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某條偏僻小巷——


    “喂!兄弟們!快看呐!我們出人頭地的機會來了!”


    一名體型健壯卻又衣衫襤褸的浪人,一邊麵露激動的表情,一邊高舉手中的瓦板小報。


    瓦板小報上,簡練的文字與精致的配圖相得益彰。


    配圖裏的內容相當簡單:身穿威武戰鎧、腰佩三刀的年輕武士,大馬金刀地端坐在馬紮上……畫中所繪之人,自然便是青登了。


    壯漢的麵前,即這條偏僻小巷的深處,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名同樣是一襲破衫的浪人。


    “老大,怎麽了?”


    “出人頭地的機會?”


    “什麽意思?”


    臉上現出疑惑之色的浪人們,七嘴八舌地反問道。


    “兄弟們!幕府有大動作了!”


    說著,壯漢把舉過頭頂的瓦板小報遞回至眼前,接著將上頭所寫的內容飛快地概述了一遍。


    京畿鎮撫使……組建新部隊……提兵上洛……在聽完這些字眼後,浪人們始驚後喜終狂。


    “京畿鎮撫使……那個橘青登今年不過20歲吧?年僅20就憑著一刀一槍搏出赫赫功名,如今不僅已是坐鎮一方的封疆大吏,而且還跟那個千葉佐那子有著無比親昵的關係……嘖!真是一個令人連嫉妒他的勇氣都沒有的家夥啊……!”


    “由京畿鎮撫使·橘青登親自統率的戰鬥部隊……這支新部隊有正式名稱嗎?”


    “還沒有。隻不過,大家都將這支即將編成的新部隊慣稱為‘鎮撫軍’。”


    “不問出身,不問年齡,人人皆可報名……這是真的嗎?!就連咱們這樣的無主浪人,也能報名加入橘青登的麾下嗎?”


    “是的!沒錯!瓦板小報裏寫得清清楚楚,別說是浪人了,即使是連武士都不是的農民,也有機會為仁王效力!”


    “農民?哼!隻懂得往土裏刨食的農民,哪可能懂得打仗!”


    “不過,瓦板小報裏也寫了:並不是往征兵署裏報個名就能萬事大吉了,是有選拔的。隻有通過嚴格的選拔,方能成為鎮撫軍的一員隊士。”


    “啊,還有選拔啊……”


    “哈哈哈!怎麽?山田君,你是對自己的本領沒有自信嗎?”


    “怎、怎麽可能!我可是鏡心明智流的目錄持有者啊!我怎麽可能會害怕區區的選拔!”


    正當浪人們議論紛紛時,壯漢深吸一口氣,高聲道:


    “兄弟們!請聽我說!”


    此言一出,嘈雜的巷弄頓時安靜下來。


    浪人們的目光整齊劃一地落至壯漢的身上。


    “兄弟們,我們既是同鄉,又是誌同道合的戰友。”


    壯漢緩緩地轉動視線,在掃視麵前的這一張張麵龐的同時,以頗具感染力的腔調,把話接了下去:


    “一年前,我們棄家門於不顧,毅然脫藩,遠赴江戶。”


    “為的是什麽?”


    “為的就是盡忠報國!”


    “為的就是殺身成仁!”


    “但是,在來到江戶後,殘酷的現實給了我們一記重擊。”


    “那些高高在上的幕臣們,根本沒空理會我們這些身份低賤的浪人。”


    “我們滿腔熱枕,卻又報國無門,隻能渾噩度日。”


    “而現在……吾等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說到這,壯漢再一次地高舉手中的瓦板小報。


    表情之威嚴,舉止之莊敬……仿佛正舉著什麽珍貴的聖器。


    “我決定了!我要參加明年1月3日的征兵選拔!我要跟仁王一起上洛!我要借此機會,一展宏圖!”


    “你們願意陪我同往嗎?”


    壯漢的話音甫落,浪人們便搶道:


    “老大,你在說啥傻話呢!”


