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淩回到爵府的第二天,就帶著青涵,提了禮物去拜訪晉華城通判馮遠道。這位晉華城通判,地位相當於副城主。


    而正城主,則是王室宗親、南王商拓。


    “青涵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馮遠道前來大門迎接,對青涵甚是客氣。


    “通判大人客氣了。”青涵微微躬身施禮,“大人是對晉園有恩的前輩,對我兄長有提攜之恩,請勿如此多禮。”


    “你是公主,我是臣子,禮不可廢。”馮遠道笑笑,轉向晉淩。


    “小子,我以為你當了左路軍副統領後,鼻孔高到了天上去,都沒把我們這些庸俗無能之力放在眼裏哪。想不到,還會上門來看我。”


    “大人你說笑了。”晉淩笑著提起手中的五星晉牌曲酒和晉牌香煙,“軍務繁忙,晉園的事務也多,最近還出了幾件煩心事。這不,被國主陛下解除了這左路軍副統領的職務之後,才有空閑,來拜訪一下您。”


    “小子,你這話裏麵,對國主陛下有怨氣啊。”馮遠道麵無表情,哼哼著說著,將他們迎進了客廳之中,讓侍者奉上瓜果茶點。


    然後就見馮月蘭依舊是染了一頭紫發,一身紫衣地走了出來。


    “晉淩,你來了。”馮月蘭隨意地說道。


    “馮大小姐你原來在家啊。”晉淩有點意外,“沒去陪著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去給大殿下上墳掃墓,不需要外人陪著,王室墓園高手眾多,也不需要擔心人身安危。”馮月蘭說道。


    “原來如此。”


    雙方在廳中入座,說了些閑話。後來,晉淩才說了他的來意。


    “對於王國最近發生的事情,大人想必早有耳聞。大殿下向來是大人你在王國之中的倚靠,大人你跟從大殿下,與二殿下結下了不少仇怨。不知道在他逝去之後,麵對著二殿下的勢力打壓,大人有何打算?”


    “就算大殿下去了,他商煜,也未必敢拿我怎麽樣!”馮遠道沉聲說道。


    “就算二殿下最近沒有什麽大動作,可是沒了大殿下這個對手,他應當就是鐵定的王位繼承者。他上位之後,可就難說了。”晉淩說道。


    “小子,你是什麽意思?”馮遠道眼光一凜。


    “話說到這裏,晚輩我就沒有什麽可忌諱的了。大人與我,向來是被朝中人認定為大殿下一黨。早在當年我們在靈山之上為大殿下獲取金剛隕鐵之時,我們的身上已經深深地打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晉淩說道,“大殿下走了,我聽說最近他的一些親信,很多都被以各類莫須有的罪名給捕殺在牢獄之中。有的心腹親信,像是曾被我打了的郭瑋等人,則直接投身到二殿下麾下,賣主求榮。餘下的大殿下交好的朝臣們,因為身處官位,二殿下礙於國主在位,不好直接下手,可是逮到機會,就絕不會手軟的!”


    “所以,小子思來想去,為了對抗二殿下的打壓,保護我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們隻有團結一心,組成一股可以讓二殿下心存忌諱的力量,讓他不敢輕易下手,也無力各個擊破。大人你是大殿下寄以厚望的人,希望能擔當起這股力量的領頭者。”


    “小子,你是在說笑話嗎?”馮遠道哼了一聲,“我隻是晉華城的副城主,主管刑治的通判,大殿下麾下官員很多品級都遠高於我,你讓我帶著他們?誰會心服?”


    看來,馮遠道對於這件事也早想過了,這事合他的意,也確實是目前形勢下的唯一自保的出路。之所以反對,不是反對這件事,而是反對他自己擔當這個領頭者。


    “大人的意思是?”晉淩試探地問。


    “二殿下一係領頭的是個王子,我們這股力量如果領頭的隻是個通判,三品官員,光在氣勢上就輸了。”馮遠道邊思索邊說道,“莫如,讓商然來領頭吧。她是公主,也有膽識也有威信,在商王麵前也說得上話,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讓商煜忌諱。”


    “這樣頗好。”晉淩也認同這個意見。


    隨後,二人將青涵和馮月蘭留下,去了書房,詳談這方麵的情況。主要包括如何拉攏原來商炯的親信和他那一係的大臣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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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將商然請來,談及這事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商然性格爽朗,心思簡單,商煜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可畢竟也是兄長,讓她帶領一股力量去對抗這個兄長,她心裏過不去。


    以前跟著大王兄商炯,那是因為凡事都有商炯帶頭,她隻需要按照商炯的意思去辦事就好了。現在,讓她來帶頭,她就覺得很為難。


    “大殿下之死,我敢擔保商煜有逃脫不了的幹係。”晉淩勸說道,“你與他兄妹感情那麽好,難道不想為他報仇嗎?”


    “晉淩,你隻是如此猜想,並無證據。”商然有些疲憊地搖搖頭,最近左路軍的事,山鬼部的事,還有為商炯守靈,以及商亮之死,讓她備覺疲憊。


    “從小到大,不管什麽事,大王兄和二王兄都是爭來爭去,寶物如此,人才如此,權位如此,父王也樂於看到他們的爭奪,認為他們在爭奪中能夠不斷的地增強各自治理國家的能力。在他們的爭奪下,我的兄弟姐妹們被迫分成了兩派,終日互相攻訐不止。我就是討厭這種情況,才離開王宮,在外帶兵,落得清淨。”商然痛苦地說道,“對於我來說,政事上的爭鬥,那些勾心鬥角,是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的,隻要沾上一點,就會頭痛不止。你讓我帶著大王兄的班底,終日與二王兄相爭,我,我做不來,也接受不了。”


    得,晉淩在她麵前,碰了一鼻子灰。看她臉色痛苦的模樣,他也不忍心再去相勸。


    “哥,十一姐,哦,商然殿下不肯,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就泡湯了?”爵府書房,青涵小心地問道。


    “她這種簡單直爽的性格,確實不是政爭的理想人選。”晉淩頗為頭痛地揉著腦袋,“可是沒有一個能夠在商王麵前說得上話的人,又無力與商煜抗衡啊。”


    “那我去勸勸她。”青涵說道,“我與她都是女子,應該更好說話。”


    “不必了,她失去了一個兄長,要她與另一個兄長做著殘酷的政爭,也是強人所難的。”晉淩長歎了一口氣,“還是要看馮大人的......唔?”他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扭頭直盯著青涵。


    “哥,你怎麽了?”青涵愣了。


    “我忘了,青涵,你,也是王國的公主啊!”晉淩喜形於色地說道,“既然商然不肯,那麽,就由你來做我們晉園,在朝中的保護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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