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聽到輕笑聲,轉過頭看到陸子睿逆著秋日的陽光站在堂屋門口。


    “吃早點吧,我買了你愛吃的餛飩和豆漿。”


    陸子睿大長腿跨進來,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招呼沈芊芊。


    劉媽笑眯眯地去廚房拿碗筷。


    沈芊芊看了一眼陸子睿,笑了笑沒有說話,把暖暖遞給他。


    捏了捏暖暖的肥嘟嘟的小臉衝她說。


    “小家夥,去扯你爸爸的頭發。”


    暖暖像是聽得懂一樣,小拳頭衝著陸子睿頭頂就過去了,隻是短發的陸子睿沒能讓暖暖得逞。


    沈芊芊看著暖暖抓不到頭發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看著她的笑,陸子睿一度以為那件事要過去了,可笑過之後的沈芊芊仍舊沒跟他說一句話,陸子睿瞬間明白有些事不說清楚就過不去。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早點,氣氛倒是沒有昨天那麽沉悶,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劉媽自覺氣氛不對,不想在這礙眼,快速吃完餛飩,把暖暖用背帶背上。


    “我去買點菜,碗你們放著我回來洗。”


    屋裏瞬間隻剩下陸子睿和沈芊芊。


    沈芊芊感覺到氣氛尷尬,低頭把碗裏的餛飩快速扒進嘴裏,起身準備離開。


    下一秒,手腕被陸子睿一把抓住。


    沈芊芊心跳都漏了一拍,緊繃著臉,回過頭。


    陸子睿還是坐在位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握著沈芊芊纖細的手腕,仰著俊臉望著沈芊芊。


    “芊芊,我錯了,你別這樣。”


    沈芊芊想過很多種兩人再次開口的契機,可萬萬沒想到陸子睿會用這麽低的姿態說出這句話,沈芊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心裏莫名一慌,甩開陸子睿的手把碗一拿跑進了廚房,陸子睿剛剛握住的地方還有些微微發燙。


    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麽出去,突然,院子門被敲得砰砰響!


    陸子睿皺著眉走過去,把院子門打開。


    陸曉蓉氣喘籲籲,一看見陸子睿就慌張地說。


    “大哥,奶奶走了!”


    這句話很清晰地傳到了沈芊芊耳朵裏,她不禁心裏一驚,怎麽這麽突然?


    陸子睿邊回屋裏拿上外套邊皺著眉問。


    “什麽時候的事?”


    陸曉蓉往院子裏瞄了瞄,沒見到沈芊芊,暗自白了一眼。


    “今天早上的事,大伯大嬸讓我來通知你趕緊過去。”


    陸子睿穿好外套腳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沈芊芊突然從廚房裏奔了出來。


    “子睿哥,我跟你一起去。”


    陸子睿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點頭,牽著沈芊芊,鎖上院子門。


    陸曉蓉不悅地看了一眼沈芊芊,沒有說什麽,隻是快步朝著公交站走過去。


    醫院裏,趙靜病房裏跪了一地的人。


    陸力行夫婦和陸立文夫婦跪在趙靜床前哭著。


    陸曉蓉一進病房,張桂芝就朝她招手,她一過去就被拉著跪了下來。


    陸子軒眼眶紅紅的,耷拉著腦袋跪在林淑芬身後。


    趙靜安靜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她臉色慘白得像張白紙,任何人看起來她就像睡著了一般。


    沈芊芊看到這樣的場麵,心頭一陣酸楚,眼角不禁泛紅,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撒手人寰了?


    陸子睿走到病床前,失落的看著床上的趙靜,眼底泛起一絲淚意,這個家要說讓他流連的也就隻有陸深和趙靜了。


    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幫趙靜把她兩鬢的白發歸攏在耳後,可剛觸碰到趙靜冰涼的臉龐,陸子睿心一疼,直直地跪了下去。


    沈芊芊心裏傷感,看著陸子睿的樣子,默默的走近他,在他身邊跪了下來。


    陸深坐在病房裏的椅子上,精神矍鑠的老頭一下子老了十歲,蒼老的聲音開口。


    “人都到了,力行、立文,把你媽帶回去吧。”


    陸力行是大哥,抹了一把淚,起身點頭,去準備後事。


    陸子睿牽著沈芊芊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沈芊芊。


    “芊芊,要不你先回去,這裏有我就行了,人多我怕我顧不上你。”


    沈芊芊緊咬嘴唇,就算陸子睿因為愧疚娶了她,可現在她還是陸家的大兒媳,這種時候不在豈不是惹人笑話,搖搖頭。


    “你不用顧著我,我會照顧好自己,奶奶對我很好,這個時候我應該在。”


    陸子睿撫了撫沈芊芊的腦袋,不再強求。


    陸力行一出病房,就聯係人在家屬院樓下打了棚子,設了靈堂,請了道士作法,又請人把辦喪的東西都準備好。


    沈芊芊跟著送棺隊伍一進家屬院樓下,就被人披上了白色的孝帶,緊接著被推進棚子裏,在趙靜的靈位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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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子睿和陸子軒在外麵幫著陸力行招呼來的客人。


    沈芊芊跪下來發現在她旁邊的人是陸曉蓉,她低著頭跪坐在小腿上,沈秀兒居然也在,跪在陸曉蓉旁邊。


    趙靜的棺材放在中間,前麵跪著兒子媳婦,後麵跪著孫女孫媳。


    林淑芬一直嚶嚶地哭著,時不時抹淚,沈芊芊都有些好奇,她真有這麽傷心嗎?


    耳邊突然傳來陸曉蓉的話。


    “沈芊芊,你真是不要臉,大哥娶你的真相我們都知道了你還霸著他?你還不離婚嗎?”


    沈芊芊沒有說話,她不想在這樣的場麵上還逞口舌之快,但雙手已經不自覺攥緊。


    陸曉蓉見沈芊芊沒動靜,往她那邊挪了挪,繼續小聲地說。


    “調查組都到陸家來過了,雖然證據還不夠充足,但聯想到大哥那麽著急的娶你,也就很清楚了,你不會真以為他喜歡你這樣的人吧。”


    沈芊芊皺著眉,陸曉蓉真是個豬腦子,要真是救人的好事為什麽是調查組上門?還好證據不充分,不然陸子睿真要被這豬腦子害死。


    往一旁挪了挪,這種時候她實在不想跟陸曉蓉起衝突。


    陸曉蓉還想用話刺激沈芊芊的時候,陸子睿進來了,彎腰把沈芊芊扶了起來。


    “你去裏屋陪陪爺爺吧!”


    沈芊芊知道陸子睿的意思,他是擔心她跪久了不舒服。


    可提到裏屋裏的陸深,沈芊芊突然想到老兩口最喜歡暖暖,立刻提議。


    “子睿哥,要不要讓劉浩把暖暖接過來陪陪爺爺。”


    陸子睿皺著眉搖了搖頭,他心裏還有些疑惑,不弄清楚他連沈芊芊在這裏都不放心。


    “暖暖還太小,這種事我怕嚇著她,等奶奶喪事辦完,再帶她來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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