    “我們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啊!”


    “我早就受夠現在這種跟乞丐沒什麽兩樣的生活了!”


    “反正也是爛命一條!此時不拚,更待何時!”


    眼見浪人們一個個都慷慨激昂,壯漢不由咧開嘴角,喜笑顏開。


    噌!


    他猛地拔出腰間刀,刀尖直指天空。


    “好!那我們就一起加入鎮撫軍!功名隻向馬上取!”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浪人們紛紛像壯漢那樣拔出佩刀,劍指青空。


    刀刃林立,寒光閃耀。


    ……


    ……


    江戶,旗本聚居地,某座豪華府邸——


    一名身穿華服、眉清目秀的少年,神情激動地快步走在緣廊上,地板被踩得“咚咚”作響。


    須臾,他在一扇精致的房門前方停下腳步。


    “父親!”


    少年推門而入。


    “嗯?”


    房間內,一名富態的中年人正斜倚著肘靠,悠然地吞雲吐霧。


    眼見少年突然來犯,他當即放下手中的煙槍,不疾不徐地反問道:


    “三郎,怎麽了嗎?”


    少年端坐在中年人的麵前,從懷裏掏出一張仍熱乎著的瓦板小報。


    “父親,我想加入鎮撫軍,請允準!”


    說罷,少年將瓦板小報推至中年人的膝前。


    “鎮撫……軍……?”


    中年人撿起小報,一目十行地閱讀起來。


    不消片刻,他的整張臉變得一會兒黑,一會兒青。


    “胡鬧!”


    嘶啦——中年人將小報撕成兩半並揉成紙團,狠狠地扔到地上。


    “三郎,這可不是參加節日慶典!這是參軍!是要打仗的!”


    “你難道不明白眼下京都的局勢嗎?”


    “長州、薩摩和會津之間早已是一片劍拔弩張,整片京畿隨時都有可能淪為腥風血雨的戰場!”


    “打仗是要死人的!”


    “我不準你參加什麽鎮撫軍!”


    少年仿佛早就料到了中年人會有如此反應似的,他麵不改色地低著頭,不卑不亢地朗聲道:


    “父親,你所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我知道目前的京都已是布滿戰雲。”


    “我也知道打仗是會死人。”


    “然而……不論如何,我還是想去京都!想加入鎮撫軍!”


    “我是家中的三子,無緣繼承家業。”


    “我未來的道路,無非就隻有兩條,要麽在某座劍館任職,靠劍術為生;要麽就待在家裏,當一隻現在被父親您贍養,之後被兄長贍養的米蟲。”


    “我既不想當一個平平無奇的劍術老師,也不想當米蟲!”


    說到這,少年抬起腦袋,目光炯炯地跟中年人四目相對。


    “父親!我想建功立業!”


    “這可是闊別近三百年的一步登天的大好機會!”


    “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時機,還得追溯到戰國時代的織田家!”


    “我要用我的劍,搏取遠超祖先的功業!”


    ……


    ……


    江戶,郊外,某座鄉村——


    幾名扛著鋤頭的農民,一邊並肩走向農田,一邊神采奕奕地交談著。


    “若是能立下大功勞的話,成為一城一地之主,甚至是成為下一個豐臣秀吉,也不是沒可能啊!”


    “哼!得了吧!你懂武術嗎?你知道怎麽揮刀嗎?你就一隻懂得揮鋤頭的農民,還想著成為一城一地之主?還想著成為下一個豐臣秀吉?”


    “豐、豐臣秀吉在發跡之前,不也是農民嗎?人家不也是從一介農人一步步地登上‘天下人’的寶座了嗎?人家能行,我為什麽不能行?”


