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確實苦思冥想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性質聯係,如今讓魏來這麽一句“母子同棺”提醒,頓時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諸多的謎團和線索徹底連在了一起。母子同棺,這在古代有著很多說法,而最詭異的一種,就是五子煞母塚。這是僵塚之中,是尤為厲害的一種。


    正所謂五子煞母塚,是指的五口棺材之中養著一對母子僵。屍僵屍僵,有屍才有僵。養屍不腐,僵硬之後便會變成凶僵。也有惡屍凶僵這麽一說。吊在最上麵一層甬道兩旁的那些屍體其實就是要變僵還未變僵的狀態,而這五子煞母塚,其實也是一個道理。都是養屍匠的一種詭異手段。


    青銅鎖屍棺之中,那侏僵其實就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孩童,一般來講都是男嬰。被活活掐死,然後使以秘法進行縮屍,最終把那男嬰變成手掌一般大小。男嬰剛出生,攜帶著世間最純正的陽剛之氣,然而這般慘死後,其身上的陽剛之氣便會化為極大的怨氣。這種怨氣會一直積壓在男嬰體內,從而使得男嬰所化的侏僵能夠更快的在體內滋生屍毒。常年下來,屍毒達到一定的程度便會使得侏僵不腐不爛。


    而化作侏僵的男嬰生母,也會在男嬰死後,被一同被活活掐死。但是由於看過自己剛出生之子被人掐死這種過程,導致悲痛欲絕怨念極大,死後體內的怨氣比男嬰還要大上數倍。從而屍變的速度更為之快,而當從屍變僵之後,也會稍微開啟一丁點的靈智,如果不使用母子同棺葬,很容易會使得母僵破棺而出。反而用青銅冥文鏈鎖住男嬰侏僵,藏於棺材蓋中,鎮著母僵。使得母僵以為孩子一直陪在身旁,這就不會擅自破棺,而是多數時間呆在棺中,看護自己的孩童。


    眼下這個五行鎖屍陣,其實是套著五子煞母塚。這種做法,有點詭異,在一個大凶的僵塚中用這種手段,幾乎在幹的就是一件事了。


    那則是逆轉陰陽,複活已死之人!


    想到這裏,我隻覺得渾身毛骨悚然,瞬間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種邪術,在古代那可是薩滿教的巫師之法。難不成,有一位養屍匠是出自薩滿教?我這麽想著,便把自己的所有猜想跟魏來他們一一陳叔。


    魏來聽完之後,臉色異常之難看,看著那石棺說:“我也是聽我爺爺講過一些隻言片語,當時聽的不是很懂,現在細細想來,覺得這其中的隱秘一定足以驚天!”


    陳九忽地像是想到什麽,插話說:“我家祖上的確便是養屍一途,而且按照老一輩的話講,我們陳家與你們許家,應該是出自一脈。養屍匠在漢代時候曾經爆發過一次內部叛亂,許多人脫離組織自稱為降屍官,這其中就有龍虎山的那位道長。一直到了今日,已是門人凋零,能留存下來的恐怕除了你們許家也沒什麽人了。”


    頓了一下,陳九再次說道:“而養屍一途,講究一個控字。既然培養這些屍僵出來,當然要為我們所用。不過這些手段,也就曆代掌櫃能會上一星半點。我們這些族人可根本是狗屁不通。聽家裏的老一輩說,如果母子同棺,必定是養大僵。必要時候,以攝魂鈴控母僵生吞子僵,使得母僵更加厲害之極。五母僵湊到一起,那更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燈叔聞之色變,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四周:“你們說的這怪嚇人的,我看我們還是走吧。如果剛剛那女屍就是母僵,萬一回來吞了那孩子,咱們可就全玩完嘍。”


    我斜撇了一眼燈叔,打趣道:“不是我說您,剛進墓那會兒,您還不挺牛逼的嘛。怎麽現在這就變慫包蛋了呢?”


    燈叔把眼睛一瞪,直接都快哭了:“我他娘的下了快二十年的鬥,連個粽子的毛都見過,更別說屍僵了。唯一的一次還是跟老掌櫃去的,老掌櫃一看玲瓏燈綠光大亮,說什麽‘鬥不倒僵塚’讓我們全都撤出去了。”


    我這麽一聽,也是覺得頗為無奈,合著別人倒鬥一輩子沒見過屍僵。我頭一次下地,不是綠僵就是白僵,難道老子有招僵的體質?走哪就出僵?自我挖苦了一番,我繼續順著之前的思路稍微想想,便對他們說:“如今這五子煞母塚上的每個棺材,都被刻畫上了五行圖,這就使得每一口棺材都變成五行鎮屍棺,也就是養屍棺。本身就是母子棺,這加上養屍棺,使得這棺中的母僵屍毒積累的更是無比之快。在加上五口連在一起,組成一個五行鎖屍陣,其實說白了,就是想靠著五口棺材之中的母子僵來牽製那石棺之中的死屍。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恐怕那石棺中也絕非什麽等閑之輩,不然也不會用五對子母凶僵來克!”


