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陳文理。


    想之前,他可是從來都不怎麽踏足陳四小姐這裏的,但是這卻是這段時間以來,他第二次踏足了。


    他是剛剛聽到陳三小姐陳鷺跟他說的話,才決定過來的。


    沒想到就站著這麽一會兒,就聽到陳四說出那樣的話。


    陳華聽到他的聲音,倒是沒什麽變化。


    蘋果跪在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陳華,隻希望她不要激怒與陳文理。


    陳華朝著陳文理行禮:“父親,你怎麽過來了?”


    “我若是不過來,隻怕都聽不到你說要剮臉的事了。”


    陳華笑了笑:“這個不過是女兒說著玩笑的,像蘋果說的,這臉可是女孩子家的命,我輕易是不會剮了的。”


    陳文理哼了一聲,找了個位置坐下:“諒你也沒這膽子。”


    陳華沒有再接話。


    時間靜默了一下,陳文理又問她:“剛剛趙大人跟你私下談話,跟你說什麽了?”


    說什麽難道還要跟你交代一遍嗎?


    陳華低頭笑:“趙大人不過就是將帕子還給女兒,隻是男人家沾手的東西,女兒沒要,讓他自行丟了。後來趙大人又問我生母是哪裏人,說我很是麵熟,我拗不過他,便略略提了下葉姨娘。就是說了這些。”


    陳四小姐的記憶中壓根就沒有葉姨娘的影子,所以她聽到的那些,幾乎都是小丫鬟告訴她的。


    當然,這陳文理既然要來找他,想來還帕子的事情他是信不過的,不如另外編一個葉姨娘的,也好將陳文理應付過去。


    陳四小姐跟前朝容妃相似,知道的人其實不多。


    那陳文理聽到陳華這樣說,倒是相信了七分。


    他自然是知道那趙岩為何問陳華的生母,可不管他怎麽找,這個裏邊都是沒有問題的。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知道了,陳文理就不想久留了,他起身準備走:“這些日子你也好好備備,過個一兩月的,吳王那邊會來抬你過門。”


    “這麽快嗎?”


    陳文理笑道:“這事本就是陛下為吳王操心的事情,自然是越快解決越好,而且外邊聽來的消息,吳王已經進城了。這進了城就不會輕易回去,你就好好準備做個新嫁娘吧。”


    雖然趙岩在其中打了個岔,但是陳文理的心情著實是不錯。


    在羽帝的心裏,那吳王李琮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這門親事要是成了,他陳文理在朝中的地位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那陳文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華是什麽樣的態度,當即就離開了。


    蘋果還白著一張臉坐在地上:“四小姐,你做什麽要說那樣的話來嚇人?”


    剛剛那陳華的舉動,真的讓她以為她會剮了自己的臉。


    那吳王李琮她們也見到了,確實是滿臉傷疤,蘋果以為陳華接受不了。


    陳華倒是沒有回應蘋果,她站在鏡子裏許久,才轉身回了書桌前,繼續鼓搗她的那些木頭玩意兒。


    今天若不是吳王李琮,單憑老王跟蘋果,他們三個人根本就逃不過那些匪徒的手掌心。


    雖然那也可以離開丞相府,但那是殺敵為零,還自損八百的損招。


    若是她自己也能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如司空的蛇鞭,如那若幹年前,李琮手裏的那把小弓箭,與她來說,也不會像是今天這樣被動。


    那樣束手就擒的感覺,陳華覺得特別不好受。


    她好像又回到了被關在地下室的那種感覺,暗無天日,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在別人的眼裏,她就是一隻沒有半點殺傷力的弱雞。


    此刻回想,陳華拿著刻刀的手都在顫抖,不能,她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


    可是現在,陳華放下刻刀,她張著自己那兩隻手,纖細的手掌心,除了一點點繭子,但還是看出來不是一隻幹活的手。


    她要這樣子一個人到什麽時候呢?


    她這樣子總是對著一個木頭篤篤篤的,真的能做出一件趁手的兵器來嗎?


    這邊陳華陷入對自己極大的不自信之中,離著丞相府不遠的一處酒樓,阿力正坐在李琮的對麵吃香的喝辣的。


    “少爺,這裏的叫花雞果然是夠味,怪不得是這裏的招牌菜,你也多吃些,現在時間還早著呢。”


    阿力因為在外吃慣了東西,所以跟李琮在外邊吃飯的時候,總有些肆無忌憚,兩隻手全都是叫花雞的油。


    李琮繼續用筷子夾菜:“你吃你的,不要說話了,要不就先將東西全部咽下去再說。”


    阿力隻好將嘴巴裏的食物咀嚼充分後吞下。


    他看了看李琮,還是問了:“陛下有沒有跟你說什麽事情辦事?”


