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宣,在坊外麵守著,誰也不能進來,包括你自己。不管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有任何響動,也不許進。”


    回到晉園之後,他什麽也顧不上,簡單交待幾句,就一頭紮進匠作坊。


    在進入匠作坊之前,他向楊力宣如是叮囑著。


    因為要運用仙語鐲和那枚青色的語珠,事情隱秘,晉園之中來往之人眾多,鬧出響動來容易驚動旁人。匠作坊就好,人少,牆厚,即使裏麵沉重的打鐵聲,外麵也聽不見。


    楊力宣遵命,帶著唐小羽,兩個人就像門神一樣,守在了匠作坊院門外。


    晉淩關閉匠作坊的兩道大鐵門,一步步地走了下去。來到劍室,這是放置打製出來的精鐵武器成品的地方,尋了個空地坐下,將那盒子取了出來。


    盒子之中,那枚淡青色如玉琥珀一般的珠子,不斷地閃著青光,每隔約五秒鍾閃動一次。


    抬起左腕,捋起袖子,腕上的仙語鐲已經全部突顯出來,其上的龍紋、篆字,以及白語珠,也都在不斷地發光,發熱。


    “小子!”意念之中,雷龍的身影再度出現,神態欣喜。突然,它縱身一躍,竟然出現在現實的虛空之中,圍繞著那枚青色的語珠, 上下翻飛。


    “雷哥,我們得到了第二枚語珠了!”晉淩也很是興奮。


    “是啊,此物得來,著實不易!”雷龍頗有感慨,它像是再度想起了當初仙語鐲神威俱在的時候,那無上的榮光。


    往昔,往昔


    “雷哥,那現在要怎樣做?”晉淩問道,“是把這枚語珠,放在鐲上的孔洞上嗎?”


    “在白語珠旁側的孔洞,隱隱有些青色那個就是,指尖運些仙力,擠出一滴血,塗於語珠之上,安放上去。”雷龍說道。


    晉淩依言,指尖擠了滴血,拈起青語珠,起上仙力,將之安放在那處孔洞之上。


    意念中頓時一震,所至之處,霍然開朗,就感覺那青語珠在瞬時間與仙語鐲融為了一體。隨之其中的空間被打開了,像是突然開了一扇門,門後是一個三丈方圓的空間。這空間上圓下方,就像一個半圓狀。空間之中除了一個箱子,再無它物。


    與之前的白語珠相比,空間的形狀差不多,隻是大小有別。白語珠內的空間,大約有半個屋子、一丈方圓大小。


    這青語珠則有一個院子,十丈方圓大小。


    空間之中,漂浮著一個大大的氣泡,約有半人大小,氣泡之中懸浮著一本九彩流光的書籍。此外,再無它物。


    已經熟練掌握白語珠使用之法的他,回凝意念,回到現實。單手一伸,那本九彩流光的書籍就落在了掌心之中。


    書籍封麵上麵寫著三個非常古怪的古體字。


    再翻翻後麵,書頁精美,質地非金非玉,裏麵的字也都相當古怪。


    “這是望氣術三個字。這種字體數萬前年非常流行於修仙界,可後來經過時事變遷,已經漸漸消失,現在隻有在一些上古文獻中才有它們的蹤跡,也難怪你不相識。”


    雷龍解釋道,非常欣喜,“原來,原來青語珠空間裏,還殘存著一門這樣神異的仙技!原以為,原以為在它們離開鐲體之後,語珠之內的東西,都因為空間的變動,全部毀壞了。”


    “不,雷哥,這些字,我認識的。”晉淩說道。


    “你認識?這怎麽可能?”雷龍非常驚訝,“你自小,有人教過你認識這些湮沒已久的文字?”


    “沒有。”晉淩也莫名其妙地搖搖頭,“但我就是認識。這些字,乍一看上去非常古怪,可是稍一思索,我就知道了它們的讀音,還有意思,就仿佛,在久遠之前,真的學習過一般。”


    “這倒真是怪了。”雷龍訥悶地說道,“看來,仙語鐲選擇你為寄主,還真不是瞎選的,你這人,你這人”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麽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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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憶中,這望氣術好像是一門極為實用的仙技。既然認識,也就不需要我解讀了,你自己修煉便好。”


    晉淩點頭,擦幹淨雙手後,才正襟危坐,緩緩將書打開細讀。


    他的性格,麵對自己看重的事物時,會特別認真。


    扉頁的第一句話就是:“萬物皆有氣。”


    僅這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讓少年人感受到一股龐然的氣度。


    “萬物皆有氣。有物氣衰,有物氣榮。觀之可以測吉凶,觀之可以明福禍。凡者,氣凡也;仙者,氣仙也;賤者,氣賤也;貴者,氣貴也。”


    這幾句話,就是這本“望氣術”的總綱。


    意思就是說,這世界的萬物萬物都是有一定的氣運的,不管是高貴者,還是低賤者都有。不同的是,所擁有的氣運有所區別罷了。通過觀察它們的氣運,可以正確評估它們的價值,為自己趨利避害。


    “有道理。是這個意思。”晉淩被這段話深深吸引,也顧不上肚餓勞累,繼續看了下去。


    其實,人體內產生仙力,身體得到仙力的淬煉,五官已經擁有了遠遠超出凡俗之人的感覺,也已經可以大概看出一些修仙者或仙獸的氣運及仙力表征。


    但據這本書所言,修煉“望氣術”這門仙技之後,人可以產生較之普通仙士強上千百倍的觀察氣色的能力。


    這“望氣術”共分九重,修成九重大成之後,可以觀星辰、察寰宇,萬事萬物,盡在眼底。


    “口氣好大。寫這書的人可真不謙虛。”晉淩想著,說不相信,心中竟然隱隱有許多期待。便往下看第一重。第一重門檻很低,說是高級仙士級別即可修成。修成之後,便能輕易通過氣色察覺周邊擁有仙力的人或物件。


    於是便按書中所述的仙力運行方法,驅動體內的仙力進行修煉。


    這一修煉,便進入忘我境界。直到從修煉中醒過神來,已經是日落黃昏。這“望氣術”的第一重,竟然已經練成。


    這仙力運行,主要是圍繞目力進行。在仙力的頻繁滋養下,雙目舒爽無比,整個目力可及的範圍大大拓展,而且對這個世界的觀察更加明晰了一層。


    隻要用心,運起仙力仔細感受,他甚至能夠看得清三丈開外,那處一處礦鐵中蝌蚪大小的雜斑;聽得清三丈開外,一隻蚊蚺的哼叫;仰起頭,鼻翼中隱約有草原居客棧後方馬廄中牲口身上的臊臭


    這望氣之術,不僅大大強化了他的目力,甚至全麵強化了他的感官感覺。


    感受到了好處的晉淩,便想繼續乘勝追擊,修煉第二重。可是第二重的前幾句明確地提醒道,要高級仙師級別才能修煉,級別不夠,危險重重。而且試著去練的時候,僅在第一句話之上,便遇上重重阻隔,難以寸進。


    其修煉之難,比起鬼心訣第二重的開篇,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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