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人皺了皺眉,不過隨即舒展而開,笑了笑,同樣用雙手撐起了下巴:“繼續。”


    “當然要繼續。”對麵的自己同樣笑了笑:“接下來就要說整個案子中差點讓我們誤入圈套的地方——醫院,死去的月月現身的那一刻,應該也是兩人商量好的,如果當時的情況在慌亂一點,又或者你沒有對張景升產生懷疑,再或者我們稍微有點像正常人,那麽他們的布局就完美了。”


    說到這,方東人笑了笑,對於有點像正常人的這個說完,置之不否,就聽對麵的自己繼續道:


    “在多人目睹了死去的幽靈之後,整件事情一定會被蒙上一層靈異的麵紗,同時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到靈異的方麵,那麽他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來做更多的事情,不過他們千算萬算也是想不到當時我們會在那裏,張景升的那一眼怨毒很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如果當時進入了慌亂的情緒,那麽這種想法就會在腦袋中生根發芽,一個念頭的產生會用最快的時間迅速的蔓延成長,當這個念頭長成的那一刻開始,這件事就完成了。


    幸好我們並沒有上當,而且不光如此還發現了梁永斌的指紋,並且成為了重要的證據,我想當時張景升突然暴走,就是因為發現你並沒有被梁永斌假扮的月月嚇到,為了不讓梁永斌暴露,所以裝作驚嚇過度來吸引注意力,而在這個時候,不可能沒有人管他,那麽隻要吸引片刻的視線,就給了梁永斌足夠的逃跑時間。


    案子到這裏本來基本已經完成,調查處梁永斌的死,應該是早就算計好了的,一方麵更加是案子變得撲簌迷離,另一方麵很好的分散了警力。”


    “那麽……包工頭的事情又怎麽說?”


    “冰箱。”對麵的自己笑道:“你早就明白了,冰箱就是關鍵,那個退了貨的冰箱就是裝著包工頭的屍體,兩人分工明確,梁永斌在醫院鬧那麽一出,警方的注意力當然都集中在張景升的身上,他就可以將包工頭抓住,放到張景升的家中,然後張景升出院,在家中虐殺了包工頭,兩人在合演一出退貨,由梁永斌拋屍,如果不是走這麽一趟鄉下,還真不好抓住梁永斌的馬腳,而現在抓不到梁永斌不要緊,隻要能抓住張景升,案子基本上就定下來。”


    說到這,方東人張了張嘴,對麵的自己突然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無非就是怎麽肯定包工頭死亡的第一案發現場,你發現手指碎肉中的木屑就可以給張景升定罪,隻要比對他家的地板就能知道結果,兩人都已經被發現了證據,這個案子就算完了。”


    說到這,對麵的自己站起身,搞怪的一聳肩:“恭喜,可以睡個好覺了。”


    方東人立馬睜開了眼睛,對麵的自己已經不見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整件事情已經在大腦中形成了一條完美的線,隻不過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個地方稍微有一點暇僻。


    “張景升為什麽要幫助梁永斌殺人,就算痛恨自己的父母,能做到這種事情,真的是……”


    這一點方東人無法理解,畢竟他沒有父母。


    ……


    距離第一起案子之後的第五天傍晚,犯罪嫌疑人張景升涉嫌殺人被捕,當他看到方東人的那一刻,整個人卻非常的平靜。


    他交代了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和方東人所推理的差不多,不過他拒絕交代梁永斌的下落,這成了本案唯一的缺點。


    走出警局的大門,方東人的腦子有些混亂,街道上車水馬龍,他卻完全聽不到一般,腦子裏回響著剛才和張景升的單獨談話……


    “我們考慮了一年,就是因為你,所有的一切都變的這麽簡單,你破壞了這一場完美的複仇,這一場複仇並不是為了我們,而是為了死去的月月,所以對我們來說,你才是真正的壞人。”


    張景升的語氣平淡,不過從他的眼神之中,方東人看到了怨毒。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東西,我隻想問你,為什麽會殺掉自己的父母。”


    “因為他們不配。”張景升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似乎對他來說,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剔骨尖刀一般,不停的在他的骨頭上輕輕的刮磨著一般:“一個永遠隻會向我們宣泄憤怒的人,一個永遠都不會反抗的人,你覺得這種人配做人父人母?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認了,因為沒得選,可是……月月不行,我不能看到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說到最後,張景升幾乎是低吼出來,方東人神色平靜,淡淡的開口道:


