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變天了”習小璐站在窗前,俯瞰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對黃東說道“讓他們準備好,借這場雨行動”


    黃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小姐,老爺讓你完事之後趕緊去日本”


    “該有個了斷了”習小璐眉毛一挑,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和徐誌這樣僵持下去,為了徐誌,也是為了自己她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號的號碼,短短的說了兩個字“行動”


    徐坤鬆了一口氣,不遠處的三輛麵包車在停了半個小時以後,終於陸續離開了寶通路,右拐直接上了香港路。徐坤從休閑褲的荷包裏掏出癟癟的煙盒,放到嘴邊吊出一根煙,低頭點上火。看來他們不是來找麻煩的,徐坤很清楚雖然自己已經銷聲匿跡十幾年,但是仇人找上門的幾率依舊不可避免,顯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幾輛麵包車隻是湊巧停在那裏而已。


    徐坤深深吸了一口廉價的香煙,嗆人的煙霧封閉在口腔內,讓徐坤清醒了許多,雖然心頭還是隱隱不安,他還是決定把這一份不安放一放,去處理一下感情上的問題。


    “嘿,在忙嗎”徐坤順著靠著玻璃的貨架走到鈴鐺身後,半依靠在貨架上,小聲的詢問。


    鈴鐺沒有回答,自顧自的把兩瓶老幹媽碼整齊,標簽統統朝著外麵。她左右看了看,好似覺得不對,又擺了回去。


    徐坤撓了撓後腦勺“我知道你的心思,隻是,那個”


    徐坤看見鈴鐺的右手停滯在空中明顯顫抖了一下,他很清楚常年玩刀的鈴鐺雙手出奇的穩,根本不可能出現顫抖的情況。“我知道,我都知道”徐坤低下頭,把還沒吸完的煙屁股扔到地上踩滅,又拿出一根新的叼在了嘴上,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


    “咳咳”徐坤被煙霧嗆了一下,揮手扇開眼前的煙霧,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隻要老底被翻出來,不是無期就是死刑,那個時候你怎麽辦呢。”


    “如果說愛一個人要想這麽多,那還叫愛嗎”鈴鐺轉過頭來,含著淚花的雙眼望向徐坤,徐坤一震,夕陽從淚水裏反射變得格外刺眼,鈴鐺的語氣十分認真“我等了這麽多年,不是想要你搪塞我”


    “我”徐坤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低下頭盯著腳尖。


    鈴鐺右手輕輕撫摸徐坤的左臉頰,扶起徐坤的腦袋“我知道,你隻是害怕,你怕自己不能給我幸福,但是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誒”徐坤微微歎了一口氣,左手握住了鈴鐺細嫩的右手,鈴鐺可以明顯感覺到徐坤左手上長期握槍產生的老繭,徐坤盯著鈴鐺的眼睛,在兩個充滿靈性的瞳孔之間徘徊“你愛上的是一個敵人比朋友還多的人”


    “那是他們不了解你”鈴鐺搖搖頭,紅色的夕陽照在她嬌媚的麵龐“但是我了解你,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責任的意義,所以我不會後悔。”


    徐坤一愣,原本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來,“傻姑娘”他攬住鈴鐺的腰,“和當年一樣傻”


    鈴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所有人記住了!”一號麵向整個麵包車廂的人喊道“我再重複一遍,我們繞一圈之後會直接從超市的玻璃突破,進去後在第三個櫃台後麵有一堵武器牆,第一時間摧毀它”一號的情報準確無誤,因為這是習小璐親自提供的情報,自然不可能出錯,他繼續說“摧毀武器強之後,肯定還會遭遇抵抗,五號和三號迂回到目標家中,其他人在正麵牽製,明白嗎!”


    “明白!”


