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關二嬸差人去請來了宋媒婆,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番,等到酒足飯飽了之後,關二嬸便開口說道:“宋媽媽,我們家蓉兒年歲也不小了,我雖說有些舍不得,但女兒大了,我也不能留著她,終歸是要許個人家的,咱們這個鎮子上的幾個媒婆裏,就數宋媽媽你的口碑最好,這不今個就勞煩到您了,幫我們家蓉兒說個好人家。”


    宋媒婆將煙鍋裏的煙絲點燃抽了幾口便開口說道:“老婆子就是吃這口飯的,勞煩什麽的說不上,說來我也算是和你們老關家有緣,你大伯子家的z哥就是我給說出去的,你看看現在人家那小日子過得多美。”


    沒錯,關二嬸請來的媒婆便是當初張雲請來的那位媒人,宋媒婆對當初說和了關張兩家的那門親事可是及其的得意,那張家的老爺現在可是正八品的朝廷官員,跟縣衙裏的縣丞老爺同品同級。


    因為說和了這門親事,現在鎮子裏的人誰不對她宋媒婆高看一眼,連給的回媒錢都高出了兩成。


    關二嬸隻覺得一口氣血直衝咽喉,她死命的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勉強的擠出來笑臉說道:“那就有勞宋媽媽了,你手上現在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嗎?拿出來讓我看看吧,也好長長眼。”


    宋媒婆吐了個煙圈說道:“要說現成的是有兩個,我說出來你聽聽,相中那個你就說,我與你去說和。”


    然後她將煙鍋在桌沿邊上磕了磕,將煙灰敲了出來說到:“這第一位是鎮東頭的郭老爺,那老郭家的家底可不比你們家少,更難得的是人家家裏沒有長一輩的女性親屬,你們家蓉兒隻要一嫁過去,便是當家的太太,在美不過了。”


    關二嬸起先還覺得挺高興的,想想覺得有些不對勁,後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對宋媒婆說:“宋媽媽,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郭老爺上個月才過的五十大壽吧,他大兒子好像就比我們家老爺小五歲,大孫子好像還比我們家蓉兒大兩歲呢吧?”


    見宋媒婆點頭說是,關二嬸隻覺得那口被壓下去的氣血又衝了上來,直撞的她頭暈目眩,那郭家的老爺是鎮子上出了名的老摳,家裏的錢財從來都是隻進不出,攢下偌大的一份家業卻從來不肯花錢請傭人,家裏家外所有的活計都指望著屋裏的女人和早先買來的那幾個老奴。


    嫁進他們家的女人不僅要操持內務,還要下到田裏去幹農活,他先頭的那兩房太太都是這樣給累死的。


    到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家敢把女兒嫁進他們家,他們家裏的兒子和孫子娶的媳婦都是從人牙子那裏買回來的。


    關二嬸緩了好一會才會的神,她不敢得罪媒婆,隻得咬著牙賠笑到:“宋媽媽,那郭老爺的年紀實在是與我家蓉兒差的太多啦,比我和老爺都要大,這樣不好相處的,你在想想有沒有年齡差不多的。”


    宋媒婆又抽了一口煙說道:“成,這個你不滿意,我就在給你合計一個年紀差不多的,縣上的史家你知道吧,那家的二兒子剛滿十九,這個年齡該合適了吧。”


    關二嬸一聽便說:“宋媽媽說的不會是史官人家的二少爺吧?我記得那位少爺大前年就娶了妻子了吧,我還去隨過份子吃過喜酒那。”


    宋媒婆說:“就是他,你快別提他們家的那個媳婦了,這嫁進去眼瞅著就快滿3年了,連個喜訊都沒有,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保的媒,真沒眼光。這不,最近史家放出風來,說是要在迎一房貴妾進門好傳宗接代,這一家我看就挺好的,進了門便是二房,若是在生個兒子,那個敢小瞧。”


    “我呸。”關二嬸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口濃痰啐到了宋媒婆的臉上破口大罵道:“好你個老賤,婦,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卻拿這些糟心的玩應兒來給我添堵,不是給年齡能當她爺爺的老摳去當填房,就是送去給人家做小婦,你按的是什麽心?”


    宋媒婆被罵的有些愣神,回過神來之後便立即回罵到:“你當你女兒是個什麽東西,滿鎮子出了名的破,鞋,有個人家肯要她就不錯了,我給她說親我都是擔著風險的,我都怕人家將來來找我說我騙人。”


    關二嬸一下子將桌子掀翻了,宋媒婆躲的挺快沒砸到她,關二嬸伸手抽出了放在旁邊膽瓶內的雞毛撣子,對著宋媒婆就是一頓抽,宋媒婆見事不好轉身向門外衝去,躲過來攔著她的使喚婆子,一路衝到了門外。


    站在門口的巷子裏,宋媒婆摸著被抽花的臉不禁怒火中燒,她對著關家老宅的大門罵道:“好你個鄭春花,姑奶奶能上你們家的門是看得起你,你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個,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嫌棄人家史家迎的的是二房,正房誰敢娶你們家的那個殘花敗柳,還敢嫌人家老郭家,你也不出門去打聽打聽,這南鄭東郭的名聲在這鎮子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們就是那王八和老鱉,翻頭倒底兒都是一樣的。”


    關二嬸蹭的一下從門裏躥了出來,對著宋媒婆就抓了過去,嘴裏還嚷嚷著說到:“我叫你胡說八道,我讓你含血噴人。”


    宋媒婆也不甘示弱伸手扯住關二嬸的頭發,用腳使勁的往她的身上蹬,還高聲的說到:“大家快來看那,關家的潑婦發瘋了呀。”


    關二叔聽到吵鬧聲連忙出門來看,見她們二人廝打在一起趕忙對身後的傭人說到:“你們還在這裏愣著幹嘛,還不快過去把他們倆給分開。”


    傭人們趕忙上前把兩人拉開,宋媒婆趁機又撕扯了關二嬸好幾把,還不覺得解氣,衝著披頭散發的關二嬸罵到:“你鄭春花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夥都清楚,有什麽樣的娘親就教養出什麽樣的女兒,你們家的二小姐還是自個留著吧,我宋媽媽伺候不起,我還要留著臉做人哩。”


    說完看也不看關家祖宅的人,轉身便走。


    關二嬸氣的發瘋,她看著周圍出來看熱鬧的鄰居們聚在一起,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時急怒攻心,失去理智喊到:“看什麽看,沒看過別人家打架嗎?”


    旁邊不知道是誰涼涼的接了一句:“人打架是看見過,潑婦罵街到是少見那。”


    “誰說的,滾出來。”關二嬸抬腳就想往人群裏衝。


    關二叔見狀趕緊的跑過去拉住她說到:“夠了,你還嫌鬧的不夠丟人的是吧?馬上跟我回家。”


    說完不顧關二嬸的反抗將她拖進了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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