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


    這是高達一直信奉的人生道理,所以他沒有老老實實去從軍,而是加入了知乎堂,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很快成為了新晉的骨幹,負責福州本地的消息,第二個月的收入就達到了兩百兩,這是一個小兵一年的軍餉。


    高達對自己很滿意,兩百兩,可以在杏花樓聽兩次春雨了,不過得是摟著花魁聽,一般的貨色高達看不上。


    現在擺在麵前的是一萬兩,這錢,贖上兩個花魁,一輩子天天聽春雨都沒問題。


    “活我接了,但是我要先拿錢,消息不準拿我命。”高達有股狠勁,而且不吃虧。


    對麵的也爽快,“拿去。”


    高達辦拿了錢,先去杏花樓聽了場春雨,春雨纏綿,悱惻嬌吟,雙鳳合鳴,那叫一個舒服,暢快。


    回到知乎堂時已是天黑,高達憑著令牌進去了,堂口裏現在外鬆內緊,和那花魁下麵剛好相反,高達是知道的。


    不過大家對他這個自家人應該沒有什麽防範之心,借著烏雲遮月的功夫,高達溜進了前樓。


    前樓除了開會,是不讓探子們進的,那是接待客人和堂主住的地方,連唐千裏平時都不來。


    葉開不可能藏在後樓,必定是前樓,到底時哪間屋子,還是地下有暗窖密室,那就看高達的本事了。


    還真是地牢,高達在角落裏找到了,大鐵鏈子鎖著,血肉迷糊,外麵看著的那個兄弟高達都認得,王五。


    衣服模樣卻是那天來的那個葉開的,但高達是精細人,第二天晚出發了片刻,特意等到王五一起吃早點。


    “五哥,熬夜啦?怎麽看著有點憔悴的帥呢?”


    “別提了,帥個雞雞,天天晚上看著那葉開,都快把我熬死了。”說完似有後悔,一碗粥直接端起來,把嘴堵住了。


    鐵板釘釘,高達知道這錢揣住了,去見了給錢的人,還帶了一份畫好的平麵圖。


    “不錯!”給錢的瘦高男子一聲誇讚,又說道:“你有個弟弟在老家,為了表示感謝,我讓人帶他上福州來玩幾天,事成之後再送回去,你不用擔心。”


    高達臉色變了,忽然覺得兜裏的錢有些燙手,想還回去卻已經拿不出來了,昨天玩的大,叫了兩個花魁,錢不夠一萬了。


    “不擔心,我給的消息也是確實,都是江湖人,講一個承諾,希望您辦完事把我弟弟送回去,不然高達變鬼也咬人。”


    高達丟下話走了。


    “覺得可信麽?”麵具女走出來問道。


    “九成,除非是這高達上當了,不然是真的。”瘦高男子道。


    “他剛說葉公子被鐵鏈鎖著呢?”


    “嗯...是的。”


    “那今夜硬闖有幾分把握?”


    “沒和張三交過手,就江湖各路消息來看,絕對不能小視,而且堂口裏還有個觀蝶,此女是李觀魚的孫女,劍術一絕,又得林二夫人真傳,不在我之下,現在我們四個護法才到了兩個,硬攻基本無望,除非您出手,如果您出手,成了好,有個閃失的話我們就很被動了。”


    麵具女子來回踱了兩步,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來點狠的,讓那個高達在他們井水裏下藥,再給他點錢。”


    ......


    “下藥?”高達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態。


    “井是堂口防護重中之重,人喝馬喝,鴿子也喝,兩個人輪值看著,都是副堂主的心腹,除非殺人才行,但殺人再投毒就沒意思了。”


    “萬事總有辦法的。”瘦高男子笑吟吟的看著高達,桌上擺了一張帶著好幾個朱紅大印的五萬兩銀票。


    “不好意思,這個真無能為力。”高達推拒道。


    男子又放上了一張,“這兩天你弟弟玩的可開心了,都不願意回家了。”


    “你威脅我?”高達咬牙切齒。


    男子道:“沒有啊,如果你不願意幹,把之前的錢還我,現在領走你弟弟,不過我得提醒一下,你幫我們畫圖的事我是不會替你保密的。”


    高達一聽這話,知道自己這口夜草咬到骨頭了,進退兩難。


    男子道:“你幫我們,這十萬都是你的,要是把堂口那些人放倒,這鍋再不用你背,有人扛的,還會拿去天機閣領功,你明白的。”


    高達沉思半響,終是摸起了桌上的錢,錢底下還有一包藥,小黃紙包著,一層一層的,很嚴密。


    絞盡腦汁,高達想起了一個傳統的功夫,小時候打鳥用的,彈弓。


    知乎堂的水井是在大院中套著的一個獨立小院裏,臨著西邊。


    入夜,高達悄悄打開了自己的窗子,他住二樓,彈弓拉起,先用的是泥彈,打向了守井人的後邊。


    守井人一回頭的功夫,高達把藥包打進了井中,隨即關上窗子,汗如雨下。


    最先飲水的是鴿子,清早便喝水,高達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起來一看,鴿子全都蔫頭耷腦的,一隻往起飛的沒有,馴鴿師傅正捉著一隻紅鴿子的腿,似乎是在看脈象。


    夥房炊煙嫋嫋,早上的包子和粥看來已經做得了。


    高達不敢吃,找個借口走了。


    “你確定?”瘦高男子眼睛死死盯著來報信的高達。


    “確定,鴿子都不動了,人還沒吃飯,我先溜出來了。”


    男子道:“那你先回去,有人問就說吃過了,等下我去拜訪,你在院裏見機而動,若是不成,給我個招呼。”


    高達走後,麵具女帶著陳於林宛出來了,同行還有另外一個男子,矮胖,和瘦高男子成反比。


    麵具女道:“去看看,成了就動手,不成就說是去拜訪,商討上次的事。”


    知乎堂除了鴿子沒飛,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麵具女這一行五人都注意到了堂口裏人的疲憊之色。


    他們下的是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十香軟筋散,縱使融在井水中,搞掉武者九成功力也是輕而易舉。


    門口來回繞的高達臉上有些笑意,預示著基本是成功了,但知客攔了駕,報說張堂主不見客,副堂主也不在,有事改天。


    “那我們進去參觀一下可以吧。”瘦高男子說道。


    “前廳隨意,後院不能進。”知客語氣強硬,但人不強,被瘦高男子一推,便一個跟頭摔在一邊,等爬起來五人已經進了後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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