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晚了,我們怎麽回去?”徐淖詢問道。


    “我會用天羅盤聯係飛天場,讓他們派來神風鳥的,但最遲應該明天才能到,我們今天就先住在這東寧城吧。”蘇揚看了看四周,邊說著,邊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深夜的東寧城,亦是很安靜,沒有人知道,闇雲寨消失了,侍禦史沈玉堂也消失了。


    東寧城原本是很繁榮的城市,但因為沈玉堂和應衛,這裏的人口已經急速縮減。


    不是被他們殺了,便是因恐懼,而搬離了這裏。


    但東寧城還是有不少人在的,畢竟沈玉堂還是侍禦史,他不可能真的讓東寧城變成一座死城。


    適當的時候,他也要出兵抵禦闇雲寨,他們當然也不會斷了自己的財路,該保護百姓的時候,還是要保護,也不過是兩人演的一出戲罷了。


    東寧城雖然沒有以往那般繁盛,但人口量依然很多,同樣的熱鬧。


    隻是到了夜晚,這裏就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座死城一般,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行走在吹著燥熱微風的街道上,蘇揚步伐突然一頓,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徐淖詫異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麽了?”


    蘇揚轉頭望著徐淖,沉聲道:“可惡,剛才應該攔住南宮毅然那混蛋的!”


    徐淖一臉呆滯。


    “他是走了,也報了仇,落得一身輕鬆,可卻給我留下了一堆麻煩!”蘇揚咬牙切齒。


    沈玉堂畢竟是朝廷官員,他的死,很可能會落在自己頭上。


    而且南宮毅然一聲招呼不打,直接就走了,他回去該怎麽跟天書閣交待?


    身為天書閣的弟子,說走就走,哪怕是請個假也行啊,關鍵屁都沒放一個,天書閣追問起來,又該怎麽辦?


    顯然,蘇揚不會讓天書閣的人去把南宮毅然追回來,他必須得想個理由,解決這件事情才行。


    鬱悶的搖了搖頭,蘇揚仰天長歎:“是我主動要幫他的,可能是我上輩子欠過他什麽,這一堆麻煩,也隻能由我替他解決了,真是可惡。”


    徐淖顯然無法理解蘇揚此刻的心情,但還是由衷的說道:“南宮毅然能夠交到你這樣的朋友,實乃三生有幸,不僅幫他有了親手報仇的機會,最後還幫他解決事後麻煩,去哪裏找這樣的好朋友?”


    蘇揚默默的看了徐淖一眼,咧嘴道:“你知道我很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這樣的,算帥麽?”徐淖一副有些懷疑的樣子。


    “總之比你帥就對了。”蘇揚大步往前走。


    “這一點,我持有不同意見。”徐淖快步跟上。


    ......


    翌日清晨一早,東寧城某一家客棧內,蘇揚和徐淖對麵而坐,吃著早餐,耐心等待著神風鳥的出現。


    徐淖扭頭看向櫃台處擺放著的一壇壇酒。


    蘇揚也瞧了一眼,連連擺手道:“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再跟你喝酒了!”


    徐淖很失望,說道:“我們不是好朋友麽,好朋友不就是應該一起喝酒麽?”


    “你哪來的歪理,誰說好朋友就必須得一起喝酒啊?”蘇揚翻了翻白眼。


    徐淖默默點頭,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羞愧。


    “嘿,臭小子。”就在徐淖低頭默默吃飯的時候,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一個大漢站在桌前,正橫眉瞪著徐淖。


    徐淖一臉茫然。


    那大漢把手搭在徐淖的肩膀上,冷聲說道:“你這把劍不錯,大爺看上了,送給我吧。”


    說著,他便去抓徐淖係在背後的天悲劍。


    蘇揚默默看著這一幕,突然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徐淖的劍,就是他的命啊,這是哪來的作死的家夥,竟然敢打他劍的主意?


    果然,他剛剛閉上眼睛,便聽到一聲慘叫響起,緊接著便是嘩啦啦一陣雜音,隨即便是一聲聲驚呼。


    徐淖站起身,看著那跌倒的大漢,漠聲說道:“我的劍,誰也不能碰。”


    “臭小子,你知道大爺是誰麽,竟敢對我動手!”那大漢呲牙咧嘴,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聽到這句話,蘇揚終於睜開了眼睛,往往這樣說的人,都是廢柴。


    看到客棧中的食客望向大漢的眼神,都是一臉驚懼,顯然,這大漢的身份確實不簡單。


    可那又怎樣?


    徐淖隻是冷淡的望著他,好像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大漢爬起身,似乎是覺得丟了臉麵,橫眉冷目的盯著徐淖,囂張道:“我姐夫可是侍禦史沈玉堂,在這東寧城中,除了府令大人能夠與我姐夫平起平坐,其餘的都是渣渣,你敢得罪我,小心你的小命!”