    說完這些,我忽地明白過來,再次說道:“我懂了!正所謂五行相生相克,既然這鎖屍陣看著是克那石棺中的東西,其實啊,根本就是用這五口棺中的子母僵來養那棺中的玩意。逆轉陰陽,原來是這麽一個轉法!那石棺之中肯定有具死屍,然後常年累月吸收這五口棺中子母僵從鼻孔散發而出的屍毒氣,滋養己身,到了一定程度便會活過來。不但成僵,且恢複昔日的所有記憶。”


    “那不是個千年大妖怪啊!”魏來摸著胸口,無比害怕的說道。


    “這可真的隻是個傳說了,不過我們眼下所見,看起來還真是契合。”我仔細一琢磨,覺得十分有道理,便再次說道:“你們想想,按道理說就這種大凶的子母僵一定是厲害無比啊,可剛剛那母僵讓我一把糯米就嚇跑了,這說不通啊。我覺得吧,肯定是那石棺之中的東西吸了這些母僵體內的七八成屍毒,這才使得這些母僵實力大減,就跟被拔了牙齒的老虎差不多,不足為懼。”


    “哦!”陳九點點頭,說:“那要是這樣說,我們其實完全可以滅了這些屍僵啊。”


    我同樣點頭,道:“隻要我們各個擊破,就沒事了。行了行了,咱們先別蛋逼了。我猜那青銅鎖屍棺一定在那棺材蓋裏,咱們給那棺材蓋燒了,先把那口青銅小棺拿出來。這玩意我覺得沒那麽簡單,遲早咱們應該用的上。”


    “好!那我去澆點屍油,把那棺材板子燒了在說。”燈叔搖頭晃腦就朝著棺材蓋那邊走,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又開始緩慢的往後退。


    我剛想問他怎麽了,就看見一個轉身朝著我們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是那女屍啊!救命啊!”


    “魏小鐵,快幫忙纏住那女屍。我這次肯定能拿下它!”我一聲大吼,就衝了上去。


    緊接著便聽到魏來的詢問聲:“你確定?”


    “你放心,肯定能拿下。這東西都被吸走了八九成的屍毒,我們還怕它幹什麽?”我從口袋中抓了一把糯米,朝著燈叔那邊就撒了過去。


    糯米在天上猛地散開,掉了燈叔一身。我這麽幹是想著嚇唬嚇唬那白僵女屍,暫且緩一下,阻擋住女屍去咬燈叔。剛做完這些,“咯咯咯咯”的叫聲便從燈叔身後不遠的黑暗中響了起來。我這時已經跑到燈叔身前,一抓將他拉到了我身後,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大把糯米塞到了他手裏,說:“拿著糯米,看見那女屍就照它身上扔,肯定保你沒事。”


    燈叔忙點頭:“曉得曉得,你先忙,我去護著小掌爺,別介女屍去了小掌爺那裏。”


    “這家夥肯定又想著躲起來。”我心中這麽想著,斜瞥了一眼燈叔,也沒言語,繼續去看那剛剛有點動靜的黑暗處。


    我腦袋頂上戴著的潛水燈光亮有限,此刻又沒拿手電筒,根本看不清那邊的狀況。剛想讓拿著強光手電筒的陳九給我照照,頓時就看到一個黑影竄了幾下,到了魏來的身後。魏來可能是覺察到了什麽,猛地就是一個轉身,頓時就是一聲尖叫,拿著手中的三爪鉤一鉤子甩了出去。


    陳九這時可能是聽到了有動靜,直接拿著強光手電筒就照射了過去。那邊的情況,立刻是看的一清二楚。魏來那一鉤子,直接勾住了女屍的脖子。那女屍根本不管不顧,張嘴就要咬魏來。


    我一看這還了得,急忙就往魏來那邊跑,急的大喊道:“快躲!想辦法纏住它!”


    魏來估計也空搭理我,迅速就是一個閃身,一放手中的爪鉤繩索,就跟那白僵女屍兜圈子。由於這個時候,她已經用三爪鉤勾住了那女屍的脖子,她這麽一跑,連帶著那女屍也被動跟著跳,看著頗為搞笑。兜了沒兩圈,就又給那女屍纏了個結實。


    我這時已經衝到魏來身前,女屍突然往我這邊一蹦,張嘴就咬。我猛地看清楚她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那一把糯米給砸的,此刻這女屍的臉上全是傷疤,在加上女屍這猙獰無比的模樣,看著那是尤為恐怖。我稍微那麽一遲疑,這女屍張著的大嘴就已經到了跟前,眼看馬上要被咬中脖子,我幾乎都能感受到那獠牙刺破皮膚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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