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取聖女的開光儀式按照範璐之前經曆的一樣順利進行著。經曆過前一幕的範璐憤慨不已,因為沒意外的話,他手中的簽筒將會把神葉氏拖入汙濁的淤泥中,被獸性毀掉。


    不對,不是沒意外,而是注定,是必然!


    終於,心中的憤怒讓範璐停止搖晃簽筒。


    “在場的靈女們聽好了,我以大祭司的身份命令你們,全部回家,聖女選拔臨時取消!”


    範璐的一席話讓儀式全場人楞了一下。片刻之後,靈女們便是在巫女的帶領下離開了前堂。


    這樣就行了吧,這樣的話不隻是神葉氏,這群小孩子應該就沒事了吧。


    在範璐這麽想的時候,餘下的祭司便是圍了上來。


    “大祭司,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嗬嗬,解釋?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惡魔,滿腦子裏除了獸欲,還有什麽?!”


    範璐直接罵了出來,在上一幕被捅死之後,範璐知道他這個大祭司之位其實也是虛的,隻要事情發展不對,他麵前的這些祭司隨時能夠對他動刀子!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些!


    後退一步,範璐拿起了祭祀用的金槍,對著眼前的祭司們舞了起來!


    “大祭司你瘋啦!!!來人,阻止他!”


    “我看誰敢?!”


    雖然在這些祭司麵前自己隻是一個傀儡,但範璐估計自己對於巫女以及一般的信徒而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果然,在他一吼之後,原本還有想要上來幫忙的信徒和巫女們就停下來腳步,隻能退到一旁幹看著。


    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範璐稍微有了些信心,麵對這一屋子的人他肯定打不過,但是麵對眼前的這幾個祭司,那還有的打!


    但是幾分鍾之後,範璐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這幅老身板的戰鬥能力遠遠低於範璐心中的預期,在拿著金槍舞了一陣子之後,範璐竟然閃了腰,然後被騎上來的祭司活活的掐住了脖子,最後痛苦死去。


    再一次,範璐回到了起始點。


    “shit!”


    “大祭司?”


    “我待會會去前堂的,你先下去吧。”


    再度回到起點的範璐使勁的敲著自己的腦袋,心想著為嘛自己和琦玉老師一樣頂著光頭,戰鬥力卻差了十萬八千裏,不過除了讓自己的腦袋發疼外,範璐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劇本重複進行著,而這一次,範璐選擇了縱容祭司們的獸性。


    站在一旁觀看的範璐雙手緊攥,最終不忍的側過臉,但是神葉氏不斷弱下去的聲音還是讓他心頭滴血。


    “大祭司,該你了。”


    “!!”


    你們這些畜生,難道還要老子也...


    心裏壓著怒氣,範璐一步一步對著神葉氏走去。終於,他來到了女孩的身旁,看到了她全身被抽爛的皮膚,也看清了女孩一臉呆滯的樣子——那是被折磨到精神崩潰才會露出的表情。


    “對不起。”


    當鞭子落到神葉氏的身上時,範璐低下頭,嘴中的呢喃充滿了對自己的痛恨。但是對於範璐的道歉神葉氏沒有任何反應,餘下的隻有肉體在吃鞭子時的抽搐和低沉的哭喊。


    讓範璐痛苦不堪的過程結束了,但回到自己房子的他依舊找不到離開的方法。


    傍晚,在範璐的要求下,巫女帶著範璐來到了神葉氏的房間。


    因為受盡了鞭打,神葉氏如同木乃伊一般被繃帶緊裹,範璐不知道這是巫女們第幾次為床上的女孩更換繃帶,但從繃帶上隱隱透出的血紅色和女孩蒼白的臉色能夠判斷,藥物和治療並不足以緩解女孩的痛苦。


    “出去!”