    “可你還是讓她受到了傷害,從你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選擇了逃避,說的這麽好聽做什麽?”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我不離開,隻會更加的傷害她,我必須離開……我必須離開的。嗚嗚嗚……”


    張景升喃喃著,竟然哭了起來,方東人站起身,向著外麵走去,事情結束了,這個案子基本上完結了。


    最後在出去的瞬間,張景升突然說了一句:“事情不會完結的,你以為你抓住了我們,可你永遠也抓不住罪惡,它一直都在,他永遠在監視著所有人,總會在某些人的身上找到目標……哈哈哈……”


    方東人停下了腳步,倒不是因為張景升說的這些話,而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猛的回過頭,看向已經有些癲狂的張景升:“你剛才說……考慮?為什麽要用這兩個字?整件事情不是你們策劃的?”


    “哈哈哈……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張景升猖狂的大笑著,絲毫不掩飾的怨毒目光投向方東人:“罪惡總要有代言人的,他才是我們的上帝,而你,會被他玩死的,哈哈哈……”


    ……


    輕輕的睜開眼睛,張景升的話還是那麽清晰的響起在耳邊,抬頭看了看天空,方東人輕輕呢喃道:“你是誰呢?”


    身後傳來了白小玲的聲音,不等方東人反應,立馬覺得肩頭一沉,白小玲大咧的摟住了方東人的脖子,情緒似乎很好:“在這傻站著幹嘛?走,姐請你吃晚飯。”


    方東人立馬警惕的看向她:“先說好誰掏錢?”


    “看你那小氣勁兒?你說誰掏錢?”白小玲笑眯眯的問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狡猾。


    方東人看著她的眼睛,思量了片刻,悄悄的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盯著我那五千塊錢嗎?可還沒給我呢。”


    “那當……當然不是!”白小玲頓時一挺胸,接著輕輕撩了一下有些散落的頭發,突然直勾勾的盯著方東人:“誒,你說我好看嗎?”


    方東人一愣,下意識的就想回答,白小玲立馬快速道:“除去你的個人情緒在回答,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在給我答案。”一邊說著,一邊還故意的捏了捏那潔白的小拳頭。


    方東人為難的看著她,白小玲立馬一瞪眼睛。


    “好看,美若天仙,禍國殃民。”


    “那讓你請一大美女吃飯你還不樂意?這是給你機會,你想當單身狗一輩子?”


    “我沒這麽想,但是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娘們做老婆,太敗家。”


    “王八蛋,我又不收拾你了是吧!”說罷氣衝衝的就要上前,方東人立馬拔腿就跑,聽著後麵傳來白小玲氣急的怒吼,他大笑一聲離開……


    事後幾天,梁永斌的下落成了迷,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過,方東人已經脫離了這個案子,再次回歸了他那個無所事事偶爾幫人捉小三的生活。


    兩天後,白小玲找上了門,一進屋就笑眯眯的看著方東人。


    “幹嘛?”方東人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邊哈欠連天的問道。


    白小玲也不說話,還是小桃機靈,立馬蹦蹦跳跳的來到白小玲的身邊:“白姐姐,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死丫頭,我穿的是警服。”


    “那也好看!白姐姐就是大美女,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大美女。”小桃誇張的讚美著,白小玲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解氣的揉亂了小丫頭的頭發,一邊遞給她一個鼓鼓的信封,同時白了一眼方東人:“你的五千。”


    小桃立馬搶在手中,熟練的點起了鈔票。一邊小眼睛笑的都眯了起來。


    方東人羨慕的看著數錢的小桃,最後將視線轉到白小玲的身上:“梁永斌抓到了嗎?”


    話一出口,就看到白小玲的笑臉垮了下來,她點了點頭:“我們在月月的墓地處發現了梁永斌的屍體,他自殺了,抱著月月的墓碑,嘴角帶著笑容,就那麽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說到這,她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們都可憐人。”


    “你穿這身衣服就不能說這樣的話,不理智。”方東人撇嘴道,說完就見白小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再次一愣:“你還有事?”


    白小玲苦笑一下,不過還是調皮的說道:“你猜?”


    方東人立馬歎了口氣,隨即笑了起來,慢慢的坐起身:“這一次打算給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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