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頗感興趣的說道:“你今天倒是話挺多,看來你挺佩服紀丹萱的。而且是由衷的欽佩,哪怕她把你揍得鼻青臉腫。”


    徐淖說道:“我從來沒有崇拜過一個人,就算是尊敬,也不會有崇拜和服氣的心理,但我對紀姑娘確實很佩服,甚至有點怕她。”


    蘇揚搖頭說道:“我看你就是一個受虐狂。”


    徐淖撓撓頭,說道:“可能經曆了一些事情,我的想法也與從前不太一樣。”


    蘇揚說道:“紀丹萱的確很強,但卻不是最強,你知道有人可以打敗她,卻仍舊想象不到紀丹萱被打敗的畫麵,這足以說明你對她的欽佩毫無水分。”


    徐淖今天心情不錯,蘇揚的心情也不錯,所以他們說了很多話,完全把靈羅給遺忘在了一邊。


    感到無趣的靈羅便朝著房間裏走去,她想要見見自己的嫂嫂,雖然從父母口中已經知道是誰,但這是要正是見自己的嫂嫂,意義當然是不同的。


    冷悠雲很會討好別人,或許是在百香樓和流雲館裏鍛煉出來的,縱使她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但是也不能去得罪客人,她自然有的是辦法可以避免麻煩的同時,還能讓客人心情大好。


    就算是麵對家人的時候,這也具有同樣的道理,所以她很快就能與靈羅熟絡起來,在外人看來,說他們是親姐妹也不為過。


    靈羅要和冷悠雲出去逛街,添香和小錦也會跟著。


    蘇揚跟他們揮手告別,繼續在院子裏和徐淖說話。


    “你和柳思璿來到鄴城,應該是想要闖出一番名頭,最近齊王朝江湖上確實不是很太平,或許日後我也需要你們幫助。”


    徐淖說道:“我也聽聞了一些事情,齊王朝江湖被清洗,除了東溟州之外,大齊十六州已經再沒有任何修行宗派,隻剩下禦風閣和禦風閣旗下的堂口。”


    蘇揚說道:“那些原本的修行宗派都已經成為了禦風閣旗下在各州的堂口,他們在外也會以禦風閣自居,原本的名號自此便消失無蹤。但東溟州是一個麻煩,我已經決定要對東溟州發難,如果你和柳思璿插手這件事情,是最容易也是最快能夠打響名號的機會。


    東溟州本地的宗派倒是次要,我主要是對付魔宗人,我懷疑東溟州的修行宗派與魔宗人勾結,魔宗人想要重現當年明宗的地位,小小的挫折不會讓他們放棄,但吃一蟄長一智,他們也學聰明了些,不在光明裏行走,而是重歸黑暗。


    敵在暗我在明,又不知道東溟州裏都有哪些宗派選擇站在魔宗人那一邊,我隻能選擇將整個東溟州毀掉,這是最簡單解決問題的方法。”


    徐淖的眼睛明亮了幾分,說道:“齊王朝出現這麽大的事情,足夠令得天下矚目,我答應過風天星,要把驚龍公子的名號傳遍人間大地每一個角落,近一年裏我做的很不好,也許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徐淖當然不是一個貪慕虛名的人,但他絕對是一個很真誠的人。


    他隻是為了完成對風天星的承諾。


    為了這個承諾,他甚至可以奉獻自己的一生。


    蘇揚已經打算要去動東溟州,而且不日就會展開行動,所以徐淖並沒有久留,他當然也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柳思璿,渡生門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或許能夠在行動中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


    午後的景王府內裏很安靜,院牆外的巷子裏卻很熱鬧。


    不管這個世界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對於尋常老百姓而言,一切都是如常,他們隻關心自己麵前的淒苦或是歡愉。


    也會為了生計而付出所有努力,然後拿著付出汗水所得到的微末酬勞,開開心心的買上一壺燒酒,買上幾碟小菜回到家中,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聊著天吃著飯,說著一些有趣的事情。


    蘇揚一直沒有出府,他還在想著境界提升的事情。


    他沒有人可以去詢問,隻能自己慢慢思考。


    飛仙影螳已經重新凝結晶魄,所以也無需一直待在蘇揚體內,它和黑虎睚一起,都在琅琊山莊裏,倒是沒有人管製,生活的自由自在。


    琅琊山本身便是易守難攻之地,也有多處複雜險境,唯一不存在的便是異獸。


    蘇揚想著,或許可以在琅琊山飼養一些異獸,有飛仙影螳這五星王者異獸,還有堪比王者的黑虎睚鎮壓,隻要不是比它們更強的異獸存在,應當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說不定還能培養出一大批騎兵,對禦風閣的整體實力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飛躍。