    將巫女喝退之後,範璐的淚水終於是流了下來,雖然是為了尋找到離開的方式,但毫無疑問,他也對女孩犯下了獸行。


    來到神葉氏的身邊,範璐用最輕緩的方式將女孩抱起,低冷的體溫讓範璐覺得自己並不是在抱一個活人,而是在擺弄一件玩具,但是時不時傳來的抽搐又讓他明白,自己懷裏的小生命正在苦苦的掙紮著。


    “對不起。”


    這一句話,範璐重複了不知多少次。最後,範璐終於得到了神葉氏的回應——女孩看向她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絲波動,然後淚水慢慢的流了下來。


    但是噩夢才剛剛開始。


    沒有人性的鞭打在一周之後再次開始,即便是女孩身上的繃帶剛剛褪去!!


    一次,兩次,一直持續到第七次!每一周的鞭笞範璐都被迫參與其中,因為他發現隻要自己有任何中斷儀式的舉動,自己就會被殺死!


    範璐感到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白天參與獸行,然後晚上的時候用自己的懷抱給予神葉氏極為有限的慰藉。


    但是第七次鞭笞之後,女孩還是壞掉了。麵對祭司們手裏的皮鞭,她竟然癡癡的笑出聲,不做任何抵抗。


    也就是那一天夜裏,離開的出口被打開。


    看著出現在自己屋內漆黑的出口,範璐深吸一口氣之後,並沒有選擇了進入。他離開了屋子,來到了寺院的倉庫,找到了燃油和各種易燃物,然後燒毀了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


    範璐不接受這種離開的方式,他回到了起點,然後想盡辦法試圖拯救神葉氏,他記住讓自己死亡的致命一擊,記住寺院的逃跑路線,但是他還是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重來。


    最終,他和神葉氏的逃亡堅持到了第六天!


    他們逃進了寺院附近的深山,依靠吃野草和喝河水度日,為了走到這一步,範璐不記得自己死了多少次。


    “謝謝。”


    “咦?”


    “謝謝你。”


    懷裏傳來的感謝聲讓範璐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從開始到現在,範璐就沒有和神葉氏產生過任何對話,他們之間存在的,隻有拯救和被鞭笞。眼下,女孩開口這件事情讓範璐沒來由的歡喜起來。


    “啊...不用謝,我其實也沒做什麽。”


    “大祭司,夠了哦。”


    “什麽意思?”


    “你為神葉氏死了這麽多次,已經夠了,真的。雖然這無法改變神葉氏的命運,但已經足夠了。神葉氏很感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


    女孩的一番話讓範璐猛然覺察到一些事實。


    “你難道...”


    “是的,神葉氏擁有所有的記憶,從第一次見到大祭司開始,到現在,神葉氏都記得很清楚。大祭司一次次的死亡,然後一次次的重來,甚至原本能夠離開的你也沒有選擇離開。”


    無比震撼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範璐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如果如她所說,這一切都被她記得清清楚楚,包括哪些無法忍受的獸行,那這個女孩是如何堅持到現在的?


    但是當範璐注意到女孩笑容背後的苦澀時,他瞬間明白了。


    神葉氏真的記得一切事情。


    “對不起!”


    不知所措的範璐隻能緊緊抱住神葉氏,如無數次在夜晚擁抱的一般,而這時候,祭司們追殺的聲音已經變得清晰起來。


    “不用道歉,這就是神葉氏的命運。那麽...再見了。”


    神葉氏猝不及防的吻落在了範璐的嘴唇上,女孩淡淡的氣息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範璐睜開眼時,唇齒間的香味讓他心神一蕩,而保持著親吻姿勢的神利氏慢慢的退開。


    “我這是...”


    “少爺!”


    擔憂不已的蕾姆靠了上來,查看範璐的瞳孔,似乎要尋找範璐被施加魔法的痕跡。


    “蕾姆,我沒事。”


    “少爺...”


    “我在這...站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


    “如果從接吻開始算的話,少爺你僅僅用了不到1分鍾就睜開了眼睛。”


    蕾姆的答案讓範璐震撼不已,而早就回到座位上的神利氏則是收斂起了她笑容中的魅惑,摻入了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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