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趕緊吃飯吧,待會兒還要商量相聲呢。”


    酒店房間裏,孟鶴糖取下麵膜破開話題,催促一聲吃飯。


    他們商量作品時間隻有一晚,再耽擱明天演什麽,明天一大早就要上劇場。


    “哎喲,我忘記還錄著呢。”


    猛然間欒芸萍想起自己手機錄製的事情,燒餅抱著幹淨的飯盒不幹了,“把我剛才的樣子給剪掉啊。”


    剛才他的確紅了眼眶,沒有師父,他們現在不知道在幹嘛。


    他就念到初二,什麽都不是,小時候還那樣的混。


    “看我心情吧。”


    欒芸萍笑嗬嗬地關閉攝像,燒餅哪能讓其他人看見,趕緊過去搶手機,他不可能搶得著,手機收得不知道多快。


    一時間兩個人跟房間裏打鬧起來。


    齊雲成沒辦法,低頭來繼續吃自己的飯。


    “來,師哥,你嚐嚐我點的雞肉和肥牛,貴是貴了點,但挺好吃。”


    吃著吃著,忽然孟鶴糖把自己的東西帶過來,給師哥加幾筷子,知道剛才他給餅哥夾不少菜。


    於是他分一些出來,算是補充補充。


    師兄弟之間,感情是不淺的。


    “行啦行啦,就這樣了,差不多了。”


    齊雲成盒飯裏多了一些菜,然後跟他兩個人開吃,吃的時候互相開始討論包袱。


    這一次相聲,是他們兩個人合作。


    但小孟給的本子,他老早就想說這段了,打算明天演演,但必須得和師哥商量商量。


    因為這種相聲,比較不同,需要好好考慮。


    “師哥,你看看,覺得怎麽樣。”


    孟鶴糖扒拉幾口飯,從旁邊的床上拿起來自己的本子,齊雲成飯已經快吃完,接過來看了看,一看真心覺得好。


    但是也有自己的問題。


    “整體都不錯,有說有笑也有感人的地方,但感覺最後底收不住。”


    一針見血。


    孟鶴糖拚了命點頭,“我覺得也是,覺得底沒有把整個收住,可我想不出來,就拿出來問問。”


    “等下都聚集到一塊兒問問吧,還是需要大夥兒的力量才行。”


    “好。”


    孟鶴糖心裏舒服很多,果斷問題還是在這。


    而齊雲成看了看本子,多提一句,“既然整個段子的基調是這樣,不如加一些網絡上出語句,我覺得很不錯。”


    “什麽。”


    “有風的時候,我能跳個舞;烈日炎炎,請讓我蔫一會兒,會笑的同時,也會有一點悲傷,請把我的頭轉向左側,當我轉過頭來,還會說一句,你好,生活!”


    複述出來,齊雲成接著道,“這是網絡上的一個麵對生活的一個語句,咱們可以加進去,然後弄一下包袱。”


    “嗯,這個太好了,非常有味道,我立刻就寫上。”


    飯也不吃了,孟鶴糖拿起桌子上的筆一字一句填上,非常認真,非常仔細。


    看著小孟,齊雲成扒拉最後幾口飯菜,他的進步很大,甚至到了一定程度。


    一個人到了一定程度,在藝術上會莫名的去追求一些深度,如今他就是這種階段。


    要不然寫不來這樣的段子。


    就這樣,一晚上,一幫人師兄弟吃完飯洗完澡,一個個披著浴袍開始琢磨段子包袱。


    並沒有吝嗇。


    哪怕自己的本子也願意拿出來聊聊。


    像過去江湖上的師兄弟,哪讓別人看自己的東西,很容易就給偷了,德芸社是真不忌諱的。


    商量一晚上。


    所有人都差不多得了。


    第一季的作品,注定會驚豔很多。


    等到第二天,德芸整個團隊前往慶王府。


    一到慶王府,德芸社的機位、布置,接待人員全部安排好。


    因為這裏是沒有劇場的,隻能現搭台,然後下麵放一把把的椅子。


    即便這樣,也滿滿當當坐上了三百位。


    極其熱鬧。


    他們熱鬧,後台穿著大褂的演員們,一個個比較頂。


    盡管大多都是成熟演員,但這裏說相聲都是一次挑戰,因為是全新的相聲,具體拿出來不知道什麽效果。


    時間一到。


    劉筱停登上滿是掌聲的舞台開始報幕。


    “謝謝各位,歡迎來到我們德芸鬥笑社第二季的競演現場,下麵請您欣賞第一個節目,表演者張九靈、周九量,掌聲!”


