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盡了全力,一直寫到了淩晨2點,還是沒能寫到1.2w……qaq


    雖然沒能完成昨日“爆更1.2w”的豪氣宣言,但好歹也寫了1w字,應該也能給諸位書友交差了(豹頭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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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來了波敵人的援軍,但現在正氣勢如虹的小室等人絲毫不怵他們。


    尤其是小室——受到青登剛才闖陣之壯舉的影響,小室現在隻感覺熱血沸騰,胸膛裏像是有團火在燒。


    隻有戰鬥,才能稍稍壓熄他胸膛內的這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


    狀態亢奮至極的小室,幾乎每出一刀,都必定會有一名討夷組的組員應聲倒斃。


    反撲上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被小室等人牢牢壓製著。


    小室他們那邊的戰場無需去過多擔心,縱使無人去支援他們,他們應該也能擊敗眼前之敵。


    反倒是青登那邊的情況,讓安東尼感覺很是擔憂。


    他扭過頭,向著正站在他身旁的桐生急聲道:


    “喂!桐生!別在這傻站著了!那個用長槍的人看上去很強啊!橘青登已經被那個家夥壓製住了!再這麽打下去,他怕是要輸了啊!你快去幫幫忙呀!以你的本事,閉著眼睛都能幹掉那個用長槍的家夥吧?(法語)”


    因心情焦急,安東尼下意識地說出了他的母語。


    他們都是靠著青登,才扭轉了原本極其絕望的局勢。


    既然青登對他們有著如此大恩,那安東尼不論如何都沒法對青登現在的險境坐視不理。


    安東尼甚至想過要不要親自上陣、用他的左輪手槍來協助青登,偷偷地給末廣打一發冷槍什麽的。


    然而,他的槍法實在太差,安東尼完全沒有信心在青登和末廣正扭打在一塊的當下,不誤傷到青登,因此隻能將“親自上前支援”的這一想法作罷。


    而且……在戰鬥仍未結束,仍有相當一部分敵人反撲過來的當下,安東尼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在這混亂的戰場裏四處走動。


    “桐生先生!”木下舞這時也快步走到桐生的身側,向著桐生投去請求的視線,“昂古萊姆先生說得對,您快去支援橘君吧!”


    “……”一直麵無表情地遠遠觀看著青登與末廣的戰鬥的桐生,在聽到安東尼和木下舞的請求後,沉默不語。


    直到片刻之後,才聽見桐生用流利且極其標準的法語對著安東尼輕聲說:


    “……安東尼,稍安勿躁。(法語)”


    跟安東尼這般說道後,桐生換回日語:


    “少主,您也鎮靜一點。”


    “橘君那邊的情況,並沒有你們所認為的那麽糟糕。”


    “安東尼,你剛才有一點說錯了。”


    “橘君他現在雖然被那個用長槍的家夥給壓製住了……但他可還遠遠沒到必輸的境地。”


    桐生的眼皮這時微微沉下。


    “你們放心吧,倘若真的到了必須要我去出馬救陣之時,我自會立即上前支援。”


    “但在真的遇到這個時候之前……我想先好好看看。”


    “看看這個年輕人在麵對如此強敵時,能有什麽樣的表現……”


    ……


    ……


    ——小室君他們在忙著應付反撲上來的敵人們,短時間之內肯定是沒法過來支援我的……


    在又躲過了末廣的一記刺擊後,青登用眼角的餘光查看著其餘人的戰鬥。


    ——齋藤他快力竭了,光是應付正在攻擊他的那幾個敵人就已讓他相當吃力,他應該也是沒法再來協助我了。


    ——也就是說,我得獨自一人打敗這個家夥嗎……


    青登揚起視線,以無比凝重的目光,瞪著前方又向他發起一記直刺的末廣。


    末廣現在就像一座炮台。


    他掌中的風切就是他的炮彈。


    超廣的攻擊距離,讓他能措置裕如地佇立在原地,用風切去戳青登,時不時地還能使出“橫掃”這種範圍攻擊,而青登隻能被動地挨打。


    如此廣闊的攻擊距離所帶給末廣的,還有充足的閃躲時間。


    青登估算過:若要衝進到自己的刀能夠砍中末廣的位置……起碼也要花個1、2秒的時間。


    這麽長的時間,完全足以讓末廣遊刃有餘地後撤個1、2步,重新拉開與青登的間距,然後接著用長槍去攻擊青登。


    沒法近身,就無法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


    沒能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便意味著敗北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青登現在雖能靠著“孤膽”和“鷹眼”來不斷躲開末廣的攻擊,但他的體力可不是無限的。


