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踹斷了旗子環視了一圈就跟著進了大堂,正好碰見適才的那人被哭嚎著拖了出來。


    拖人的家夥看見驚形色慌張的避開,驚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去。


    既然人家都被拖了出來,就說明這兒有做主的。


    疤臉兒依舊端坐在大堂之上,他不可能逃,也不敢逃,更不能逃,更不別說他手中還有著可以致驚於死地的符咒。


    那女子就是飄香樓用來看著他的,明麵上說的是出謀劃策,其實疤臉兒心裏明白著呢。


    驚走進了大堂,便看見了端坐在首位上一臉沉思疤臉兒。


    驚笑了笑道:“怎麽樣?這位置坐的舒坦嗎?繼續坐下去,還是跟我混?”


    疤臉兒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女子就叫了起來,她一臉驚訝:“是你?”


    驚斜了一眼:“惜月?”


    “真的是你?我一開始還以為隻是重名而已,蕭驚,你就是最近那個聲名鵲起的蕭驚。”


    惜月這下子確定了,眼前的小屁孩就是自己的目標。


    她離開傭兵公會之後先是回了蕭城,躲過了獸潮,然後又回到了飄香樓。


    接著她就接到了一個任務,一個神秘人甩了一袋子的下品靈石,讓她跟著疤臉兒,並命令他看著此人,盡可能的幫助他,直到一個蕭驚的找上門來。


    驚有些意外,他還真不知道惜月就在這兒,不過驚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惜月可能是和傭兵們一起來兒的。


    “你也要擋路?”


    “不!姐姐看著就好。”


    驚現在有些討厭這些表子的嬌柔做派了,明明是個心狠手辣的傭兵,非要鶯鶯燕語,心中暗暗下了評價,虛偽做作。


    疤臉兒站起身,滿臉冰寒,字如刀鋒:“蕭驚,蕭驚?你以為你是誰?我疤臉兒還沒叫過誰主子,倒讓你奪了頭籌,今日某家定要把你的頭擰下來,掛在我血虎幫的門前曬個三天三夜,好叫你在下麵知道知道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驚麵色不變:“看來你是不配合了?”


    驚話還沒說完,疤臉兒已是暴起發難,長刀從桌下抽出,隨後縱身躍起,一腳將桌案踢了出去,砸向驚的麵門。


    “殺!”


    驚冷哼一聲,右手持刀前揮,將桌案砸了個稀碎。


    疤臉兒緊跟其後,桌案一開,疤臉兒便乘勢而上,刀鋒直直劈向驚的脖頸。


    驚雙眼爆出刺目的寒芒,凜冽如刀,一身殺氣衝破了大堂。


    此刻刀鋒尚未收回,疤臉兒又是攻勢如虎,一上來就打了驚一個措手不及。


    “不能硬抗!”


    驚心中叫糟,有心想退,疤臉兒卻是動作奇快,一刀狠狠的劈中了驚的脖頸,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


    驚後退幾步,感受著脖頸的滾燙,暗呼大意。


    如果沒有《殺法》帶給他的強悍體質,這一刀驚就要命歸西天。


    疤臉兒收刀而立,衣衫翩翩,頗有一番宗師風範。


    他抬眼看去,立時驚駭不已,他知道驚很強,但卻沒想到強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全力一刀居然也隻是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


    疤臉兒的心情就好像半年前驚麵對蕭風耀時的無力感,人家就站著讓你砍,也得砍上半天,這還怎麽打?


    驚收起心中的浮躁,自己還是太嫩了點,戰鬥經驗不足,疤臉兒不過是借了個遮擋,自己就吃了個大虧。


    驚看著疤臉兒道:“疤臉兒,如果你現在還能跪下叫聲主子,我就饒了你,這血虎幫還是你管著,怎麽樣?”


    疤臉兒一隻手背在身後,捏緊了手中的符紙,露出冷笑:“嗬嗬,然後呢?你在身後收錢,老子給你當狗?做夢呢吧!”


    符紙被疤臉兒猛地向驚甩去,驚這次有了經驗,一直緊緊盯著疤臉兒,看見疤臉兒拿著什麽東西甩過來,想都不想就直接避開。


    隻聽疤臉兒發出一聲“爆”字,符紙便“轟”的爆開,凶猛的熱浪肆意衝擊,直接炸開了大堂的房頂,露出一片焦黑的廢墟。


    驚離符紙最近,雖然逃了一段距離,但依舊被震飛出去,熱浪的衝擊震顫著驚的髒器,肆意的灼燒著他的身體,留下一片通紅的痕跡。


    “哇!”


    髒器的碎塊伴隨著鮮血被驚大口噴出,狠狠摔在了院子裏。


    “幫主神勇!”


    “好!”


    “哎,別這樣,畢竟人家救了我們呢。”


    “沒想到幫主不用我們就殺了這個瘟星!”


    “要不人家怎麽是幫主呢?”