    當然,這裏麵投資也會極為龐大,異獸多暴虐,想要養到很聽話的地步,需要很多的時間,還要培養人與異獸之間默契,想要真的打造出騎兵隊伍,便不急於一時,隻能慢慢來。


    景王府裏一片靜謐,沒有人來打擾蘇揚,在冷悠雲和靈羅出門逛街之前,便已經見過了父母,第二天給父母敬茶本就是風俗禮節,隻是需要夫妻倆一起,但景王府裏沒有太多規矩。


    蘇揚原本安靜的閉著雙目,但他似有所察覺,緩緩睜開了眼睛。


    紀丹萱來了。


    在擺脫了徐淖這個戰鬥狂魔後,紀丹萱終於有了時間,她在鄴城也沒什麽去處,出現在景王府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再見到紀丹萱,蘇揚的心情卻有些複雜,他不知道這種複雜心理是怎麽來的。


    總之,他有點不敢見紀丹萱。


    “前天在南境傳來了一些消息。”


    紀丹萱站在蘇揚麵前,一如既往的淡漠,天書閣特有的修身服飾將她的身段表現的淋漓盡致,因為服飾偏男風,又加紀丹萱高冷的姿態,還真的別有一番魅力。


    蘇揚微微挑眉,說道:“是關於張之羽的?”


    紀丹萱突然說起南境的事情,蘇揚能想到的隻有前往南境挑戰白玉琊的張之羽了。


    說起來,張之羽已經走了一年,更是早早便抵達了南境,卻一直沒有傳出什麽動靜。


    北境對南境很提防,所以花費了很大的力量阻隔了南北通道,令得北境


    的事情無法傳到南境人耳朵裏,當然,如果真的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依舊無法遮掩南朝人的注視。


    而南境對北境就沒有太多防護措施,歸根結底還是他們自覺高人一等,認為吞並北境也隻是早晚的事情。小事就算傳到北境也無關緊要,而遇到必須要隱瞞的事情,北境自然也很難得知,但基本上南境發生什麽大事,北境都會很快得到消息。


    像北境張之羽挑戰南境白玉琊的事情,南朝人更加沒有理由隱瞞,他們反而更希望北朝人知道,因為白玉琊不可能會輸,而如果挑戰的北朝人輸了,對於南朝人而言,不是很長臉的事情嘛,也能借此羞辱北朝人。


    一直沒有聽聞到張之羽挑戰白玉琊的事跡,蘇揚也感到有些疑惑,他覺得張之羽的準備事情似乎有些太長了。


    莫非張之羽對戰勝白玉琊的信心不足,所以才沒有開門見山,而是盡可能的去做萬全準備?


    這雖然更加保守一些,但張之羽挑戰白玉琊的事情,的確非同小可,張之羽在北境的名聲並非多響亮,甚至大多人都沒聽過,但白玉琊可是南境最為妖孽的人。


    若有人要挑戰白玉琊,是足以轟動整個南北朝的。


    如此一來,這挑戰便不再是尋常之事,而是關乎南北兩境的臉麵問題。


    張之羽要挑戰白玉琊並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否則很可能北朝的那些大能都會出麵阻止,就算不阻止,也要確定張之羽的實力層麵,斷然不可能讓他隨隨便便就跑去南境。


    當然,蘇揚並不關心這些,既然如今此事已經有了傳聞,更是傳到了北境,說明張之羽已經正式向白玉琊下戰書了。


    紀丹萱點點頭,聲音清冷的說道:“消息是天書閣傳來的,秋南春前輩特別用空鏡告訴了我,張之羽已經向白玉琊下了戰書,大約在三日後,他們會相約南境隴丘穀一戰,這一戰不僅是南境,包括北境乃至整個人間大地的所有修行之人都會關注。


    白玉琊被譽為蒼穹之下年輕代第一人,所有人都會調查挑戰者的身份,張之羽就算想隱瞞自己北朝人的身份也不可能,這一戰的意義非同小可。”


    蘇揚暗暗咂舌道:“不過是一個挑戰而已,居然把動靜鬧這麽大。”


    就算能夠明白其中代表的東西,但蘇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總覺得有些太過誇張了。


    白玉琊和張之羽兩個人都很強,但再強也隻是在年輕修行者裏,不過是一場切磋而已,居然會被整個人間修者關注。


    紀丹萱說道:“我們就算不前往南境,但隴丘穀一戰發生的事情,也會在最短時間裏傳回北境,說是萬眾矚目也不為過。”


    蘇揚摸索著下巴,說道:“張之羽既然已經下了戰術,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可不是一個自己送上門被打臉的人,或許我們可以這麽想,這隴丘穀一戰輸得人會是白玉琊。”


    紀丹萱撇了撇嘴,說道:“往好的方麵去想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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