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覺得吳舁有些貿然了,雖然不知他是出於什麽想法,但都見識過神神鬼鬼的可怖之處,居然還請這麽一個行事乖張的道人回家,著實不太理智。


    但他也不好因為此事就上門提醒,畢竟那道人有法力看來也是真事,是善是惡也未有定論,難說吳舁是看出了什麽,請那道人上門是有什麽需求。


    搖了搖頭,崔秀讓吳有自去做事,也就不再多想。


    等真正成了陽司中人,這些神秘都會慢慢在他麵前揭開麵紗。


    隻是,世間的事總是變幻無常,有的時候,你想平靜度過一段時間,卻總有事情找上門來。


    ……


    “吳休?”


    這不,翌日,吳休又來到了藥鋪。


    “崔公子,我家公子請您過府一敘。”


    吳休摸了摸腦袋,似乎也覺得有些問題,畢竟前兩天吳舁才請過崔秀。


    “子興兄找我?莫不是因為那醉月樓的道人?”


    看著眼前的吳休,崔秀心裏有幾分猜測。


    “公子您也知道了?”


    吳休驚訝道。


    崔秀微微搖頭:“這事鬧得不小,我自然有所耳聞,不過我聽你這意思,那道人現在還在吳府?”


    “正是如此,如今那道人正在府上,好吃好喝供著呢。”


    吳休似乎對那道人有些不太喜歡,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不大好:“要說那道人雖有幾分法術,我家公子又不是不認識有神通的高士,這不關校尉身為陽司中人,手段超凡,想來怎麽也比那道人強,而且那道人在醉月樓做的事情,可不像是什麽好人,真不知我家公子是什麽想法,還由得那道人在府上胡來。”


    身為吳舁的書童,吳休自然也看過不少文章,到底還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崔秀與吳舁關係好,加上又算是救過吳休,所以他在崔秀麵前算是比較放得開,也敢說話。


    正如他所說,但凡是有幾分智慧的人,哪怕嘴上不說,也都會覺得那道人在醉月樓做的事情有些不妥。


    畢竟醉月樓掌櫃雖然不讓他進去,但也送上了美酒賠禮,道人如此報複,著實不像有道之士。


    “這話你在我這說說也就罷了,那道人雖然行事乖張,卻是個有法力的,若是被他聽了去,你可討不了好。”


    崔秀聞言,微微搖頭,提醒了一句,隨後道:“子興兄想來是有什麽想法,對了,他請我過去,莫不是要讓我見見那道人?”


    “多謝公子提點,我省得的……至於我家公子,倒是沒有細說,公子他隻說見麵再談。”


    吳休知道崔秀好意,點頭謝過。


    “此事不急,你先回去,就說我先去一處地方問問情況,一會兒會到,子興兄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吳舁既然來請,必然有他的想法,崔秀不準備拒絕,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去見一趟關淵。


    以關淵身份,對於這突然出現再安遠縣城的道人,應該有幾分見解。


    不管是善是惡,來意如何,總歸有幾分準備。


    “是……”


    吳休沒有多問,雖不知崔秀想法,但也知道他是要做什麽準備,於是幹脆離開。


    等吳休離開,崔秀也沒有遲疑,徑直去尋關淵去了。


    本來依他原本的想法,那道人雖然古怪,也不太想去理會的,安安心心等著關淵的消息才是正途,但是現在吳舁這邊有了牽扯,還聯係到了自己,這就不得不為此做些準備了。


    見識過這個世界的詭異存在,加上前世一些鬼怪故事的熏陶,崔秀對於這種突然進入生活的超凡存在是十分警惕的。


    崔秀來尋的時候,關淵正好在家。


    安遠不過一個小城,也不會經常發生什麽值得關淵出麵的事情,所以關淵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修行。


    身為陽司中人,實力強弱事關身價性命,沒人能不重視修行,更何況關淵並無家人。


    平常除了修行,也無甚事做。


    崔秀在院子等了一會兒,關淵才走了出來,請他進去。


    “崔兄弟?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不是說過,陽司憑證要是下來我會去尋你的麽?”


    關淵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崔秀的所來何意。


    崔秀搖頭一笑,道:“關大哥誤會了,並非是因為那憑物之事。”


    “哦?”


    關淵倒是好奇了,除了這個,他也不明白崔秀還有甚麽事情需要他幫忙,莫非……


    關淵皺眉道:“莫非崔兄弟是遇到了甚麽詭異之事?”


    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崔秀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關大哥近日可曾聽過這安遠縣城之中發生的一件趣事?”


    “趣事?”


    關淵一愣,隨後搖頭道:“自打那日將你與潘齊的籍貫送出去之後,這幾日我都在院中修行,未曾出去過,不知是發生了甚麽趣事?竟讓崔兄弟特意來找我?”


    關淵對崔秀也是有所了解,雖然粗粗接觸過來,除了武道一途有些天賦之外,別的方麵都隻是中人之資,但勝在比尋常同齡人要來的沉穩些,輕易也不會貿然行動。


    所以他明白,能夠讓崔秀找到自己這裏的事情,定然不是甚麽簡單的事情。


    崔秀見關淵有了興趣,於是將自己從吳有口中聽過的關於那道人的事情又說了一邊。


    最後,還提到了自己與那道人的短暫接觸,將其外貌也形容了出來。


    “這世上法術千奇百怪,便是我也了解不多,那道人所施法門,有些搬運術的味道,但又有所不同,光憑崔兄弟你這幾句話,一時也難斷定,至於那道人模樣,我記憶中也無此人模樣。”


    關淵搖了搖頭,隨後又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安遠周遭,乃至贛州府左近,手段厲害的道人我大概都知道一二,你說的這個道士,我沒聽過。應該是不知哪裏雲遊來的野道,有幾分手段,但也就是糊弄凡人罷了,不必太過擔心。似這等野道,也就是騙騙一些地方富人取些修行資源,或者隻是混些吃喝罷了,倒也不會害人,畢竟修行中人,大都知道我陽司的存在,不會胡來的。”


    “崔兄弟可去見識一二,雖不知吳家那位公子有甚麽想法,但與這野道接觸你也可當成是加入陽司的一次體驗,難得有修行人到此,也是個機會,若是有什麽不對,你再來找我便是。”


    “至於那道人會不會平白害人……嗬嗬,這倒不必擔心,縣城乃人氣聚集之地,術法之流所受壓製頗大,除非是我陽司官員,又或是各大道脈弟子,有朝廷承認的身份,否則真要以法術害人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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