    ……


    ……


    江戶,某地——


    一名衣衫簡樸的武士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瓦板小報。


    雖然小報被腳印和髒水給弄髒了一些,但仍能依稀看清上麵的字樣。


    “京畿鎮撫使……”


    武士一手拿著小報,另一手輕撫腰間刀,輕聲嘟囔。


    他的全副身心、全部注意力,都被小報上的“京畿鎮撫使”、“征兵”等字眼給牢牢吸引。


    這時,他的身後走來一名滿身綺羅的商人。


    “喂!鍬次郎!鍬次郎!大石鍬次郎!”


    武士的身子輕抖了幾下,回過神來,循聲望向商人。


    “嗯?老板,怎麽了嗎?”


    “你竟然還問我‘怎麽了嗎’……該走了!”


    “哦,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


    大石鍬次郎將手中的瓦板小報折疊好,隨手塞進懷裏。


    “真是的……鍬次郎,雖然你的本領確實很厲害,但是你也要多上點兒心才行呀!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筆錢來雇你當保鏢的,你得讓我有一種‘物有所值’,乃至‘物超所值’的感覺才行啊!”


    “嗬嗬嗬,不好意思,我之後會注意的。”


    ……


    ……


    ……


    ……


    江戶,伊東道場——


    “鎮撫京畿……京畿……”


    伊東大藏怔怔地凝睇手裏的瓦板小報,若有所思。


    ……


    ……


    江戶,某間旅店——


    “芹澤!芹澤!芹澤!”


    一名體型瘦削的武士,三步並作兩步地邁入一間布滿酒氣的臥房。


    房間內,一名肌肉發達,體型壯碩,身高六尺有餘(1米8+)的壯漢仰躺在榻榻米上,雙臂枕在腦後,臉上蓋著一本攤開來的《大日本史》。


    “唔……!新見,吵死了……!”


    芹澤以剛睡醒般的慵懶聲音,不耐地斥責道。


    新見無視芹澤的牢騷,盤腿坐到其身邊,一邊遞出手裏的小報,一邊快聲道:


    “芹澤,別睡了,快起來!幕府責令橘青登編成新的戰鬥部隊,擇日提兵上洛!”


    “嗯?”


    芹澤一個骨碌坐起身。


    蓋在其臉上的《大日本史》也自然而然地滑落在地。


    隻見他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光看麵相就能本能地感受到此人不好招惹。


    芹澤一把奪過新見手裏的小報,五行並下地飛速閱覽。


    少頃,他咧開嘴角。


    緊接著,難以自抑的笑聲從其嘴中泄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笑得盡興之後,他抓過身旁的打刀,“噌”的一聲將刀身拉出半截。


    雪亮的刀麵映出他那被壓癟的、閃爍著狠厲眸光的雙眼。


    “蟄伏了那麽久……吾等總算是可以大顯身手了!”


    ……


    ……


    江戶,某地——


    清河八郎麵色陰沉地閱讀手中的小報。


    每看一詞、每讀一句,聚集在其頰間的陰雲都會變得濃厚幾分。


    終於,還未看完小報上的全部內容,他便滿臉不耐煩地將小報揉成一團,狠狠地扔飛出去。


    “哼!實現大義之路,果然是滿地荊棘啊……!”


    ……


    ……


    江戶,試衛館,道場——


    近藤勇手提竹劍,一如往常地檢查、指導、糾正學徒們的劍術動作。


    漸漸的,他察覺到一股違和感——學徒們今天都怪怪的。


    有好一些人很不專心,總是在竊竊私語,而且所交談的內容令他甚感在意。


    “喂,你們知道了嗎?”


    “嗯,在來試衛館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


    “你們有興趣去報名嗎?”


    “我很想去,可是……內子已有7個月的身孕,我實在是沒法棄她於不顧。”


    “我也是,我不僅有一個懷有身孕的老婆,還有一個才剛過4歲的兒子,我若戰死他鄉,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沒法在這樣的亂世裏生存下去啊。”


    聽著這些人的交談,近藤勇終於是按捺不住旺盛已極的好奇心,喊住一人,問道:


    “藤井君,你們都在交頭接耳些什麽呢?”


    “啊,小師傅,難道您不知道嗎?”