    ……


    驚趴在地麵,啃了一嘴的沙子,微微氣喘,這一張符咒差點要了他的命,即使現在驚的腦子還是暈暈的,身上滾燙的痛感好像也沒了知覺。


    “死!”


    疤臉兒從廢墟中躍起,長刀高高豎起,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這一刀勢大力沉,借著下落之力,更是平添了幾分威力。


    驚聞見呼和,想都不想就地來了個驢打滾,雖然姿勢不好看,但卻很實用。


    疤臉兒沒想到都這樣了,驚還能動彈,見他翻身不得不將豎劈改成斜掃,失了幾分威力。


    “鏘!”


    長刀與風厄相撞,震得疤臉兒的手微微顫抖,虎口撕裂。


    疤臉兒算是見識到了驚的怪力,這哪是人的力氣,人家還是重傷呢,就這麽猛,得虧自己沒有硬拚,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疤臉兒暗道。


    驚的風厄一直被他緊緊握著,這就是他的命,哪怕是被符咒爆開衝擊著也從未鬆開。


    “給我上!亂刀砍死他!”


    疤臉兒用手一指,對著一眾人等呼和道,那符紙隻有一張,還是自己討要的,飄香樓原本隻給了他一些神行符,巨力符之類的符咒,這些符咒主要加持力量或是速度的,卻被疤臉兒通通無視了,他見過驚在獸潮中殺戮的身影,並不覺得自己有了這些符紙就可以與驚抗衡。


    一眾人等都以為驚已經死了,哪料到自家老大突然暴起,隨後躺在地上的屍體居然也動了,反手一刀就把自家老大格開。


    有人咽了咽唾沫,人群躊躇不前,他們這是怕了,蕭驚這個名字早在那個夜晚就給他們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疤臉兒皺起眉頭,十分不滿,再次吼道:“怕什麽!他動不了了,深受重傷!上去砍死他,砍死他,你們就還能過這種日子。”


    幫眾們終於下了決心,這幾天他們享受到了以前從沒享受過的時光,再不用像是傭兵公會那樣拚命做任務賺那兩個辛苦錢,每天隻需找個商鋪或者妓院睡上一覺,錢就來了。


    隨著第一個人動手,剩下的人也不甘落後。


    驚今天算是栽這兒了,他躺在地上看著人群的黑影將自己淹沒,心中納悶的很。


    “這世道是怎麽了?這群家夥一點都不感激?好歹我也救了他們呀?蕭風耀是這樣,這些人也是這樣。”


    一柄彎道直直的紮向驚的眼睛,驚雙眼泛紅,揮刀架住,可四麵八方的武器還是在劈砍著驚的身體,劈的血肉淋淋。


    驚胸腔疼得厲害,整個身體都麻木了,根本動彈不了,適才的翻身揮刀不過是生死存亡間的突破,這是那張符咒造成的傷害。


    驚默默無言,身形開始漲大,這是蕭擎蒼給他的《七星引流》,此法用過之後有著很長一段的虛弱期,同時減少壽命,但威力也是不俗。


    驚沒想到這才幾天功夫,自己就要用到這個法門,實在失敗的很。


    一股力量湧上驚的身體,讓驚憑空生出一種暴戾之感,想把麵前這些人通通撕碎。


    他的左臂浮出肉芽,緩緩長了出來。


    驚感到一種久違的充實感,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感受。


    疤臉兒一臉癡傻,他看著人群中的巨人緩緩站起,有三丈之高,左邊的胳膊湧現肉芽,像藤蔓一樣扭曲旋轉著聚成了一個胳膊的形狀。


    磨盤大的拳頭向下一砸便是一堆肉末,腳一踢數人便橫飛出去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咕嚕。”


    疤臉兒這回是真的怕了,他再沒有之前的勇氣,拿起一張符紙貼在身上,轉身就逃,速度奇快無比。


    人群恐懼著逃開,驚沒有去追,看著疤臉兒逐漸縮小的身影,心中犯狠。


    他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自然對這始作俑者頗為痛恨。


    更何況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驚也是懂得,這疤臉兒,今天必須死。


    驚腳一跺,震起一柄利劍,用腳勾到了手中,他塊頭太大,速度太慢,是追不上用了神行符的疤臉兒的,隻能賭堵運氣。


    利劍放在眼前,比量了一下,遂被驚猛地甩出。


    這一擲驚用上了全部的力氣,用了《七星引流》力氣更是增大了兩倍不止,隻要中了,疤臉兒就算不死,也得少個半條命。


    利劍刺出破空之聲,傳出尖銳的音嘯,直直的刺向疤臉兒的身後。


    疤臉兒聞聲,轉頭看去,隻見一柄飛劍直直紮向自己的胸口,立時亡魂大冒,拚命挪動自己的身體想避開這一擊。


    可惜,為時已晚,利劍穿透了他的心髒,飛了出去,去勢不減。


    疤臉兒嘴角溢出鮮血,眼神逐漸灰暗,看著遠方的巨人,仰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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