    呱唧呱唧呱唧!


    兩個演員登台開始表演,他們的作品非常新,主題也好,觀眾也覺得不同。


    節目大概就是餓了嗎那種軟件來點單說相聲。


    可是太新了,表演到位,作品卻出現了一點問題。


    觀戰區的郭得剛、於遷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來。


    不過最後皮卡丘頭套、魚頭頭套戴到他們頭上時,下麵師兄弟和觀眾都樂得不行,這也是他們這段相聲出彩的地方。


    他們說完,第二個相聲燒餅、張九喃上台時。


    齊雲成看見就樂,不是丟包袱,而是這倆人都逗哏,一塊兒說舞台不得鬧成什麽樣。


    一個咋咋呼呼、一個像瘋狗。


    不過還有一個人比他們瘋,那就是燒餅提到了高園園,秦霄閑坐在下麵瘋了一般起來,她是他的女神。


    活生生低血糖氣成了高血壓。


    “這倆逗活的可算是完了,該咱們了。”


    欒芸萍從後台起身同張鶴侖一塊兒上台,他們兩個人這一次說的是廣告。


    “不是,這搓腳石也能找廣告啊?”欒芸萍站在捧哏的位置,非常詫異。


    “對啊,人家要一個大的宣傳,有一個好的名頭。人家找到我了,我想把這個拿下來,但是今天跟副總在一塊兒,我不能白了你,咱們一塊兒接。


    因為我發現啊,你離開齊雲成師哥後,也沒什麽活。”


    張鶴侖說的直白,而欒芸萍真不得不承認這點,望著下麵觀眾,不斷點頭。


    “對,雲成他有什麽活都帶他媳婦兒,我輩子是變不了他媳婦兒了,所以我得自己幹點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不僅齊雲成在後台笑得不行,一個勁拍大腿。


    郭得剛跟於遷也是如此,“一針見血,雲成是經常帶著閨女到處拍戲,不帶他。”


    於遷道:“可算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這兩位可剛舉辦完十周年,當晚弄得沒夠嗆。”


    “那天好玩吧?”郭得剛冷不丁看一眼師哥。


    “好玩,逼我唱了一個甜蜜蜜。”


    這一句話,張鶴侖和欒芸萍昨天都想好了,現在說出來過來拿效果很不錯。


    前者立刻再開口。


    “人家知道咱們德芸社火,來了搓腳石後,讓咱給出個主意。怎麽來包裝,怎麽來宣傳。而且還讓咱們自己來起名字。”


    “起名字?”欒芸萍琢磨了半個氣口的時間,再看向張鶴侖,“那得好好起一個。”


    “你副總,你說。”


    “叫特別糙搓腳石。”


    無比嫌棄,張鶴侖那張發白的臉擰巴到一塊兒,“德芸副總也沒有文化水平,這個不行,得換一個。”


    “就下皴(cun)兒搓腳石。”


    越來越不是玩意,伸手指向下麵,“你去下麵跟老秦、大腦袋一塊兒捂冷板凳好不好?這都不行啊。”


    “那叫什麽?”


    “平倫搓腳石。”


    這個也奇葩,欒芸萍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覺得咱倆還不夠臭嗎?”


    “德芸搓腳石怎麽樣?名頭大啊,如果再想讓名頭大一點,就叫得剛搓腳石??”


    哈哈哈哈!


    全場觀眾笑嗨。


    隻有觀戰區的郭得剛冷哼一聲,故作生氣模樣。


    “不行,這個會影響我工資。”張鶴侖反應過來,“就叫德芸搓腳石算了,這就是名頭了。接下來是包裝,這個包裝創意其實我已經有了幾個?”


    “哪幾個?”


    “就舞台上這些讚助產品廣告都是我想的。”


    逗哏話筒後,張鶴侖來了勁頭,聲音變成播音腔,“華迪蒸烤一體機,既能蒸又能烤,讓您的生活更美妙。華迪,您一生的選擇。”


    “搓腳石呢?”欒芸萍道。


    “要搓腳用德芸,德芸搓腳石還您腳的清白,德芸搓腳石,您——一生的選擇。”


    “不是,你光這句不行啊,使勁兒都是您一生的選擇啊?”


    “好,來一這個。我是你的什麽,你是我的德芸。


    哦,原來人家隻是搓腳石?對呀,這樣我就能天天把你捧在腳心。”


    幾個廣告出來,觀眾們不斷鼓掌,他們的作品新意十足,無論到哪演都是好作品。


    為此孟鶴糖坐在後台望著師哥有點為難,“師哥,這咱不一定能接得住人家,鶴侖最近也太火了。”


    齊雲成點點頭,鶴侖風格也是多變能燥熱場子的,“看到時候演出情況把。”


    “還把你捧在腳心。”欒芸萍皺著眉頭吐槽,“你腳會攥拳頭啊?”