    他總會有體力耗竭、無力再躲閃末廣的攻擊的時候。


    ——好好想想……


    青登對著自己沉聲說道。


    ——有沒有什麽……能近這家夥身的方法……


    齋藤、小室他們現在雖無力來協助青登對付末廣,但他們的奮戰拖住了那幫反撲過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讓這些人也無力來支援末廣,令青登可以專注地應付眼前的強敵。


    青登張大著雙眼、努力瞧看著風切的揮舞軌跡,試圖尋找著有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破綻。


    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後,還真讓青登發現了那麽一處值得注意的地方。


    末廣的主攻方向,一直是青登的胸膛、肚腹等等隻要被戳中,即便不會當場暴斃也會隻剩半條命的要害部位。


    但是——末廣時不時的,也會將槍勢放低一些,攻擊青登的下盤,試圖擊傷青登的腿。


    ——下盤……


    注意到末廣的這種攻擊風格的青登,於心中輕輕咀嚼著“下盤”這個詞匯。


    一個大膽的計策……此刻從青登的腦海裏冒出。


    ……


    ……


    和青登的戰鬥,原以為能迅速分出勝負,沒成想卻與青登僵持了起來——這讓末廣不禁感到些許急躁與不悅。


    末廣和青登一樣,也一直有在用眼角的餘光來觀察他的同伴們的戰況。


    他的同伴們雖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氣勢上卻遠遠不如小室等人。


    氣勢如虹的小室一行人,個個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已經將他的同伴給漸漸壓製住。


    再這樣下去,他的同伴們隻怕是要輸。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立即解決掉這個橘青登,然後去支援其他人!


    不願再在青登的身上耗費寶貴的時間的末廣,他的風切也跟著他的心情一塊兒變“急”了起來。


    ——冷靜……


    青登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著風切的槍尖,精神的高度集中,讓青登連眼睛也未眨一下。


    ——冷靜……要等待……要等待……


    青登不再像此前那樣,每逢末廣的攻擊間隙,就想衝上去近末廣的神。


    而是將全副的身心,都放在了閃躲上。


    末廣沒有留意到青登的打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一心想著要快點殺掉青登的他,不斷地像甩動鞭子一樣,瘋狂甩動著掌中的風切。


    不斷收縮、刺出的鋒利槍頭,就像一條出洞的毒蛇,向青登展露著猙獰的爪牙。


    槍頭掠過青登的身側,刮爛了青登側腹處的羽織布料。


    ——冷靜……再等等……


    橫掃過來的槍杆,僅差一點便又在青登的胸膛處割出條口子。


    ——還未到時候……再等一等……!


    再這麽幹耗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因此,下定決心賭一把的青登在等待著。


    等待著能夠實踐剛才從他腦海裏冒出的那條計策的最好時機。


    倘若他的這條計策能夠成功,那他將能一口氣近了末廣的身!


    說時遲,那時快。


    青登一直等待著的時機……來了!


    剛才一直對著青登的要害處發動猛攻的末廣,突然後撤一步,稍稍拉開與青登之間的間距。


    緊接著,他將身子一矮,稍稍放低身體的重心,同時將手中的風切槍頭也一並壓低,槍尖斜指地麵。


    行雲流水地完成了槍勢的改變後,末廣對著青登的右腳發起突刺!


    看著直奔他的腳踝而來的槍尖,青登的雙目立即綻出刺眼的精芒。


    和他所觀察到的一樣。


    末廣時不時的,就會攻擊他的下盤!


    ——來了!


    青登將雙眼微眯。


    死死地盯著正飛速刺來的槍頭!


    在風切的槍頭即將紮中他右腳踝的那一刹那,青登猛地咬緊牙關,腳步一錯,將身子一側。


    在閃到左麵、躲開了末廣的這記刺擊的下一瞬,青登瞅準了風切的槍頭所在的方位,然後將右腳高高抬起——


    嘭!


    一道小小的悶響炸起。


    青登的右腳踩住了未來得及收回的風切的槍頭,將風切的槍頭死死踩在了地上!


    在成功踩住風切槍頭的這電光火石之際,青登又抬起了左腳,用左腳踏住槍杆。


    青登現在的狀態,就是整個人都站在了末廣的這杆風切上!


