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裏非常危險,而且地方足夠大,是以人蹤稀少,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色彩斑駁的林子。這裏的樹木、花草顏色差距很大,造成了一種複雜的視覺效果。


    山路兩旁風景優美,氣流柔和,走在其中,如沐春風,心情格外舒暢。


    唐銘一邊觀看四周的風景,一邊揣摩道:“此地乃是十萬大山的中心,應該是最有可能存在帝梧璃的地方,想不到我會是第一個找到帝梧璃的人,不過這也是必然的,誰讓我是一個天才呢。”


    望了一眼旁邊的黎昕,唐銘說道:“你這麽看重修行,有沒有興趣去和北朝人打一打?”


    “如果自然相遇,那便是緣分,既是緣分,自然便要遵循,我想......”黎昕思忖了一下,便開始侃侃而談。


    “別想了,想打便打,不想打便不打,囉裏囉嗦幹嘛?”唐銘當即捂住了耳朵。


    黎昕一時啞口無言,頗為鬱悶的瞧了唐銘一眼,話還未說完,這般被打斷,讓他很難受。


    往前走了沒幾步,黎昕突然頓足:“有人。”


    “嗯?”唐銘神情漸肅,左方的山頭上,翻過來兩道身影,都很年輕,是一男一女。


    “咦?”目光掃過,唐銘微微眯縫起眼睛,不由露出一絲訝色。


    明明距離很遠,對方的步伐也很慢,但卻十分詭異的在極短時間內,靠近了他們。


    “喂,黎昕,你有沒有覺得那女人有些麵熟啊?”


    黎昕挑了挑眉毛,一副篤定的樣子,點頭道:“自從得知天書閣要在十萬大山曆練,朝廷便已經調查了這些北朝人,我們曾經見過紀丹萱的畫像,應該就是她了。”


    “紀丹萱?”唐銘心中一驚:“是那個被譽為北朝此行最強的女人?”


    “除了她,還會有誰呢?”黎昕瞥了他一眼,但隨即目光卻是放在了紀丹萱身邊那名男子的身上。


    唐銘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嘴角帶起一抹笑意,望著前方,淡淡的說道:“你就是那個紀丹萱?”


    語氣雖然平靜,但明顯是有著一種挑釁的意味。


    紀丹萱的腳步站定,略帶疑惑的瞥了一眼唐銘,並未說話。


    她身邊的男子,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笑眯眯的樣子,同樣一語不發。


    唐銘也不氣惱,微微躬身,禮貌的行了個禮,道:“在下大陳青雲宗弟子,唐銘,天元榜上排在第九位。”


    聞聽此言,紀丹萱終是眉頭緊蹙,南朝天元榜代表著什麽,她心裏很清楚。


    年輕一輩中,不管是北朝還是南朝,修為能夠達到半步問神者,實在有限。


    但那也隻是代表著一個王朝。


    南北朝共六個國家,天元榜便是囊括了南朝三個國家全部的少年天才,相加之下,基本上天元榜前十,修為皆在半步問神左右。


    這還不包括那些天元榜前十以下能夠越境挑戰的人,達到半步問神層次的高手,便也顯得多了起來。


    紀丹萱不能肯定,這天元榜是否真的記載了南朝所有的年輕天才,會不會還有遺漏。


    但不可否認的是,但凡處在天元榜前十的名次上,沒有一個會是弱者。


    不管怎麽說,蘇揚和南朝天元榜第十位的皇甫熙之間的對決,在這十萬大山內,基本上沒有人不知道。


    紀丹萱是知道蘇揚實力的,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一場戰鬥,亦是不知道蘇揚有沒有用盡全力。


    而往壞處想,如果蘇揚真的放出了全部底牌,卻還隻是跟天元榜第十名打了個平手。


    那這天元榜上的高手,就絕對不會是虛有其表。


    第九名肯定是要比第十名強上一些的,自然會讓紀丹萱特別關注。


    她不管在人前如何貶低蘇揚,但對於後者的實力,她卻是認可的。


    所以她儼然把蘇揚當成了評定南朝天元榜高手實力的最低準則。


    如果蘇揚與天元榜第十名打了個平手,那麽前九名,理所當然的都會比蘇揚強。


    不得不說,紀丹萱想法有些太過片麵。


    若是被蘇揚知道,一定會氣得頭頂生煙。


    “聽說你是北魏年輕一輩中最強的人,也是此行北朝試練中的最強者,但不知道是不是整個北朝年輕一輩最強者呢?”


    唐銘一臉的笑意,侃侃而談道:“天元榜並非隻屬於大陳境內的排位,還包括了大宋和大梁,在南朝這麽多天才裏麵,我可是排在第九名,不知道跟紀姑娘之間的差距有多少呢?”


