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有時候會想,自己前世是修了多少福氣,今生才會遇到連一這樣的人。


    “三王之亂”毀了多少人,她不知道。


    那一天,家裏麵突然來了很多官兵,匆忙間,自己被母親塞進櫃子裏,平日裏溫柔的母親嚴厲地叮囑她不許出聲。


    在那漆黑的櫃子裏,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帶走,她的眼淚哭幹了。


    以往熱鬧的家變得冷冷清清,她在櫃子裏不知呆了多久,直到視線裏出現一雙鞋子。


    連一。


    暗衛的訓練並不簡單,布置的任務做不成就會被懲罰,比如關進暗室餓肚子。


    可是,她從來沒有被餓過肚子,即使完不成任務被關,也沒有。


    她每一次被關進暗室,就會看見牆上一小塊磚被移開,然後一隻手就會遞進吃的東西。


    終於有一次,她握上那一隻手。


    “小一。”她點出他的身份。


    那一邊的人一顫,最後輕輕嗯了一聲。


    為什麽會猜出是他?小九突然想到,每一次做任務時,那個默默幫助她的人。


    “小一,你為什麽一直幫我?”


    “因為小九,適合笑著。”連一隻是這麽回答。


    其實,把小九帶回來的那一天並不是連一第一次見到她。


    初遇的時候,他是永安侯嫡女,她還是無憂無慮地笑著,那天,她遞上一塊手帕,問他——你疼麽?一句簡單的話,卻讓連一畢生難忘。


    但是,他們的身份截然不同,連一曾以為,他與她會再也沒有交集。


    直到那一天,連闕給他一個任務——把永安侯嫡女帶回來。


    永安侯被連城以謀反的罪名抄家,可是牢房之中,並沒有永安侯嫡女,是以,他們認為,那個女孩逃過了一劫。


    他懷著焦急與激動趕到永安侯府,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著,生怕錯過她。


    可是,再次見麵,他的女孩已經找不到昔日的笑容。


    她想報仇,所以她對自己一直都很狠,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


    連一隻能默默替她擋下他所知道的危險。


    什麽時候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起那一次,她特殊的任務——殺掉連城的一個部下。


    那個人身邊的守衛很強,唯一的缺點就是經常進出青樓,小九決定以色相誘之,他得知這件事,心中一陣怒氣,匆匆趕到青樓,一劍刺入那人的胸膛。


    那是他唯一一次對她發脾氣——“以後不準再用這種方法!”


    “為什麽?”


    “因為,我喜歡你。”他順著自己的內心說出這句話。


    那時候,小九笑了,又哭了,她說:“小一,現在的我,是沒有資格談論幸福的。”


    知道她的痛,心裏也跟著一痛,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暗自決定,以後要守著她。


    沒關係的,小九,我永遠會陪著你。


    宮變的時候,連闕派小九送走顏蕪菁,連一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這個決定,他不想她有事。


    可是,那一天,她還是跑了回來。


    聽到那聲熟悉的聲音,連一轉身,卻被她一把抱住,胡亂的吻落在他唇上。


    “小一,還好你沒事。”


    她緊緊抱著他,終於說出那句他夢寐以求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想和你一起麵對。”


    “好。”他啞聲應著,反客為主,再次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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