    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站立”變為了“跑動”與“躍動”。


    踏在風切上的青登,沿著這細長的槍杆,向著持槍的末廣連奔二步!


    在一口氣衝到槍杆大致中間的部位時,青登將貓一腰,飛快地在背腹處積蓄滿力量後,將腰腹處蓄積的力量迅即一放,整個身子如彈簧一般往上彈起!


    自槍杆上躍起的青登,向著末廣直直地墜去!


    在躍至空中、墜向末廣之時,青登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什麽?!末廣的兩隻眼睛,因極度的震驚,睜得眼眶都似要裂開了。


    青登的反擊,來得既快又突然。


    他怎麽也想不到青登還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近他的身!


    糟了!


    末廣下意識地想要將風切給收回,用風切來阻截躍來的青登。


    然而——已經來不及回防了。


    青登的身子和刀……已經墜下!


    以右上段的架勢高舉著刀的青登,以無悲無喜的目光俯瞰著下方的末廣。


    手起刀落,青登借著身體下墜時所帶來的重力,對準末廣的首級,揮出了記勢大力沉的斜斬!


    “哼……!”末廣見狀,牙關一咬,冷哼一聲後,拚盡全力地向著側後方跳去。


    血花飛散。


    末廣及時的後跳,躲過了青登的這記致命一擊。


    青登的刀鋒沒能劈碎末廣的首級,而是深深地沒入了末廣的左肩。


    左肩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刺激著末廣的腦袋。


    他像頭野獸般發出咆哮,然後飛起一腳,踢向青登柔軟的肚腹。


    青登此時已經落回到了地麵,瞅見末廣向他甩來的這記鞭腿後,連忙棄掉沒入末廣左肩、現在極難拔出來的打刀,將雙臂交疊成“x”形,往末廣甩來的腿一攔。


    末廣的腿重重擊中青登的雙臂,巨大的力道讓青登感覺自己的雙臂都快失去知覺了。


    難以抵禦這股巨力的青登,向後踉蹌了數步,然後以臉朝上的姿勢,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廣發出像是要將自己的內髒都給嘔出來的慘叫。


    打刀的刀刃深深沒進左肩……個中疼痛,可想而知。


    臉頰、嘴唇處的血色盡失,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冷汗直冒。


    自傷口處淌出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他的大半個身子給染得一片血紅。


    他跪倒在地,將風切交到左手,用右手抓住嵌在他左肩內的打刀刀柄,強忍著險些讓他直接昏過去的劇痛,將此柄打刀一寸一寸地拔出。


    待將打刀拔出、扔掉後,末廣用力地抓握了幾下左手。


    青登剛才的那一擊,直接劈斷了他左肩的骨頭。


    他的左臂暫時是無法再舉起來了……


    媽的……!媽的……!


    看著左肩處那猙獰的傷口,末廣咬牙切齒,鼻孔、齒縫不斷噴出粗重的呼吸。


    橘青登……真有你的啊……!


    回想著青登剛才在他的槍杆上疾奔,然後踩著他的槍杆直接跳過來重傷了他左肩的那一幕幕,末廣感到極度的憤概。


    就憑這個時代日本的醫療水平,他的左肩很有可能會就此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


    一想到這,末廣的呼吸便不受控製地變得越發粗重。


    不過,在感到憤概的同時,末廣也感到了淡淡的……畏懼。


    正常人……會想得出這種直接踩著敵人的槍杆跳過來的打法嗎?


    如果敵人的反應夠快一點,及時將你從槍杆上甩落下來,你可就死定了啊!


    末廣連做數個呼吸,調整著因左肩的劇痛而變得無比紊亂的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


    “……哈……哈哈哈哈……”


    一道道低低的笑聲,幽幽地傳進末廣的耳中。


    臉上不受控製地冒出驚愕之色的末廣,揚起視線,將目光投向這道道笑聲所傳出的方位——剛才被他踢飛、目前仍倒在地上的青登。


    ……


    ……


    ——啊啊……這個耍長槍的家夥,真是厲害啊……我還以為我剛才那一擊能夠直接幹掉他呢……


    仰躺在地的青登,用力地抓握了幾下雙拳。


    剛剛因硬接末廣的鞭腿而稍有些發麻的雙臂,現在已漸漸恢複了知覺。


    方才的奇襲失敗了,沒能順利解決掉末廣。


    但奇怪的是——青登卻一點也不感到悔恨與失落。


    ——這就是所謂的“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緊繃著的死鬥”嗎……


    不論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這都是青登第一次體驗到這種讓人連氣都不敢大喘的激鬥。


    全神貫注,全身緊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分心。


    與死相鄰,任何一點小失誤都有可能會招致不可挽回的惡果。


    一心一意地想著要如何打敗眼前的敵手。


    絞盡腦汁地思考著破敵之策。


    忐忑地等待著最佳的反擊時機。


    以上的這種種經曆,都是青登此前從沒有體會過的。


    此時此刻,青登隻感覺自己的心底裏……


    有一種異樣的痛快感!


