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急忙低下頭,麵上雖然還是保持著平靜,但是心裏卻打起了鼓,嘀咕道,“什麽情況呀這是,難道他認識蘇子沐?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時候那人已經來到了言瑾身前,還未及言瑾抬起頭,便聽那人率先開口說道,“阿珩,你怎麽在這裏?”低沉的聲音裏充滿無法掩飾的驚喜。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青郡的大弟子宋昱淩。


    看到宋昱淩,夜星辰幾人急忙起身,道了一聲“宋師叔”,便同青郡的其他弟子一起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明皓琪並未抬頭,隻道,“大師兄聽聞川北一帶最近不太安穩,我帶一眾小輩過來查探一下。”他的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任何情緒。。


    宋昱淩看著明皓琪淡然的側臉,想是二人之間終還是有了隔閡,澀然道,“阿珩,當年的事情……”


    “靜之,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明皓琪未及宋昱淩說完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抬起頭看向他,眼神溫和,並沒有宋昱淩之前所想的那般淡漠疏離的樣子。


    一旁的言瑾見自己的危機解除了,不由得豎起耳朵,一臉八卦的看著這兩個人,心裏叫囂道,“嗬嗬,看來,這兩個人之間有事呀,來來來,話筒給你們,快說快說,快說出你們的故事。”


    宋昱淩也深知自己剛剛失言,自當年那件事情後,他也隻見過明皓琪一次,再後來他雖又去過雲中幾次,卻是再也沒有見到他,算來也已經有三百多年了。方才一看見明皓琪,難以想象他有多麽的驚喜,才失口說出了那種話,其實他知道,這世間最不想再去提起當年那件事情的人就是明皓琪了。


    言瑾在一邊等了半天,身旁這二人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無聊的轉動著手中的酒碗,大聲的吆喝道,“嗬,這故人歸,還真配得上賓至如歸這四個字啊,阿念,看來今天的酒錢我們是逃不掉了。”


    宋昱淩聽到言瑾的話,微微一愣,視線越過明皓琪向他身後看了過來,眼神裏滿是探究的意味。


    下一秒,在宋昱淩看清楚言瑾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連帶著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隻見他“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言瑾,驚喜,遲疑,不可思議,總之臉上表情複雜極了。


    言瑾一開始看到宋昱淩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本想客氣的微笑一下,但是當他看到宋昱淩臉上那異常豐富的表情的時候,他竟是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不假思索的話脫口而出,“我長得有那麽好看嗎?”聲音雖不大,但是卻是真真切切的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雖並無他意,但方才的那句話確實有失禮儀,意識到這一點,言瑾急忙低下頭,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端起麵前的酒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眼睛始終不再敢去看宋昱淩。


    明皓琪看到宋昱淩看向言瑾那灼熱的目光,手中微微握拳,輕咳了一聲,開口道,“靜之,你此次來川北所為何事?”


    宋昱淩盯著言瑾的頭頂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看向明皓琪道,“沒什麽大事,就是幾個小輩整日裏待在青郡,師父命我帶他們出來曆練一下,增長一下見識。不過,阿珩,前幾日我們初到這裏時便遇到了一件怪事。”說完,宋昱淩的眼神又無意識的向言瑾這邊瞟了幾眼。


    三百多年前青郡聯合雲中剿殺鬼主墨晗,雖然也受到很大的波及,但終究是抵不過雲中這般嚴重,掌門韓千秋帶領眾弟子在這三百年間已然是讓青郡從那次重挫中走了出來。這幾日,門中事務安排妥當,宋昱淩便奉韓千秋之命帶著幾個小輩弟子出了青郡,一路來到了川北一帶。


    那一日,宋昱淩他們來到郭城的時候正值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不過那個時候郭城街上卻依舊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如白日裏並無二般。


    幾個小輩第一次來郭城,對眼前的一切很是新奇,聚在一起東張西望,議論紛紛。宋昱淩當年第一次來郭城的時候,雖然麵上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淡淡的,看起來很沉著穩重,但是心裏卻也很是興奮好奇,思及此,他也就並沒有多加幹涉,由著他們去了。


    在街上閑逛了半天,直至夜深了宋昱淩才召回眾人,臨街找了家客棧準備休息一晚再繼續趕路。


    可是到了半夜,宋昱淩突然聽到他隔壁的房間發出很大的一聲響聲,似是房門被人很粗暴的摔上的聲音。


    夜裏剛來那時,宋昱淩路過隔壁的房間,那房間的客人剛好也剛剛從外麵回來,是一個書生氣很重的年輕人。


    宋昱淩覺得奇怪,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時候幾個聽到聲響的小輩也從各自的房間走了出來,甄琰指著一個正在下樓的背影說道,“師父,這個人有點奇怪?”