    “無聊。”紀丹萱神情平淡。


    “或許你會覺得無聊,但我卻很想知道,你的驕傲,應該也不會願意因為是一個女人,我就會手下留情,所以,你大可放心。”唐銘笑著說道。


    “這位兄台,雖然她這個女人的確強得離譜,但你身為一個男人,總不能如此沒有禮貌,去怠慢了一位美女。更何況,這個美女身邊還有我在,或許,我更適合成為你的對手。”


    一直站在紀丹萱身側沒有說話的男子,終於開口了。


    黎昕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起。


    “張之羽,注意你的語氣。”紀丹萱瞪了對方一眼。


    張之羽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我這可是在幫你啊,畢竟你可是此行的領隊,總不至於隨便出手吧,更何況,我說你是美女,那也是事實,你也就不要謙虛了。”


    “跟那個楚江一樣討人厭。”紀丹萱神情冷淡。


    “我跟他可不一樣。”張之羽笑了笑,說道:“若你覺得我討厭,那我就閉嘴好了。”


    “喂,兩位,請不要在我麵前打情罵俏好麽?”


    “你找死。”紀丹萱眼若寒霜,盯向唐銘。


    張之羽暗自給唐銘點了個讚,這句話說得真合時宜。


    “如果要打,我們正好四個人,不如公平一點,一對一,我來做你的對手。”黎昕這時突然上前了一步,站在了張之羽的麵前。


    張之羽眉頭一皺,靜靜地望著他。


    唐銘詫異道:“真是稀奇啊,既然你都有了戰意,那我也不能太弱,如何,紀姑娘,我應該夠資格成為你的對手吧?”


    紀丹萱沒有說話,既然戰鬥無法避免,她當以最快速度結束這場鬧劇。


    名葉劍在手,寒風凜冽,氣場瞬息萬變。


    唐銘神情漸肅,飛身便向後遁了數十米遠,紀丹萱也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既然說是公平,閣下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麽?”


    “抱歉。”


    黎昕臉上略有慚愧,隨即正色道:“南梁大悲觀弟子,黎昕,天元榜第五名。”


    “原來是天元榜前五的高手,幸會幸會。”張之羽抿嘴一笑,朝著黎昕微微拱手。


    黎昕保持了沉默,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等我打贏了你,自會告訴你我是誰。”


    眉頭緊蹙,黎昕一句話不說,便瞬間出劍。


    嗤的一聲輕響。


    他身前的薄霧全部被震開,出現了一條明亮的通道。


    一條幽暗的劍光,從他的左袖中跳躍而出。


    左手持劍。


    他的劍很長,比一般的長劍還要長出一尺,而且他這柄通體閃耀著暗幽光焰的劍很是柔軟。


    那抹劍光像是被劍身彈出去的一般。


    這道劍光直直的刺到張之羽的麵前時,張之羽合上折扇,輕輕一擋,便架住了這道劍光。


    然而這道劍光驟然彎曲,柔軟的劍身繞出了一個半圓,啪的一聲爆響,竟朝著張之羽的脖頸拍擊過去。


    張之羽並沒有任何訝異的表現,隻是左腳向後挪了一步,便輕易的躲過了這道劍光。


    “不愧是天元榜第五的高手,果然本事不凡。”


    短暫交鋒過後,張之羽笑眯眯的說道:“大悲觀的枯悲大師素來菩薩心腸,但所傳授的弟子,基本上都最擅長殺招,這是因為枯悲大師要以殺道普度眾生。殺人對於有些人而言,是很血腥而又殘忍的事情,可換言之,以殺滅殺同樣是道,大悲觀講究公正,不會隨意殺人,可一旦真的出手,必將見血,甚至要比一般修行者還要狠辣。”


    “說實話,我並不認同枯悲大師的觀點,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他能夠得到整個南梁的尊崇,自然也有其道理,或許是我並未完全領悟。但你似乎很是完美的繼承了枯悲大師的衣缽,想必你很尊重他,一切以他為先,你一定很受枯悲大師的喜愛。”


    黎昕眉頭緊蹙,望著張之羽,說道:“你很了解大悲觀,我的確很尊重觀主,我的生命是屬於大悲觀的,我也會嚴格按照大悲觀的規矩行事。”


    “聽話的好孩子,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讓人喜愛的,因為那會避免很多麻煩。”


    “你似乎是在諷刺我?”


    “沒錯,但我並未諷刺大悲觀,一個環境成長一類人,這是必然的,你身上雖然有些毛病,但還不算太嚴重。”


    黎昕沉默了少許,輕聲說道:“觀主曾教導過我,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足以讓我動怒,因為一旦怒了,我就敗了。但有一件事情是例外,那就是大悲觀,任何侮辱大悲觀,或者看不起大悲觀的人,我都會讓他永遠沉默下去。所以你隻是諷刺我個人,並不會讓我動怒。”


    左手持劍,指向張之羽,黎昕沉聲道:“戰鬥,可以繼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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