    回首過往,不論是在決定人一生的大考中取得極亮眼的成績,還是在某些領域上獲得令人稱羨的成就,青登都未曾體會過這種酣暢淋漓、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燒起來的暢快感!


    ——仔細回想一下……剛才領著齋藤衝入敵陣,在敵群之中左衝右突時,也有體會到這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快燒起來的感覺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登的心與唇,都在不由自主地於同時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他以雙手撐地,緩緩地從雪地上爬起。


    在站起身的同時,青登隨手抓過就正掉他身邊的一柄打刀,此時此地,在這剛經曆過一場大規模血戰的戰場中,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四處散落的各式刀劍。


    仍跪於地上的末廣,目光隨著青登的緩緩起身,而一點點地抬高,視線變為了仰視著青登。


    末廣的嘴巴……此刻緩緩張成了“o”形。


    蒼白的臉頰上,緩緩浮現出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難以置信的物事的神情。


    他……在笑……?


    雖然青登此時的臉龐,咋一看是麵無表情。


    但在仔細端瞧後,能夠看到——青登的兩隻嘴角,有微微地翹起。


    眼瞳與嘴角處,都掛有著淡淡的笑意。


    一抹狂氣的笑意……!


    末廣的身子,下意識地稍稍向後仰,試圖遠離此時的青登。


    他感受到,有一股股詭異的氣勢從青登的身上散發出來。


    末廣以前也常常從一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強悍的氣勢,就比如傳授他槍術的師傅。


    然而,他此前從那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的氣勢,和此時的青登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相比,二者截然不同。


    前者的氣勢,是強者的氣勢,是會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的氣勢。


    而後者的氣勢……所帶給末廣的,是一種無力感。


    一種正站在高山的山腳下,仰視直入雲霄的山峰的無力感……


    此種無力感,不知為何,讓末廣的心裏頭冒出了股股驚懼之情。


    這一股股驚懼感不受控製地在末廣的臉上顯現、聚集。


    不過——這股股驚懼之色還未聚集成型,一抹狠厲的光芒便從末廣的眼瞳中閃過。


    搞什麽?!有什麽好畏懼的!在決定投身“攘夷大業”的時候,你不是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嗎?!


    於心裏頭發出的這聲怒喝,如當頭一棒,止住了末廣臉上那正不斷擴散的驚懼神情。


    ……末廣默默鬆開了一直捂著左肩傷口的右手,重新提起他的風切,重新屹立於這茫茫雪原之上。


    這時,在今夜這場大戰開始後便突然停下來的夜風,又倏忽刮起!


    被夜風卷動的落雪,拍打在此時仍殘留著不少驚懼之色的末廣麵龐上。


    他費力地抬起左臂,以雙手握槍,擺出以槍尖斜指地麵的架勢。


    “……寶藏院流。”


    “末廣守豐。”


    不敢再對現在正散發著陣陣詭異氣場的青登再有任何輕視的末廣,鄭重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抱上自己的名號——這在武士們的決鬥之中,乃重視對手,表示自己將要全力以赴的信號!


    見末廣向他獻上了武士的禮儀,青登臉上的狂氣笑意濃上了幾分。


    他靜靜地把刀架在了身前。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在雙雙敬上武士之禮的下一刹,二人同時動了起來!


    末廣自下而上地甩動他的風切,掀起雪原散落的層層積雪!


    而青登則自上而下地將刀劈出,卷起空中紛飛的朵朵雪花!


    雪夜之下,劍與槍於半空中相擊。


    發出的氣浪,震散了四周的落雪!