    雖然近藤勇已正式繼承天然理心流宗家四代目掌門人之位,但是資曆較老的學徒仍習慣性地管他叫“小師傅”,管近藤周助叫“師傅”或“老師傅”。


    “嗯?什麽意思?”


    “哎呀,難道橘先生還沒告訴您嗎?”


    “青登他自昨日去奉公之後,就一直沒有歸家,隻托人跟我們說了一聲‘他今晚不回來吃飯、睡覺’。”


    “這樣啊……小師傅,出大新聞了哦!橘先生榮升為京畿鎮撫使!幕府將廣泛招募有報國誌向的才俊,編組成一支全新的、由橘先生親自統率的軍團。等到明年二月時,橘先生將率領這支嶄新軍團馳援京畿!”


    霎時間,近藤勇的兩道濃眉在隆起的眼角上聳了聳。


    “廣泛招募有報國誌向的才俊……詳細地說給我聽聽!”


    ……


    ……


    江戶,千事屋——


    櫃台上的賬簿、筆架、硯台等物被全數推至一邊,好騰出空位來鋪放桐生老板剛買來的最新的瓦板小報。


    桐生老板盤膝而坐,雙臂抱胸。


    木下舞則趴在他的背上,小腦袋探出其肩頭。


    二人一起目不轉睛地閱讀小報。


    “橘君,你要去京都了嗎……”


    桐生老板輕聲呢喃,頰間現出追憶之色,一副仿佛回想起了某個人的樣子。


    較之於表情複雜的桐生老板,木下舞的神態變化要簡單得多——她的臉上布滿憂色。


    “青登……”


    大橘貓·多多注意到了主人的異樣。


    它緩步走到木下舞的身下,一邊用圓潤的大腦袋輕蹭那留有淡淡齒印的白嫩腳脖子,一邊“喵喵喵”地叫著。


    ……


    ……


    江戶,桶町,小千葉劍館——


    剛練完武的佐那子,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滿身香汗,幾縷頭發黏在微微泛粉的臉蛋上。


    烏黑的秀發、因剛劇烈運動完而顯得白裏透粉的肌膚……這二者差異明顯卻又珠聯璧合,看上去分外誘人。


    順著她的下頷、指尖等處滴落而下的汗珠,在她腳邊形成一灘又一灘的晶瑩水泊。


    換作在平日裏,愛幹淨的佐那子早就用汗巾將自己的身體擦得幹幹淨淨,然後去浴室裏洗個舒舒服服的澡了。


    然而,刻下的她卻顧不得擦汗,甚至顧不上放下手裏的練武用的木製薙刀。


    此時,她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麵前的千葉重太郎身上。


    精準點來講,是放在了千葉重太郎所講的話上。


    “……總之,就是這樣,等到明年2月的時候,青登就要離開江戶了。”


    說來也巧,在得知此事後,佐那子露出了跟木下舞無比相似的震驚表情。


    她怔怔地平視前方的虛空,好半天沒有開口講話。


    ……


    ……


    是夜——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


    青登是在今日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總算是回到了試衛館。


    甫一歸來,他甚至都來不及跟總司等人打聲招呼,就馬不停蹄地把自己關進房間裏,俯首案前,奮筆疾書著什麽。


    兵者,國之大事。


    不論是募兵,還是出征,都是一件需要聯動數個、十數個、乃至上百個部門才能順利完成的複雜活動。


    更何況,承平日久的江戶幕府已許久沒有進行過類似於此的軍事行動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僅靠青登一人,是絕對沒可能趕在明年開春之前提兵上洛的。


