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怎麽接?”


    小蝶用手一指,驚抬眼看去,正是那貼滿三色紙張的牆壁。


    “那就是了,看你是第一次來,我就給你說說。”


    驚從懷中掏出一袋靈石,遞給小蝶,口中道:“有勞了。”


    小蝶卻是皺起眉頭,眼中露出厭惡,哼了一聲:“我不拿,收回去。”


    驚微微愕然,打從來到這蕭城之後,他所見所聞幾乎事事要錢,眼前的情形倒是第一次見,心中驚奇,但卻並沒說什麽,而是默默的收回了錢袋子。


    人家不要錢,自己還偏往人家手裏送,實在是不要臉了些。


    小蝶見他收回,這才把眉頭鬆了下來,重新展露笑顏。


    “我告訴你啊,本姑娘最討厭那些趨炎附勢,投機取巧的家夥了,煩死了,今兒看你新來的,又是個孩子才勸告你一聲,可不要學那些人五人六的家夥。”


    驚聽聞此話,微感詫異,心中暗道:“看來是個沒吃過苦的小姐,不識人間冷暖,而且似乎還有些傻。”


    這世道,底層的人要想翻身,可謂難比登天,不趨炎附勢,不投機取巧,奮鬥個幾十年都一定得到什麽好結果。


    像個莽漢一樣任勞任怨?以為主子遲早有一天會看重你?大錯特錯!


    也許他們能夠看到屬下的努力,可他們隻會以為那是應該的,他們心安理得。


    而那些營私苟苛的小人呢?他們靠著投機取巧,靠著一肚子的花花腸子,滿嘴的馬屁,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尋常人奮鬥幾十年都不一定可以得到的東西。


    他們打壓著競爭對手,在自家主子身邊噓寒問暖,再從中撈取好處,這才是正確的成功之路。


    所以,人,一定要有野心,一定要壞,一定要貪婪,他們會給人無窮的力量。


    驚心中不屑,卻並不反駁,麵上不動聲色:“小蝶姑娘所言極是,不過還是麻煩說一下這任務吧。”


    小蝶說了一句話,驚的稱呼便從小蝶變成了小蝶姑娘,距離就在無形之中如此拉開。


    小蝶並沒有注意其中細節,咳了咳嗓子:“好,這任務嗎,被我們分為八級,從一到八,以下到上,難度不斷提升,接任務時務必要量力而行。”


    “這麵金色的,就是一些煉丹,煉器,畫符,刻陣的任務,是專門給煉丹師,練器師,符咒師,陣法師準備的,如果這些你都不會,那麽就可以跳過了。”


    驚走到金色的牆前看了起來,這牆壁淡黃,邊框泛金,牆上白紙黑字,貼的密密麻麻,鋪滿了整麵牆壁。


    驚有自知之名,遂從底下看起。


    “大量收取純陽丹,數量不限,價格麵議,蕭城轄事府燕寒青。”


    “金甲刻陣一次,材料已備。”


    驚問道:“這怎麽還有沒留名字的?”


    小蝶無所謂道:“那個呀,人家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也就不留了唄,萬一被仇家什麽的找上門,還成傭兵公會的錯了。”


    驚又問:“那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怎麽做任務。”


    “不需要知道的,有我呀,你接完任務,由我告訴你怎麽做。”


    驚點點頭:“哦,你繼續說,那另外兩邊呢?”


    “那白色的就是一些雜項了,像是找尋失物啊,收集靈材啊,妖丹啊,什麽的。”


    “紅色又是什麽?”


    小蝶聳聳肩,一臉嫌棄:“那個就是傭兵們最喜歡接的任務了,都是一些殺殺殺的事情,應該挺合你胃口的。”


    驚點頭謝過,小蝶又說道:“另外,每次任務,公會要抽取一成的傭金,也就是說,你每次完成任務得到的賞錢隻有這上麵的九成。”小蝶指了指那麵紅色的牆壁。


    “明白。”


    ……


    未時,驚終於走出了這個外表破落的傭兵大廳,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是春天,天黑的比較早,還有一個時辰左右。


    “一個時辰,獸潮應該已經很近了,應該會有人發現的吧。”


    驚張望了一圈,傭兵們依舊吃吃喝喝,毫不知情,傭兵公會也沒有搬走的意思。


    “不應該會是這副情形啊,難道有人封鎖了消息?可傭兵公會又是怎麽回事兒?還是說,消息有誤?”