    ……


    ……


    還有一人,近乎是和末廣在同時,感知到了青登此時的變化。


    在青登剛重新站起來時,一直在遠遠觀戰的桐生,其眉頭便猛地一跳。


    他像是想將自己接下來所見到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入腦中一樣,屏氣凝神,一臉凝重地死盯著遠方的青登。


    ……


    ……


    ——啊啊……看來他左肩所受的傷,比我預期的還要重啊。


    此前一直不敢和末廣直接硬碰硬的青登,這時之所以突然敢硬接末廣的槍,就是為了測試一下現在左肩已傷的末廣,究竟還剩幾分力道。


    盡管末廣的左手還能勉強抓槍,但已顯然用不上力道了。


    情緒雖正亢奮得很,但青登的頭腦仍很冷靜。


    隻剩一隻臂膀可用的末廣,力道已經不如他——一條接一條的嶄新的對敵之策,從青登的腦海中冒出……


    末廣剛才肩膀受創時所發出的淒厲慘叫,自是將討夷組的諸位還在戰鬥著的組員們的注意力都給引了過來。


    瞅見末廣受傷,許多討夷組的組員都想要前來支援、協助末廣。


    然而齋藤、小室他們可不是空氣,討夷組的組員們注意到末廣已經被青登給擊傷了,他們當然也是近乎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士氣進一步獲得振奮的他們,死死地纏住討夷組的組員們,不讓他們前去幹擾青登。


    被廢一臂的末廣,所發出的刺擊,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統統都已大不如前。


    但是——末廣卻沒有任何的退縮。


    倒不如說,他打得反而比之前還要剛猛了。


    因為他心裏清楚,現在的時間反而不在他這邊。


    左肩處如此巨大的傷口,如果戰鬥時間一旦拖長,那愈來愈龐大的失血量,將會令他的實力進一步下滑。


    末廣頻繁地通過步法來進逼青登。


    但青登不急也不躁。


    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狂氣笑意的青登,一邊繼續躲閃著末廣的攻擊,一邊像此前那樣仔細觀察著末廣的槍勢。


    末廣目前的力道已不如他——這讓青登想到了能破開末廣的防禦,近末廣身的嶄新方法!


    青登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然後將雙眼微微眯起,將精神集中。


    呼……!


    前方,末廣再次揮開了手中的長槍,長槍對著青登的胸膛徑直地紮過來!


    青登攥緊手中的刀,迅即將持刀架勢切換成右下段。


    在末廣的風切進到最佳位置後,青登將手中的刀猛地斜向一揮。


    目標——風切的槍頭!


    青登的刀精準地自側麵,劈中末廣的風切槍尖。


    一股巨大的力道順著風切的槍杆,傳至末廣的雙臂。


    末廣隻感覺像是有一匹快馬撞上了他的風切。


    如果自己的雙臂完好,末廣當然不怕跟青登比力氣。


    然而,這個世上並沒有“如果”。


    僅剩一臂的末廣,已完全無法在力道上與青登做抗衡。


    二人的劍與槍僅相觸了一刹,末廣的風切便被彈開了。


    被彈開的風切,向上高高揚起,末廣險些抓不住槍杆。


    在成功用劍彈開末廣的風切的下一瞬,青登後足一踏,以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向著末廣筆直衝去!


    末廣本試圖將被彈開的風切給收回來做回防,但目前獨臂的他,已沒有那個力道趕在青登殺過來之前,把風切給收回來了。


    於是,他索性直接棄槍,將右手探向左腰間,拔出左腰間的打刀。


    而在他剛將他的打刀給抽出來之時,趁著他空門大開之際,一口氣衝到他跟前的青登,恰好已將他的刀劈出——


    鐺!


    末廣險之又險地在電光火石之間,把剛從鞘中抽出的刀抬起,架住了青登的劈斬。


    “唔……!”隻能以單臂來對青登的雙臂的末廣,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在被一點點地壓扁。


    見末廣架住了他的攻擊,青登——沒露出任何表情或情緒。


    他隻默默地快速展開了變招!


    原本正跟末廣角力的他,猛地將身子往左一閃,連人帶刀地閃到了末廣的左側,從這場角力中抽身而出。


    沒有預料到青登會突然閃開的末廣,沒能及時收力,身體憑借著慣性,向著前方倒去。


    在這流光瞬息之間,青登飛快地往旁邊橫站半步,切換成更容易發力的站姿,以左下段持劍。


    刀尖緊貼著地麵飛行,接著一飛衝天!


    自下而上揮斬的刀鋒,深深沒入末廣的身軀。


    “唔咕……!”