    蘇揚愕然,剛剛才弄死沈玉堂,沒想到他小舅子就冒出來了。


    這還是真是冤家路窄啊。


    徐淖顯然也很詫異,朝著大漢說道:“你不知道你姐夫已經死了麽?”


    大漢聞言一愣,接著勃然大怒:“好小子,你竟敢咒我姐夫死,看來你是不想活了,我馬上就讓府令大人來抓你們!”


    蘇揚無語的搖搖頭,這白癡真是會作死啊,不愧是沈玉堂的小舅子。


    大漢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蘇揚那鄙夷的眼神,衝著徐淖冷笑道:“本來你把劍乖乖給我,事情也就完了,偏偏非要作死,詛咒侍禦史大人,你有幾條小命也不夠殺的!但若是你跪下求饒,將那柄劍乖乖雙手奉上,本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


    東寧城是一座不小的城,最是出才子,甚至許多才子走出東寧,踏上洛陽,都能謀得個一官半職。


    所以東寧府令大人,也是麵上有光,在大魏朝堂上,也算是有點名氣。


    今日是一個好天氣,又沒有案件需要處理,府令曹景明臥在院中躺椅上,扇著扇子,哼著小曲,曬著太陽,很是悠然自得。


    然而,卻有人來打破他此時的平靜。


    一名小廝快步跑來,慌裏慌張,口中大喊:“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這一句話可是讓原本愜意的曹景明,心情頓時墜落穀底,他已經無力吐槽這句話的涵義,凝眸盯著那小廝,沉聲道:“沒看老爺我正在休息麽,好不容易得個空閑,若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定然不會饒恕於你!”


    小廝心頭一跳,慌忙回稟道:“大人,蔡太苦在堂前擊鼓,說是抓到了辱罵朝廷命官的賊子,興許還圖謀不軌,意圖擾亂東寧安和啊。”


    曹景明眉頭緊皺,暗自咬牙道:“蔡太苦這個混賬東西,沈玉堂去了都城,昨日突然回來,調集了數百府兵,不知去向何處,連聲招呼都不打。他這小舅子也是不將本大人放在眼裏,什麽圖謀不軌的賊子,肯定又是哪裏得罪了他,這是故意給人按的罪名。”


    那小廝說道:“沈玉堂的夫人暴斃在家中,有可能是闇雲寨的人所為,看沈大人昨夜離開的方向,似乎正是去了闇雲寨。”


    曹景明哼了一聲:“應衛和沈玉堂乃是結拜兄弟,幾乎穿的一條褲子,外人不知,本老爺又怎會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那蔡太苦的事情,大人準備怎麽做?”


    曹景明煩悶的揉了揉眉心,沉聲道:“自然是跟以前一樣,這次要多向蔡太苦索要些銀兩,本老爺可不願吃這個虧,儼然成了他沈家跑腿的,若不撈點好處,我豈能甘心。”


    “另外,你馬上派人去闇雲寨一探究竟,看看沈玉堂究竟在搞什麽鬼。”


    “喏。”


    ......


    府衙之上,威嚴肅穆,兩排衙役站立筆直,手持水火棍,齊聲呼喝,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力。


    府門外,有不少老百姓圍觀,議論紛紛。


    蘇揚和徐淖站在堂中,前者不時撓一撓自己的臉,顯得很是無語。


    他們兩人身側站著那大漢,也就是沈玉堂的小舅子,蔡太苦,此刻正一臉的得意。


    府令大人曹景明從後堂走出,落座後,一拍驚堂木,威嚴的喝道:“下方所站何人?”


    蔡太苦首先行禮道:“大人,小的蔡太苦,今日晨間在外用飯,遭受此二人羞辱,他們還辱罵我姐夫侍禦史沈大人,更是說要將府令大人踩在腳下,打屁股,實乃狂妄之徒,簡直十惡不赦。小的心向大魏,更是愛護府令大老爺,怎能容忍此等狂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受盡了苦頭,才將二人拿下,交由大人處置!”


    這種顛倒黑白的話,蘇揚聽在耳中,卻也隻是淡然一笑,而徐淖麵色冷漠,眸子迸射寒光,已然動怒。


    府外百姓們的議論聲音更大了,幾乎都是諷刺蔡太苦的話,更是向著蘇揚二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得罪了這種小人,隻能說是倒黴透頂了。


    曹景明也是眉頭緊皺,他如何不知道蔡太苦分明是在扯淡,但既然拿了錢,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可謂坦然自若。


    “爾等狂妄之徒,實在放肆,竟敢辱罵朝廷命官,立即仗責三十大板!”


    蘇揚眉毛一挑,略有深意的看了曹景明一眼,問都不問直接就要打人,顯然這東寧府令是跟蔡太苦一夥的。


    有衙役立即上前,便要擒拿蘇揚二人打板,可是抓住兩人的手臂,竟是拽不動,好似釘在了地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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