    一號坐回副駕駛,朝司機揮了揮手,“繞回去吧”他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在夕陽下變成了血紅色“該幹事兒了”


    “呲~~~”麵包車一個急刹拐了個彎,後麵兩輛車立馬跟上,從澳門路回到了香港路。


    “八號”一號拿起對講機,對第三輛麵包車的駕駛員八號喊了一聲。


    “一號,聽得到”


    一號看了看眼前的十字路口“把車停在這裏堵住路口,留兩個人看路,其他的人下車跑到目的地”


    “了解”


    “六號”一號通過對講機呼叫了第二輛麵包車的駕駛員。


    “聽得到”六號粗狂的聲音震得對講機發出“呼呼”的噴麥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雜音


    “待會你在門外停車,把門守住”


    “呼呼,明白”


    徐坤小心翼翼的摟著鈴鐺,讓自己的呼吸盡量放緩,鈴鐺的腦袋擱在徐坤的肩頭,輕輕搖晃。徐坤微眯著眼,靜靜的享受,多年後,徐坤在大獄之中回憶起現在的這一刻,嘴角依舊會掛上和現在一樣的微笑。


    人是有第六感的,徐坤也相信這一點,他曾經不止一次對自己的兒子徐誌說過“我現在還活著,很大一部分幾率是因為我的第六感”。第六感確實存在,第六感不斷刷新環境的認知率,當危險降臨的前一瞬間,某些第六感超強的動物會提前感知到危險,作出提前反應。這往往能救下他的生命。


    比如現在,徐坤右眼角輕輕一跳,他眼瞼一抬,正好看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由遠及近向著超市的玻璃直衝而來,“嘭”車頭裹挾著玻璃碎片直直的飛向自己。徐坤多年在鬼門關摸打滾爬,早就練就了一身的應急能力,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無時無刻不處在緊張狀態下,即使在和鈴鐺纏綿時依舊不會放鬆。僅半秒間,徐坤雙腿驟然發力,懷抱著鈴鐺向後一躍而出。後背著地時像一個皮球一般再次彈起,翻過身子單膝半跪在地上滑行了一點距離,雙手把鈴鐺死死地護在懷裏。牛津皮鞋的鞋尖在地板上劃出“呲~~”刺耳的聲響。


    徐坤躲了過去,麵包車也並沒有停下,司機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盤,用側麵直直的撞擊商店裏的貨架“哐當,哐當,哐當”,貨架被撞到兩旁,各種商品像是雪花一樣灑落一地,麵包車也被各色破碎的調料零食塗了一層彩漆。


    麵包車足足撞了三個貨架才勉強停下。


    “嘩啦”麵包車門快速打開,幾把步槍伸了出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徐坤一手護著鈴鐺,一手從腰後掏出自己的1911手槍。一邊退後一邊大聲喊道“黑風,抄家夥兒!”


    黑風剛剛被嚇得不輕,但是也做除了最快的反應,此刻正躲在櫃台後邊,手裏握著隨身攜帶的一把小手槍,他一聽徐坤的話,底吼了一聲“誒”說罷人往櫃台邊緣移了移,蓄勢待發。


    “艸”一號鬆開緊握著安全把手的手,用力搖晃了一下被震的發暈的頭。剛緩過勁來,趕忙對後座尚且迷糊的隊員喊到“快他媽打武器牆”


    徐坤沒有停頓,抱著鈴鐺躲到了一排貨架後麵。抬頭一看,左斜上方恰好是一麵防盜用的球形鏡子。徐坤偏了偏頭,調整到正好可以看見麵包車的角度,屏息觀察著。


    “哢嚓”文東從後座抄起一把準備好的榴彈槍,用槍口頂開天窗,探出頭去,端著榴彈槍對準了超市櫃台後麵的那一麵玻璃牆。


    黑風此時已經移到了玻璃牆旁邊,他知道玻璃牆看似是一麵鏡子牆,但是後麵藏著整整齊齊的各式各樣的槍械,手榴彈,甚至還有一挺懸崖機關槍。他堅信這些家夥兒足夠把這一麵包車的人通通送上西天。


    一號看見了黑風的身影,徐坤也從鏡子裏看見了文東拿著榴彈槍探出頭來。徐坤不顧耳旁不斷閃過的子彈,鬆開懷裏的鈴鐺,側身一躍,騰在半空中舉起手槍“嘡嘡”兩顆暗金色的子彈穿過漆黑的槍口竄了出去。直指文東和一號


    一號看見徐坤的身影,快速低頭彎腰縮到窗口底下。


    “黑風,跑!”“六號,射擊!”兩人幾乎同時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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