    末廣低著頭,看著已經嵌進他肚腹之中的刀刃。


    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但張開嘴,吐出的全是血沫以及意義不明的字詞。


    在簡單地掙紮了一番過後,眼珠子開始向後翻。


    緊接著,他的腦袋便像是被他後翻的眼珠給牽拉到了一樣,也向著後方倒去。


    末廣的身軀重重倒地,激起團團雪霧。


    被激起的雪霧在空氣中飄散了一會兒後,如輕塵般灑在了生息漸失的末廣身軀上。


    【叮!掃描到天賦】


    在末廣倒地的同一瞬,冰冷的係統音劃過青登的腦海。


    【成功複製天賦:“健體”】


    【天賦介紹:擁有出眾的傷勢恢複速度】


    ……


    ……


    此時此刻——


    末廣等人的臨時營地——


    哢……哢……哢……哢……哢……


    一條條裂痕自末廣的那尊仁王像綻開。


    不一會兒,密集的裂痕,便像蛛網一樣覆蓋在木像之上。


    然後……


    喀拉。


    隨著“喀拉”的一聲細響,這尊威武的仁王像碎裂成了數十片碎塊,散落一地……


    ……


    ……


    這時,正在和小室等人激鬥的一名討夷組組員瞥見了末廣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忘記了攻擊,連一顆冰涼的雪花掉進了他的後脖頸也渾然不覺。


    他臉色蒼白地張合了幾下嘴巴,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後幾步掉頭就跑,卻不慎和他身後的一名同伴撞了個滿懷。


    那人罵罵咧咧地捂著被撞得發疼的胸口,卻在不經意間,也瞥見了他們主帥的屍體。


    “末、末廣先生死了!”一聲可怕的尖叫響徹整片戰場。


    隨著這聲尖叫,討夷組的組員們紛紛停止了戰鬥。


    當他們發現了統領他們的主帥:末廣繼山田之後也陣亡後,他們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變成蒼白色。


    他們之所以還能提起膽氣來與青登等人對抗,純粹是因為有末廣在。


    末廣的槍術,末廣的風切,給了他們將戰局扭轉的自信!


    而現在……隨著末廣的陣亡,他們最後的鬥誌、士氣,徹底煙消雲散。


    還留在戰場上的討夷組組員們開始落荒而逃。


    真正意義上的潰敗。


    幾乎無人有再留下來繼續戰鬥。


    他們爭先恐後地、像無頭蒼蠅一樣地抱頭鼠竄。


    小室他們沒有去追擊他們——經曆了如此長時間的苦戰,他們的體力也已快透支了。


    看著越逃越遠的討夷組組員們,小室等人麵露恍惚,在極度疲憊之下頭腦變得稍有些遲鈍的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贏了!他們擊退了這幫數量近10倍於他們的敵人!


    麵露恍惚的,還有安東尼和艾洛蒂。


    這對爺孫呆怔怔地看著那總算是再無喊殺聲響起的四周,半晌過後,該說是不愧是至親嗎?他們爺孫二人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他們倆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四肢發軟地癱坐在地。


    同樣因未從“敵人退去”的現狀中反應過來而微微恍神的木下舞,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讓她不由得一愣的一幕。


    她瞧見站在她身旁的桐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怪異神情。


    這是木下舞自認識這位老人以來,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露出這種怪異表情的桐生,死死地盯著目前仍站在末廣的屍身旁,正仰天喘著粗氣、調整著呼吸節奏的青登。


    他的左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左掌正提著的那長條狀的布包,因用力過大,五指的骨節都微微有些泛白。


    呼……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吹開了桐生左手那長條狀布包的一角,顯露出了藏在這塊白布之下的物事——一把柄與鞘都是黑紫相間的古刀……


    ……


    ……


    “呼……呼……呼……呼……”


    青登環視四周,視線逐一掃過腳邊末廣的屍身,以及周圍那已經全數退卻的敵群。


    “贏了……嗎……”


    突然,一陣酸麻感從青登的眼球深處傳出。


    這陣突如其來的酸麻感,讓青登下意識地發出低低的痛呼,然後抬手捂住雙眼。


    待將雙眼重新睜開時,青登發現——他的視野變回來了。


    沒法再“俯瞰”著這片大地。


    也沒法再看到那一股股古怪的“氣流”。


    他抬起頭,看向現在已逐一緩過了神,開始為勝利而發出歡呼的小室等人……沒法再從他們的身上感悟到他們的實力強弱……


    “橘……”


    “齋藤……?”