    “你來說。”


    “我來說就我來說。”


    欒芸萍這時候已經放得無比開了,一個正身看向觀眾就有了廣告味道。


    “嘿,你媳婦兒腳現在越來越細膩了。


    那是用了德芸搓腳石啊,德芸搓腳石,搓出的腳就是細膩,我一直跟她說還塊貴的,人家就不換啊。德芸搓腳石明天見,德芸搓腳石天天見,用了德芸搓腳石,嘿,還真對得起咱這張臉!!”


    “好!!”


    下麵觀眾喊出好來,非常喜歡欒副總打開封印的狀態。


    不過一會兒,兩個人又出幺蛾子,準備來一段新白娘子傳奇,甚至還把桌子往後搭了一下。


    這一搭,當師父、大爺的都有點驚訝,好家夥,這是改腿子活了。


    怎麽弄得這個作品。


    “音樂!!”


    張鶴侖一喊,白娘子傳奇的音樂出現,兩個人一左一右走上舞台。


    到了舞台後麵,都麵無表情地看著觀眾們。


    直到音樂進入節點,逗哏、捧哏紛紛單手叉腰一走一扭走到話筒後。


    說不出的妖嬈,說不出的風情,連欒芸萍也是如此。


    觀眾直接瘋了。


    “我的天,這都是什麽高能。”


    “生活不易,攀攀歎氣,竟然還能接這種活。”


    “這絕對是被綁架了才扭的。”


    ……


    下麵非常熱鬧。


    可欒芸萍在走秀扭了一陣子後,果斷歇口氣打住,“收勢。”


    “怎麽了?剛要開始。”


    “畢竟咱們是蛇,這樣就容易讓人覺咱們折了。”


    “好吧好吧,蛇不能這麽出來,再來一回。”


    重新去到兩邊,音樂再響起,欒芸萍剛要走,張鶴侖直接趴地上開始蛄蛹。


    讓所有人笑的不行。


    等到再來,要好很多。


    張鶴侖拿著一條白手帕魅裏魅氣,欒芸萍則舉了一把破傘溜溜達達。


    “姐姐。”欒芸萍舉著破傘開口。


    “青兒。”


    “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哇……”


    “是啊。”張鶴侖白一眼他那破傘,“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了季的清香啊。”


    欒芸萍抓著逗哏的胳膊,“什麽叫四了季的清香。”


    “姐姐也是聽一個說相聲的這麽唱。”


    “別聽說相聲的瞎說。”


    “哎呀姐姐,哎呀姐姐。”欒芸萍依舊舉著一把破傘,拍了拍張鶴侖的臉,“你現在的皮膚,越來越嫩了。”


    “哈哈。”張鶴侖笑一生,看著欒芸萍的臉納悶,“青兒,你的皮膚是用老抽了嗎?”


    “我不行啦。”


    “你多少年沒脫皮了。”


    “一萬零三年了。”


    “聽我的,用德芸搓腳石啊。”張鶴侖比劃一個搓腳石的大小。


    欒芸萍看著他的搓腳石,“好用嗎?”


    張鶴侖:“當然了,你聽著。是誰在耳邊~~”


    欒芸萍:“說~~”


    張鶴侖:“腳上的皮很多~~”


    欒芸萍:“搓~~”


    張鶴侖:“隻用這一塊兒~,搓玩了就像敷麵膜~~”


    欒芸萍:“搓搓~~”


    張鶴侖:“我勸您用德芸,用德芸用效果~~我搓搓搓,搓搓搓~~”


    “姐姐不要再搓了。”欒芸萍還舉著那把破傘,用另一隻手打住,“再搓你就沒腿了。”


    “沒腿正好哇。”


    “那咱們怎麽出來啊。”


    “咱們蛄蛹。”


    “就這個啊。”


    相聲結束。


    不少歡呼聲,非常喜歡這個作品,關鍵把欒隊都快整瘋了,意外連連。


    但是候場的孟鶴糖夠嗆,和下來的兩位師哥打了一個招呼後,再看向齊雲成師哥,好笑一聲,“咱們怎麽辦啊這是?”


    “沒法子了,硬著頭皮來吧。”齊雲成也喜歡他們的表演,但目前隻能這樣上。


    緊接劉筱停報幕。


    “下麵請您欣賞相聲《一段悲傷的相聲》,表演者孟鶴糖、齊雲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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