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左右,暴雨總算是止息,轉變成了綿綿細雨。


    春雨霏霏,雨霧彌漫,千萬條銀絲,蕩漾在半空中,恰似穿成的珠簾,如煙如雲的籠罩著洛陽城。


    空氣顯得十分涼爽,透過綿柔的雨絲織就的如煙般的春紗,可以看到洛陽城街道上,撐傘匆匆而過的行人。


    細小的雨滴打在身上,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反而給人一種十分清新的感覺。


    沉寂了一天一夜的洛陽城,終於又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而在候府中,鍾離候正一臉陰沉的盯著江飛魚,其夫人婉兒,和那利翔也在旁邊。


    “你護著柳神醫,為父不會怪你,但你怎可與人定下生死鬥?”


    江飛魚縮著脖子,顯得臉色蒼白,卻仍自嘴硬道:“爹,你這麽激動幹嘛?不就是生死鬥嘛,對於孩兒來說,不過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罷了。”


    “混賬!”鍾離候指著江飛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忍不住就要一巴掌抽過去。


    但其夫人卻護著自家兒子,說道:“侯爺,切莫激動,有話好好說。”


    “夫人呐。”鍾離候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那加明傑修為本就比飛魚要高,更何況是蒼羽宗的內門弟子,盡得蒼羽宗真傳,飛魚怎會是他的對手。”


    “如若是尋常切磋,倒還罷了,但這可是生死鬥!縱然是他將咱們兒子打死,咱們也不能多說一句話,一旦立下生死契約,隻要有一方違反,就相當於是挑戰陛下威嚴,重則滿門抄斬。陛下仁愛,或許不會過分責怪,但飛魚他是必死無疑!”


    “爹,你這說的什麽話,你就這麽確定我一定會輸!”江飛魚不開心了。


    “你有幾斤幾兩,為父還不知道嗎!”鍾離候大怒。


    “侯爺,那現在該怎麽辦啊?”婉兒這才知道生死鬥的可怕,嚇得麵無血色。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已經立下字證,萬難更改。”鍾離候也是仿佛蒼老了幾歲,他就這一個兒子,若是江飛魚死了,相當於斷了香火,他又有何顏麵去麵見列祖列宗?


    那利翔此刻說道:“距離三日之期,還剩下半天,如果少爺能夠突破到中品境界,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說得簡單,他連現如今的境界都不穩,如何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再次突破?”


    鍾離候長歎一聲:“就算是給他吃上百顆的靈丹妙藥,境界能夠提上去,他以後的前途也就廢了。更何況我侯府也拿不出那麽多可以讓人突破修為的丹藥。”


    江飛魚撓撓頭,略有些憤憤不平,說道:“爹,你也太看不起孩兒了吧,那個奔雷手不是什麽天武境上品的強者嗎,不還是被我打得跪地求饒?難道那個加明傑會比奔雷手更厲害?”


    “說起這個,我就滿肚子疑問。我已經旁敲側擊的詢問過奔雷手很多次了,他對你竟然讚不絕口,沒有絲毫的忤逆之心,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鍾離候與利翔對視一眼,這件事情,已經困擾他們很久了。


    要說江飛魚真的有隱藏實力,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


    而且無論怎麽看,江飛魚都隻是天武境下品的實力,甚至在同級別中,都排不上號,怎麽可能打得一個天武境上品的強者甘願屈服?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在知道是他們害了母親之後,我便心頭湧起無名之火,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力量自身體中噴湧出來。”


    “你把當時的詳細經過跟我們說說。”鍾離候微微蹙眉。


    江飛魚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包括他有一段時間失去了記憶。


    “你陷入了昏迷?醒來之後,奔雷手便已經倒在地上了?”鍾離候萬分詫異。


    “沒錯。”江飛魚點點頭。


    鍾離候與利翔對視一眼,皆是麵色凝重。


    “侯爺,這隻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利翔沉聲說道:“一,是公子昏迷之後,有高人相助。二,則是公子體內蘊含著一股連我們也不知道的奇異力量,隻是這股力量太過霸道,公子的身體承受不住,才短暫失去了意識,或者說記不清當時的經過。”


    鍾離候點點頭,說道:“我一開始也是以為是有高人相助,但看奔雷手的表現來看,似乎又不太可能?難道我兒他真的天賦異稟?”


    “這種情況很難解釋,不過在修行界中,卻也有跡可循。”利翔說道:“這種情況發生,也有兩種可能。一是修煉了某種奇異的功法,二,公子他很可能,是擁有特殊體質,跟經脈天賦無關,在某一個時刻被激發出來。”


    鍾離候麵色微震,沉吟片刻,說道:“飛魚自小便體質虛弱,不說什麽特殊體質,甚至跟普通人的身體相比,都略有不如。難道是厚積薄發?”


    利翔說道:“公子並未修煉過什麽奇異功法,所以思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但特殊體質極為罕見,恐怕也隻有天書閣中才有記載。”


    “天書閣開閣在即,縱然是我,現在也沒辦法進去,更無從查證。還是請柳神醫過來看看,或許能夠看出什麽端倪。”


    “喏,屬下這便去請柳神醫前來。”利翔踏步離開。


    看著自己兒子,鍾離候長長歎了口氣:“若你真有特殊體質,此事倒還不算麻煩,否則的話,你在生死台上被殺,我們侯府的未來也完了。”


    “爹,你不要太過杞人憂天,這場生死約鬥,誰勝誰負,還尚未可知。”江飛魚倒是很有自信。


    “逆子啊。”鍾離候又是長歎一聲。


    蘇揚已經在房間裏待了一天了,他同樣在思考江飛魚的事情,三日之期已經臨近,再沒有對策,江飛魚就真的死定了。


    雖然對於江飛魚來說,受點挫折也有好處,但畢竟生死台非同尋常。


    敗了就得死。


    蘇揚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再次打暈江飛魚,偽裝成他的身份,替他出戰。


    但同時,蘇揚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幫助江飛魚短時間內突破極限。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就是【禦訣】和【天意造化功】。隻是蘇揚心中沒有把握,畢竟他從來沒有嚐試過利用功法幫人突破修為。


    可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若是突破失敗,蘇揚也隻能打暈江飛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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