    驚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向著茶館一旁的酒樓而去。


    ……


    今天的蕭城的城門,人格外的多,他們排著隊,擁擠成一條長龍。


    帶頭的男人拿出一張獸皮地圖,點了點其中一個位置,上麵赫然寫著蕭城。


    男子一臉陰森:“就是這裏了。”


    旁邊的士兵沒有聽清,衝男子喊了起來:“想什麽呢?一塊廢品靈石也磨蹭這麽長時間。”


    男子瞥了他一眼,無形的波動衝擊著四麵八方,城門的士兵與周圍不相幹的人群一個個倒地不起,雙眼大睜。


    “快速通過,我們的目標不是蕭城,淩晨之前趕到天刀,與狼王大人匯合。”


    男子踏步向前,看似平常無比,事實卻是一步百丈,如幽靈一般。


    身後的長龍也是如此走過,速度絲毫不慢。


    ……


    燕寒青活了六百多年,在蕭城也住了百來年,他金丹九階,這是一個瓶頸,到了這個境界,可身化方圓,不食五穀,諸惡不侵,金丹韻神。


    俗話說修行,修行,先修再行,不管哪個境界,金丹還是練體,急是沒用的,燕寒青就不急,


    一點都不急,他現在活得特別滋潤,飄香樓就是他的家,表子是他最喜歡的東西,酒就是他的情人。


    他喜歡馳騁的快感,喜歡醉的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大街,被人冷眼相待,沒有幾個人真正認識他,這個府主從不露麵管事。


    表子們隻知道這個人很有錢,而且脾氣怪異,聽說還能夜禦十女,也不知是真是假。


    燕寒青醉眼朦朧的躺在飄香樓的門口,他衣衫不整,紅唇在他的胸膛,臉龐,脖子留下不同的印記,一身的酒氣,驅趕著路過的人。


    沒有人趕他走,飄香樓的常客都知道有這麽個怪胎喝醉了就喜歡睡大街,表子們更不可能,那就是他們的搖錢樹。


    燕寒青猛然睜眼。


    “神念!如此磅礴的神念,蕭城來了分神?!”


    神念,這個東西聽起來虛無縹緲,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有,人類擁有觸覺,味覺,視覺,聽覺,嗅覺,除此之外還有感覺。


    這感覺雖然比較虛幻,但卻真實存在。


    修仙界有說法,人有魂魄,而魂魄才是真正的自身,感覺便是魂魄的感知。


    有仙家門派專修魂魄,被稱為魂修,他們認為肉體皆是浮雲,鍾會腐爛,唯有靈魂不朽。


    他們有著千奇百怪的修魂之法,而修士的靈魂便被他們稱為神魂,這是一種質變,神魂關乎著一個人對於大道的領悟力,武技的參透速度,智商高低。


    而從神魂中延伸的手段便叫神念,神念作用廣泛,感知僅僅是其中一項,還有諸多妙不可言的好處,當然,這又關乎著魂力深厚的程度。


    分神對於神魂又是一次質變,似那城門前的男子便是直接用神念摧毀士兵的靈魂,這種手段簡單粗暴,遠談不上上乘,若是遇到同境界的對手還用這種手段,八成是個同歸於盡的結果。


    這刻燕寒青“噌”的站起,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便憑空消失在原地。


    ……


    “有個金丹追上來了。”


    男子頭也不回,速度再次加快:“應該是燕寒青,不要管他,加快速度,很快他就會被獸潮折磨的焦頭爛額了。”


    燕寒青目露寒光,狂追著遠方的一群黑衣人:“不知哪位前輩駕到,來到我天刀宗的地盤,不打聲招呼就走,不太好吧!”


    黑衣人群無比安靜,埋頭趕路。


    燕寒青再次高喊,聲音遠遠傳去:“前輩若不說個明白,那就休怪燕某無禮了!”


    人群依舊安靜,眼看著就要脫離燕寒青的視野。


    他取出寶刀,拖地而行,劃出一道長長的刀痕,怒喝一聲:“七星斬龍刀,給我去!”


    寶刀遙遙劈去,蕭城的人們抬頭望去,隻見到一道金光衝天而起,隨即就是一聲炸響。


    黑衣男子踏空而立,陰森的麵孔不曾化開,伸出一個手指對著金光輕輕一點,金光便化成虛無。


    “你們先走。”男子衝身後人群說道。


    黑衣人群再次踏上路途。


    燕寒青遙遙一拜:“前輩得罪了,不知前輩是何方神聖,來我天刀有何貴幹。”


    “嘿嘿。”


    黑衣男子嘿嘿冷笑:“天刀?以後就不會有天刀了。”


    男子指了指天:“明天天亮之前,天刀就會化成塵埃,在修仙界不複存在,而你,你若是不追上來,還能多活一會兒,何必又來找不自在呢?”


    “前輩此話何意!”


    黑衣男子輕笑:“區區金丹,螻蟻而已,嗬嗬。”


    男子伸出手指再次向燕寒青點去,那手指在燕寒青眼中不斷放大,蓋住了天地,遮住了太陽。


    “神通!”


    燕寒青驚呼一聲,隨即手掐法決,身上爆出血霧,向地下鑽去,消失不見。


    “燃燒精血?土遁?嗬,苟且之人才學的法術。”


    男子麵露不屑,也不去追,轉身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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