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劍已過!


    徐淖後退了一步,握劍的虎口在輕微顫抖,而蘇揚更是連退了兩步,嘴角亦有一絲血跡溢出。


    這一局,敗的依舊是蘇揚,這是徐淖能夠看得出來的。


    縱然是他贏了,但他的興奮卻不減半分。


    “你是值得我尊敬的對手,也是第一個可以和我戰到這種程度的人。”


    能夠得到徐淖這般讚譽,蘇揚也是嘴角掛起一抹笑意。


    這家夥可不是會稱讚人的主兒,就算是讚譽的話,在他口中說出來,也會很別扭。


    但這句話,很真誠。


    徐淖身上沒有殺意,隻有戰意,而【畫地為牢】和【血龍息】一旦施展,就是必殺的招式。


    蘇揚相信,徐淖肯定也有殺人的招式。


    所以,蘇揚雖然沒有將全身底牌放出,但歸根結底,在這場戰鬥,他是敗了,而且敗的心服口服。


    這徐淖是一個妖孽,且想法很簡單,他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


    雖然蘇揚比徐淖大十歲不止,但在這一戰過後,已然將他看作同輩之人。


    由此,蘇揚心中也多了一個念頭。


    他看著徐淖,笑著相約道:“不如一起喝一杯?”


    徐淖怔了一下,撓撓頭,說道:“我不太會喝酒。”


    “巧了,我也不是很會。”蘇揚說道:“隻是這種氛圍下,若我們不痛飲一番,豈不覺得多了份遺憾?”


    徐淖點點頭,道:“好,那我們便一醉方休!”


    ......


    亥時已過,子時將至。


    洛陽城徹底的陷入了萬籟俱寂。


    所有店鋪都已關門,想要一醉方休,還真找不到地方。


    但此事又怎能難倒了蘇揚呢?


    他和徐淖隱藏在慢慢夜色之下,偷偷摸摸臨至一家酒鋪,撬開了門鎖。


    徐淖顯然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一臉的緊張。


    “楚兄,我們這般偷酒喝,被抓到不好吧?畢竟我們可是天書閣的弟子。”


    蘇揚衝他擺擺手,說道:“你怕什麽,我們又不是不給錢,而且憑我們的身手,誰能發現?”


    徐淖還是很緊張,這種做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於是,他最終選擇在外把門,由蘇揚進去順手拿酒。


    一手分別抱起兩大壇,又丟了幾錠銀子,完全超過了這四壇酒的價錢。


    將其中兩壇酒遞給徐淖,蘇揚則抱著另外兩壇,二人步行如飛,直達天書閣後山。


    一屁股坐在草坪之上,擺好順手拿來的兩個酒碗,和一碟花生米,倒滿了酒,蘇揚亦是感觸良多。


    自他經脈被廢的那一天開始,他便已經逐漸忘記了酒的味道。


    他並非不能喝酒,隻是因為碎心封脈之症的緣故,需要戒酒,而現在,有了玄心玉佩的壓製,實際上喝點酒,對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副作用了。


    隻是他習慣了喝茶,所以一直滴酒未沾。


    而今日,他心情很好,與徐淖一戰,似乎讓他變得放鬆了不少,近日來,諸多瑣事,諸多愁緒,也都暫時被拋之腦後。


    這種情況下,他便有了想喝酒的念頭。


    這種念頭一起,想要壓製下去,可是很難的。


    且蘇揚也並不想壓製,這對心境沒什麽好處。


    “來。”蘇揚把酒碗遞給徐淖,兩人碰了一下,皆是一飲而盡。


    然後,仿佛商量好的一般,兩人皆被嗆到了,一股辛辣之意湧過喉嚨,他們接連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一個不會喝酒,一個已經十幾年未曾沾過一滴酒。


    這般直接幹掉一大碗,自然受不了,但兩人卻是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身為男兒,自然要痛飲狂歌,那才快哉!


    這一夜,發生了不少事情,有很多新人嶄露頭角,亦有潛伏著的人浮出水麵。


    但有這麽兩個人,一開始相互之間並無什麽交集。


    但因為一個巧合,兩人打了一架,對彼此有了一些了解,也相互走的更近了一些。


    這一晚,無疑是漫長的。


    對於很多人而言,這一夜滿是暗潮洶湧,可對於這兩個人而言,卻是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刻。


    因為酒的緣故,他們暫時放下了心中枷鎖,在長鳴夜下痛飲狂歌,好不快哉。


    以他們的酒量,不用內


    息催發,別說四壇酒,一壇酒就會讓他們趴在地上,一覺到天亮。


    可他們硬生生將這四壇酒喝了個精光。


    那自然酩酊大醉,兩個男人纏繞在一起,在草坪之上,呼呼大睡。


    月色都悄悄的遮住了臉頰,似乎羞於見到這樣的一幕。


    ......


    天書閣內的藏書庫前,老嫗昏昏欲睡,不時的突然驚醒,朝著四周打量一眼,繼而重新垂下腦袋。


    藏書庫似乎已經多日未見一名常客的到來。


    老嫗也感到很困惑,那幾日,他總是天天往這兒跑,近日裏,怎麽卻不見了身影,莫非是放棄了?


    一名舊客不見蹤影,卻有別的舊客,依舊天天如一日。


    一道身影,在朦朧夜色下,站在了老嫗身前。


    望著老嫗好像已經睡著了,她便自己寫下了名字,繼而踏入藏書庫。


    在她進去後不久,老嫗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桌案上的紙張上,那‘陸嫣然’三個字。


    “修行講究清淨,少幹擾,心力都要花費在對自身和天地脈息的感悟上,修行進境才會快。所以天書閣自然的與外界隔絕,而修行者卻也要入世,在塵世中修行,多一些感悟,多一些際遇,修行進境反而會更快。你這般每日登樓觀書,卻隻是翻翻找找,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老嫗的聲音很輕,卻清楚的傳入到了剛剛準備踏上二樓階梯的陸嫣然耳中。


    她的步伐一頓,繼而沉默了片刻,方才回轉身體,重新來到了老嫗麵前。


    老嫗依舊低垂著腦袋,聲音卻再度傳出:“再強的修行者也是人,同樣逃脫不了七情六欲,你心中有情,每日登樓,但每日卻都不同。你的心境一直在發生變化,你已經開始急躁。觀書本就是讓心情平靜,可你卻恰恰相反,勸你一月內,還是別再來了。”


    陸嫣然看著她,輕聲說道:“世人皆傳,天書閣內的藏書,乃是北朝最全,為何我卻找不到想找的書?”


    “天書閣的藏書確實很多,但也並非囊括整個天下書卷,更何況,真正的寶貴藏書,根本不在這藏書庫中。”


    陸嫣然怔了一下,問道:“天書閣內還有別的藏書之地?”


    老嫗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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