    青登扭過頭,看向正將刀充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的齋藤。


    “齋藤,沒受傷吧?”


    齋藤搖了搖頭:“都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傷。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青登微微一笑:“和你一樣。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傷……”


    說罷,青登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後緩緩地向前倒去。


    齋藤見狀,連忙眼疾手快地踏步向前,將青登給扶住。


    戰鬥已經結束,“孤膽”所帶來的實力強化,正在漸漸褪去。


    而原本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此刻也緩緩鬆弛下來。


    強烈的疲憊感,如同從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壓向青登。


    “齋藤……抱歉啊……”青登笑了笑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對齋藤說,“我好像有些站不起來了……可以扶我一下嗎?”


    齋藤沒有回話。


    隻堅定地點了點頭後,將青登朝旁邊的一塊積雪較少的地方扶去。


    這個時候,小室等人一邊歡呼著,一邊快步奔向於今夜引領他們走向勝利的青登。


    這片不久前還喊殺震天的戰場,此時此刻,隻餘留下雀躍的歡呼與呐喊。


    ……


    ……


    4日後,夜晚——


    江戶,井伊家府邸——


    井伊家府邸內的某座房間內,燭光閃爍。


    這是一座極其寬敞的房間。


    即使房間的四角各擺著一架高腳的落地燭台,都沒能將房內的空間給完全照亮。


    隨著時不時吹進房內的微風而微微搖曳的燭光,將房間內一名老人的身影給拉得老長。


    這是一位年紀近50的老人。


    剃成整潔的月代頭的頭發與下巴上的短須黑白摻半,臉上布滿皺紋,不算大的雙眼下掛著淡淡的黑圈,泛著暗灰色光彩的臉頰,殘留著休息不足的痕跡,


    不過——雖臉色不佳,這名老人的眼睛卻格外有神。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放射著高傲和堅定的光彩,眼眶下那淡淡的黑眼圈反而襯托了中年人眼中那炫目的光亮。


    老人倚靠著身側的扶肘,麵無表情地看著恭敬地跪坐在他身前的一名年紀約為40歲出頭的中年人。


    “大老。”


    俯低著腦袋的中年人,對著身下的榻榻米不急不緩道。


    “您看上去,似乎更憔悴了一些啊。”


    “我聽說您最近似乎每夜都很晚才入睡,還請您多多注意身體啊。”


    “幕府……不,這個國家現在不能沒有您。”


    中年人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老人輕笑了幾聲。


    “安藤,放心吧。我沒事,我的身體健壯著呢。”


    老人抬起手,揉了揉他雙眼眼眶下的黑眼圈。


    “最近之所以晚睡,隻是因為最近的公務較為繁忙而已。”


    “等之後沒怎麽忙後,我自會恢複正常的作息。”


    這名中年人稱呼這位老人為“大老”……


    當今世上,能被稱為大老的男人,隻有一人。


    這名老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正是目前權傾朝野的權臣:井伊直弼!


    而這位正端坐在井伊直弼的身前,被井伊直弼稱為“安藤”的,便是幕府的現任老中之一:安藤信正。


    笑著跟安藤信正作了會兒簡單的寒暄後,井伊直弼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安藤,快跟我說說正事吧。”


    “早點商談完正事,我也能早點下去休息。”


    說罷,井伊直弼又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大晚上的,突然跑來見我,是有什麽要緊事欲向我匯報嗎?”


    聽到井伊直弼這般說道後,安藤信正的嘴唇抿起。


    在沉默片刻後,安藤信正深吸一口氣,隨後以極嚴肅的神情緩緩說道:


    “……大老。”


    “水戶藩……有變!”


    水戶藩——聽到這個詞匯,井伊直弼眼中的目光微微閃爍,原本垂落在鼻尖的視線緩緩揚起,盯向安藤信正。


    “據潛伏在水戶藩的探子所傳回來的情報所示:有一批思想極為激進的水戶藩藩士,近日打算潛入進江戶。”


    “他們……欲效仿當年的一刀齋,將大老您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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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個“大老”和“老中”啊,大家可以理解成我國先秦和漢朝時期的“相國”與“丞相”


    “丞相”能有很多個。而“相國”隻能有一個,且地位與權力遠在丞相之上。


    所以本章末尾處的井伊直弼和安藤信正,大家可以理解成“相國”與“丞相”在這商討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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