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叫做李梅,女性,27歲,家庭主婦,是居住在樓上502的住戶,腹部一刀,幾乎將肚子全部劃開,死因就是這裏,沒有其他的傷痕,身上沒有錢,手機還在褲兜中,最主要的是,她的手中抓著一個煙盒。這是第一現場,發現後就已經封鎖了,我們確認了身份之後就沒有動過現場一絲一毫。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晚23點左右。”


    陸風看著地上的屍體,快速的說道。


    這是一處老式的居民樓,坐落於市周邊,霜花小區,六層樓,死者死在樓下,此樓位於邊緣位置,四周種植的綠植遮擋,而且這個單元有些特別,鐵柵欄並沒有貼在樓邊,而是留出了一個能供一人行走的小道,而死者死在了這處死角處,地麵被染紅了一大片。


    陸風一邊說著,方東人已經開始檢查屍體了。


    正像陸風所描述的一樣,其他的都還好說,除了死者手中的那個握成一團的煙盒。


    煙盒是硬長白,不過此時已經成了一個團,死者握的很緊,方東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煙盒取出,就聽到陸風道:“我覺得這個煙盒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為什麽?”方東人一邊看著煙盒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凶手傻逼嗎?這種殺人手法應該不是臨時起意的,死者住在樓上,好好的幹嘛下樓?四周沒有垃圾袋之類的東西,而且垃圾桶的方向也不在這邊,很明顯不是埋伏之後才下手的,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出死者口袋裏的手機翻看了一下,最後的一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


    隨手衝陸風晃了晃:“這個號就說明了一切,給死者打電話叫下樓,趁其不備,一刀捅入腹中,看角度,正麵一刀,如果是埋伏作案,一般都會從背後下手,隻有不防備而且是交談的情況下,才容易從正麵得手。”


    說到這,方東人站起身看了看屍體身後的牆壁:“這裏有血跡,應該是從正麵捂住了死者的嘴,慢慢的將肚子劃開,沒有拿走手機,說明凶手的心理素質不好,又或者是來不及。”


    “來不及?等一下,那這個煙盒是怎麽回事?”陸風皺眉道,似乎非常的不解。


    說完就看到方東人抬頭看向上方,一邊退後幾步,比劃了一下樓角和前麵窗戶的位置:“這個煙盒自然很重要,不過這隻能算是一種可能。”


    說到這,他突然看向陸風:“物體的下落速度公式是什麽?”


    “啊?”陸風被方東人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一旁邊的白小玲就道:“一般取值9.8m/s2次方,也就是從靜止開始,速度每秒加9.8,你問這個幹什麽?”


    “高度,六層樓的高度大概是十八米,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應該是三樓左右,不到兩秒的時間。”


    方東人自言自語的說道,弄得兩人都是困惑不解,白小玲煩躁的甩了甩頭:“你到底在說什麽?”


    “煙盒被握在死者手中,煙盒裏有煙頭。你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可是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凶手就算在慌張也絕對不會留下這種決定性的證據,裏麵的煙頭有兩顆,說明,抽煙的人是把煙盒當做煙灰缸用的,這就說明抽煙的人是在室內而非室外,如果是凶手抽完煙,將煙盒揣進兜裏,那麽死者在死之前是怎麽得手的?


    死者四周有掙紮過的痕跡,說明死亡的時間很長,慌亂間,如果你被人捅了一刀,你會去掏人家兜?說明煙盒不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也就是案發時有人將煙盒扔在了這裏,從角度上看,不可能是從其他地方扔過來的,應該是從上麵扔下來的,而且這個距離不會太遠,所以凶手才會來不及收走死者的手機,又或者刪除上麵的號碼。


    死者死之前無意識間抓住了從上麵掉下來,這個時間段是非常的短的,那麽也就是說,案發當時,有人從上麵扔下了煙盒,所以隻要找到扔煙盒的人,說不定就會有目擊證人,而且能將凶手嚇走,距離不會太高,如果是四、五、六樓,在夜色間,除非你有夜視眼,不然從上麵的角度是看不到這裏的,而三樓以下,雖然同樣看不清,但是隱約還是能看到的。我這麽說你們明白了吧。”


    說完狠狠的吐了口氣,輕輕的敲了敲額頭,陸風和白小玲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你說這兩個案子可能不是一個人做的?”


    “當然不是。”


    “那好,我們上樓。”陸風咂了下嘴道,方東人立馬一愣:“上樓幹嘛?”


    “因為還有一個,死者就是李梅的老公,現在你覺得凶手會是同一個人嗎?”陸風麵無表情的說道。


    “what?”