    宋昱淩道,“發生什麽了?”


    喬深走過來,道,“師父,我剛才睡不著,就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正好看到那人從房間裏出來,我跟他打招呼他卻仿佛沒有看到我似的,理都沒理。而且我剛看他神情呆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嘴裏還在一直在念叨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還有什麽其他的異常嗎?”


    “沒有,我仔細看過了,沒有什麽髒東西,周身並無異樣。”喬深明白宋昱淩話裏的意思,急忙解釋道。


    對於喬深,宋昱淩是信得過的,他在同輩中的修為和靈力都屬於佼佼者,這點小事上不會出錯的,而且他剛剛從那人的背影中也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甄琰道,“會不會是夢遊啊?外出的人不就是常常做夢回家嘛!”


    宋昱淩看了一眼那人消失在門外的身影,道,“好了,很晚了,都回去睡覺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宋昱淩又聽到隔壁有動靜,隻不過這次似乎是有人吵鬧的聲音。


    “人去哪兒了,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到底是怎麽看店的?這人跑了,房錢怎麽辦?”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嚷道。


    “掌櫃的,我看他也不像是會賴賬的人呀,說不定他很快就回來了,你看,他東西還在呢!”


    “東西?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麽,就這麽幾件破衣服,幾本破書,能值幾個錢,他可是欠我們三天的房錢呀!”


    “這,這衣服看起來都是新的呀……”夥計小聲嘀咕了句,不敢再說話。


    宋昱淩出來後,看到客棧的老板此時正在隔壁房間裏,身旁還站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小夥計,想起昨夜的事情,宋昱淩走了過去,問道,“掌櫃的,發生什麽事了?”


    客棧老板現在正好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聽到有人問起,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宋昱淩說了起來。


    宋昱淩聽完後,問道,“掌櫃的,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他是逃跑了呢?”


    客棧老板苦著一張臉說道,“他當初住店時就說隻住三天,今晨便會退房離開,結果偏偏今早他就不見了,你說他這不是跑了是什麽呀?”


    宋昱淩道,“掌櫃的,我昨日見過那人,那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是能做出如此無賴之事的人,這其中不會有什麽誤會吧!”


    “哎呀,我也是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人才同意他離開時再付房錢的,可現在……哎……”


    宋昱淩思索片刻,道,“掌櫃的,這樣吧,這個人的房錢我幫他交了,另外,房間裏的東西你先不要動,我再多付你三天的房錢,這間房間你再幫我留三天。”


    客棧老板一聽有人說要付房錢,這不是飛了的鴨子又飛回到了鍋裏嘛,立刻眉開眼笑,連連道,“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客官您請便。”說完拉著身後的夥計趕緊下樓去了。


    “宋師叔,那個人後來到底回沒回來?”見宋昱淩不再說下去,許錦年急忙問道。


    喬深道,“如果回來了就不叫怪事了,他非但沒回來,而且簡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已經四處找了好幾天了,這不,今天我們正打算著去柳沙疃。”


    夜星辰道,“喬深,你們為何要去柳沙疃呀?難道你們打聽到那人現在正在柳沙疃?”


    喬深遲疑的道,“這個我們現在也不確定,不過這王彥家住柳沙疃,是柳沙疃人,我們想著他是不是回家了,哦,王彥就是那個人的名字。”


    在聽到柳沙疃這三個字的時候,言瑾眼皮突然開始跳的很厲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而當王彥的名字從喬深口中說出後,言瑾終於明白了剛才的那種不安感為何而來了。


    身旁的言念和劉一豪同樣也聽到了喬深剛才的話,劉一豪湊到言瑾身邊,低聲道,“蘇大哥,他們剛剛說過的那個人是王彥哥,可是王彥哥的鬼魂……”言瑾急忙伸手一把捂住劉一豪的嘴,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言瑾眼下根本無暇顧及王彥,說到底王彥現在已經死了,可是自己身邊這個卻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啊,自己當初可是拍胸脯向劉一豪的母親說自己可以保他七日性命無憂的,萬一,萬一……


    言瑾低頭思索了一陣,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也隻能這樣了。”說完就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劉一豪不知道言瑾要幹什麽,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他向明皓琪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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