    因此,德川家茂任命鬆平主稅介、山岡鐵太郎、鵜殿鳩翁、杉浦正一郎、鬆岡重三郎為“浪士取締役”,由他們負責協助青登打理鎮撫軍的編製事宜。


    自打昨日下午接受德川家茂的委任後,青登就一直待在江戶城裏跟鬆平主稅介等人協商募集人才、購置裝備等種種事宜。


    鬆平主稅介——德川家係裏難得一見的傑出劍客,先祖為德川家康的六男忠輝,學問劍術概甚傑出,目前在講武所擔任劍術師範。


    此次的遠征,涉關能否肅清法誅黨——換言之,涉關青登能否順利擺平法誅黨這個重大威脅。


    因此,青登久違地拿出了十二萬分的幹勁。


    憑著“元陽+1”、“神腦+9”、“強精+2”等天賦所賦予的充沛精力,青登硬是發揮除了極強的主觀能動性,生產隊的驢見了都要自愧不如。


    他連續工作了28個小時,同他共事的鬆平主稅介等人都幾近累倒在地了,他仍神采奕奕地工作。


    甚至在回到試衛館後,他還撿起尚未完成的重要工作,繼續挑燈夜戰。


    在“聚神”的加持下,青登眼裏的世界隻剩下手裏的筆及眼前的卷軸。


    “聚神”真乃戰鬥、工作兩不誤的神級天賦。


    “神腦+9”配合“聚神”……青登的工作效率數倍於常人。


    正當他焚膏繼晷之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其思緒——


    咚、咚、咚。


    緊隨敲門聲之後的,是總司的聲音。


    “橘君,是我。”


    青登停下手中的毛筆。


    “怎麽了嗎?”


    “呃,那個……佐那子和木下小姐都來了,她們……還有我,都想見你一麵。橘君,你現在有空嗎?”


    青登愣了愣,隨後麵露混合著驚訝和無奈的複雜表情


    雖然他早就料到三女勢必會來逼問上洛的因果,但他沒料到她們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


    反正也是遲早要麵對的事情,也不在乎早晚了……青登心想。


    他一邊將手裏的毛筆擱回至筆山上,一邊輕聲道:


    “進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嘩”的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便即刻響起。


    緊接著,藍、紅、紫三道倩影魚貫而入。


    在進房後,三女同時一愣。


    隻見房間的榻榻米上堆滿寫有各種字樣的紙張、卷軸,幾無落腳之地。


    “抱歉,有點亂。”


    說著,青登隨手將麵前的紙張和卷軸推開,騰出一片空地。


    “青登,我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吧?”


    木下舞怯生生地問道。


    要說有沒有被打擾,那肯定是有被打擾的……青登在心裏說。


    如若實話實說的話,勢必會讓三女感到失落、內疚。


    因此,青登撒了一個善意的小謊言:


    “並沒有,我正準備休息呢。”


    木下舞輕輕頷首:


    “那就好……”


    “都快坐吧,別一直站著了。”


    聽見青登這麽說,三女紛紛屈膝跪坐,在青登的麵前一字排開。


    佐那子坐在c位,她的左右兩邊分別是木下舞和總司。


    因為顯著的身高差,所以從青登的視角望過去,三女恰好構成一個中間高、兩邊低的“山”字。


    誰都沒有講話。


    三女皆是一副目光閃爍、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是在構思措辭。


    一時之間,房間內的詭異氛圍漸濃。


    為了掬起開始沉重下去的氣氛,青登主動開口道:


    “佐那子,阿舞,你們是一起過來的嗎?”


    佐那子答道:


    “我在得知你已回到試衛館後,就立即趕過來了,然後就在半路遇見同樣急匆匆地趕往試衛館的木下小姐。”


    木下舞點了點頭,以示附和。


    眼見佐那子和木下舞竟能配合地如此默契,青登不由挑了下眉,露出一臉“看見罕見的東西了”的表情。


    隻要是在沒有外人在場的場合裏,佐那子和木下舞總會吵架、互相說點怪話來陰陽對方。


    她們倆不僅沒有鬥嘴,反而還一起心平氣和地回答青登的問題……這樣的場麵,實在是少見。


    *******


    *******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寫到鎮撫軍的隊士選拔了。然後那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就要來了。


    如何?最近的劇情節奏是不是很利落、很爽快(豹的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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