐起來,吐完便暈了過去。


    令狐蓉大驚,趕忙把劉半仙和慕雪叫了過來,慕雪便開始對令狐蓉推拿起來。平時推拿,隻需一炷香的時間,曾承雨就能恢複正常,然而這一次慕雪足足推拿了一個時辰,曾承雨還是昏迷不醒。


    令狐蓉一把拉住劉半仙的手臂,焦急地問道:“劉老先生,怎麽還不醒啊?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啊?”


    劉半仙也是一臉疑惑,示意慕雪停下,然後為曾承雨號起脈來,過了一會兒,劉半仙說道:“曾承雨不能再在船上待著了,要不然她會虛脫而亡的!”


    一聽到劉半仙說曾承雨可能會虛脫而亡,令狐蓉頓時嚇得沒了主意。


    “現在在海上,怎麽能讓曾承雨下船?”柳懷永在一旁也是略帶焦急地說道。


    “這附件有小島麽?”劉半仙對著令狐蓉問道。


    令狐蓉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然後想了想,說道:“有,有,現在改道東南,航程不遠,就有一個小島。”


    “馬上去那個小島!”劉半仙說道。


    令狐蓉和柳懷永便趕緊去調整帆的方向,船便改道向東南方向緩緩駛去。如萱和慕雪將曾承雨抬到了房間內,讓她躺在床上,也好舒服一些,怕影響了曾承雨休息,眾人都退了出來,隻留令狐蓉一個人在房間內照顧曾承雨。


    慕雪和劉半仙來到甲板上,慕雪小聲問道:“怎麽了?這次你的推拿術怎麽失靈了?”


    劉半仙苦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的推拿術失靈了,這次是曾承雨真的水土不服,暈船了...”


    慕雪...


    過了一個時辰,東南方向真的出現了一個小島,看著小島近在眼前,但就是到不了,急得令狐蓉眼淚都快出來了!


    “還有多久才能到那個小島?”劉半仙問道。


    “至少兩個時辰,會不會來不及?”令狐蓉帶著一絲哭腔問道。


    劉半仙看了一眼令狐蓉,才緩緩說道:“應該沒什麽大礙。”令狐蓉隻當劉半仙是在安慰自己,雙手死死地窩在船舷上,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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