    “我說了,這個案子不簡單。”陸風苦笑一聲,轉身上了樓。


    幾個人來到502,房間門是打開的,門口處站著兩個警察,見到陸風,頓時一敬禮,陸風無力的擺了擺手,回頭對方東人道:“在確認了死者之後,我們找到了這裏,發現男主人也死了,而且···唉,你自己進去看吧。”


    話音剛落,旁邊的小警察立馬遞過來一個鞋套,方東人看了看,同樣歎了口氣,伸手接了過來。


    進入房間,玄關處散落著拖鞋,繼續向裏麵走,發現牆上出現了一道類似刮痕的印記,屋子裏並不算太幹淨,東西非常的多,擺放的非常隨意,方東人看到了客廳之內的矮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藥瓶。


    隨意的看了一眼,又發現通向客廳的廚房桌子已經倒到了,其中一條桌腿竟然也折斷了,看樣子這裏發生了一場搏鬥。


    客廳和廚房是相通的,而廚房正是在進門之後的左側位置。


    “屍體在哪?”回頭看了一眼跟進來的白小玲,後者衝著臥室一努嘴:“裏麵。”


    方東人立馬向前走,一路上就看到一串血滴一直滴進了臥室,而臥室的門框上,同樣有一塊紅色的痕跡,輕輕的點了一下,放在鼻子下一聞,確實是血。


    臥室之中,男主人半躺在床上,雙腿探出床沿大概三十公分左右,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眼睛瞪的老大,脖子上有手指的掐青,後腦的位置上,床麵被染紅了一大片。


    “死亡時間?”


    “大概在淩晨1點到3點之間。”


    方東人快速的檢查了一遍,突然覺得腦袋微微有些眩暈。


    “怎麽樣?能看出什麽?”白小玲問道,方東人立馬對她擺了擺手:“嘖!給我點時間,催命呢?另外,你兜裏有沒有糖?我有點暈。”


    “暈?你還低血糖呢?”


    “我需要外物刺激,如果這裏可以抽煙,我也用不著糖,倒帶一天之內不能用太多,不然我的大腦承受不了,我師父也告訴過我。”


    “給你。”白小玲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隨手遞過來一塊大白兔奶糖,方東人詫異的看向她:“你真有啊?一看你就是個饞貨,誰沒事還帶糖。”


    “誒~你吃不吃?”白小玲立馬一瞪眼,方東人快速的搶了過去,隨意的塞進嘴裏,再次看起屍體。


    “你要不就歇會兒?”


    “你沒看你們陸隊都急的快脫水了?”


    方東人一邊檢查一邊回道,當他看到脖子上的指痕時,整個人頓時一頓:“差不多了,可以倒帶了,幫我記一下。”


    說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中的白小玲已經不見了,門口處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方東人快速的走了出去,就看到一個男主人從沙發上站起身去開門,而門開的瞬間,突然門外一個黑影撲了上來,一把掐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男主人立馬開始掙紮,兩人扭打在了一起,不過很明顯黑影的實力要比男主人強很多,兩人扭打在一起,漸漸的進入客廳,然後倒向廚房,撞翻了廚房中的飯桌,這一下似乎有些狠,男主人的腦袋撞在了桌腳,很明顯在這裏受了傷,那黑影並不打算放過他,立馬再次掐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接著猛的將男主人提了起來,一路直接掐著男主人進了臥室,在進入的時候,男主人的頭部撞到了門框上,而此時男主人顯然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黑影將男主人按到了床上,依舊狠狠的掐著他。


    方東人頓時一揮手,畫麵立馬停止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快速的返回門邊:“凶手進入家中的瞬間,就掐住了死者的脖子,一路掐著他倒退,牆上的痕跡就是死者用手指劃出來的,死者的指甲裏,也有牆皮粉末可以證明這一點,入室殺人,期間有過搏鬥,而顯然,凶手的力氣很大,而且一直是掐著死者的,撞翻了廚房的桌子,而桌腳的斷裂很明顯是死者的腦袋撞在了上麵,也就是這裏,勝負分了出來,死者陷入了昏迷狀態,凶手借此機會,將他弄進臥室,直到掐死。


    從指印的大小上看,似乎和河灘邊的死者脖子上的指印差不多,也就是很有可能是同一個凶手,而且選擇的手法都是掐死,那這裏麵就有些不對了。


    如果說凶手殺死了妻子的時候是用了刀,為什麽進入家裏的時候選擇了與男主人肉搏?蓋然性原則,男人的力氣一定是比女人大的,而且有刀不用,這是自信心膨脹?


    還有一個疑點,妻子的死亡時間是夜裏11點左右,男主人的死亡時間卻在1點,這中間差了三個小時,凶手幹嘛要等這三個小時?


    不對不對···為什麽把妻子引下樓殺害?”


    說到這,方東人的眼睛微微一亮:“難道是……因為兩個人本來就不在一個時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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