    “辦什麽事?”


    阿力一個你故作不懂的眼神:“自然是娶親的事,少爺,我們這些年難道就在京中不做事?總要找點事情完成才好,不然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思。”


    這全天下最大的人就是羽帝,阿力覺得隻要他一個命令下來,少爺沒有什麽是不從的。


    這件事還是快點解決的好,免得夜長夢多。


    李琮夾了一大把肉菜,一把塞住阿力的嘴:“你就這麽含著吧。”


    夜幕將領,皇宮也跟尋常百姓家一樣,夜燈初上。


    羽帝還在殿中批奏折,下邊卻有人來傳話。


    “那右丞相趙岩進了城,一刻都沒有停留,就驅車直往那陳文理的府中,呆了起碼小半個時辰。”


    左丞相跟右丞相以前沒什麽交集。


    一個是寒門出身,一個是世家子弟。


    羽帝還曾以為,那陳文理是站定在他這邊的人,可是人都需要兩份保險與肯定。


    那陳文理是跟機靈的,在他這裏投誠的同時,也跟趙岩有些不清不楚的。


    原本以為趙岩那性子,看不看得上陳文理還不知道,沒想到那趙岩居然親自上了陳文理家裏的門。


    此刻的陳文理,想必也更加動搖了吧。


    傳話的人跪在地上:“陛下也用不著著急,那陳文理雖然有些牆邊草,可他也不是個笨的。現在他家姑娘也已經跟吳王定了親,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那陳文理最多就是在暗地裏與趙岩有個話頭,真要倒向他那邊,是不可能的。”


    羽帝在上位以來,並沒有什麽過錯,相反,他在朝堂上的作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趙岩以為自己站定了正統,隻是先東宮太子已經涼透了,他就算是要執拗,也不會執拗太久的。


    羽帝將筆放在一旁,笑了笑:“那陳文理可能就是你那個心思,不過那陳四小姐,你那邊可打聽出什麽事情來了?”


    “如陛下所料,這個四小姐在府裏,其實也不是個受寵的,生母早早就沒了。早年陳家讓人給她算命,說她是個晦氣之人,隻是也不知道怎麽的,在所有的庶子女中,也隻有她的名字是掛在了主母竇氏的名下,也算是嫡出的。竇氏有兩女一兒,平常對於那記名的四小姐並不大重視,也不常將她帶出來見人,所以現在很多官家小姐,其實對這個四小姐並不熟識。”


    羽帝聽著下人的來報,倒是琢磨了好一會兒:“這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那陳家四姑娘被人說是晦氣,可生辰八字卻沒有什麽不妥,跟吳王的八字也合得上,算得上是天注定的姻緣。女兒家與自家關係好,說不得就要偏幫著娘家裏的人,這個四姑娘既然這麽長久地被人忽視,自然會狠狠抓牢吳王。這樣與他們也算是好事一樁。”


    羽帝說著想著,還笑了起來。


    那下人剛開始想不到羽帝的這個點,到後邊卻是琢磨透了:“陛下對吳王也算是一片苦心了,吳王日後若是與王妃琴瑟和鳴,也定能記得陛下您對他的好。”


    “希望如此吧。”羽帝聳了聳肩,又將筆重新拿起,“如此,就讓司空來,讓他給朕做一回天使,去給陳四小姐封賞賜了。”


    說到司空,那跪在地上的下人卻是沒有動彈。


    許久,那人才抬起頭來:“陛下,總管大人這些天還將自己關在府上,聽說還沒有出來呢。”


    那司空說來也算是兩朝的老人了,但是他年紀並不大。


    李家能奪得陳家的天下,說來那司空也是幫了許多忙的。


    隻是那司空身子骨不好,人們都說是淨身留下來的病根。


    早些年司空得了隻白狐,愛不釋手的,養了好些年,不料想卻死了。


    司空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還給先帝告假不來上朝了。


    自那以後,司空就鮮少進宮了。


    可先帝還是會常常召喚他,若是他身子骨受得住,那司空還是會進宮的。


    因為傷心過度,司空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先帝憐惜他失去了愛寵,還特命宮裏的人給他做了一頂特別的轎子,讓他進宮的時候坐著進來。


    要知道這天下的臣子,都是用兩隻腳走進宮裏來的。


    那司空是唯一得了這種殊榮的人,還能坐著進來。


    先帝看他沒了愛寵,還下了諭旨讓全天下的人給他找些漂亮的白狐,讓司空挑選。


    從這裏都可以見到司空的地位是如何了。


    而羽帝繼位以後,司空的地位基本沒有怎麽變化。


    隻是現在要他去做天使宣旨,不知道司空能不能抽出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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