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時代的婚禮共有3種類型——神前式婚禮、佛前式婚禮、人前式婚禮。


    其中,佛前式婚禮最罕見,人前式婚禮最常見。


    至於神前式婚禮,則因為文化元素、花費高昂,成為達官貴人的標配。


    一言以蔽之——布衣黔首在自宅裏舉辦婚禮;達官顯貴在神社裏舉辦婚禮。


    就憑青登如今的地位,他自然是不可能去舉辦寒磣的人前式婚禮。


    他即使想辦,其宅邸也塞不下那麽多賓客。


    青登曾是新禦庭番的一員,經常出入新禦庭番的總部,即月宮神社。


    嚴格來講,就理論而言,他現在仍屬於新禦庭番的一員。


    畢竟,天璋院從未對他說過“你被開除了”。


    月宮神社乃供奉稻荷神的稻荷神社。


    在這層微妙的情誼的影響下,當挑選婚禮的舉辦場所的時候,青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伏見稻荷大社。


    伏見稻荷大社——稻荷神社的總本社。


    說起這間聞名遐邇的古老神社,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聞名遐邇的“千本鳥居”。


    說是“千本”,其實根本不止一千座鳥居——上萬座大紅色的鳥居,綿延山頭打數公裏,蜿蜒著直抵山頂上的神社,好不壯觀。


    在這種要曆史底蘊有曆史底蘊,要美觀有美觀的著名神社裏舉辦婚禮,倒也符合青登如今的地位,狠漲了一波麵子!


    不過,這倒是苦了那些遠道而來的賓客們。


    按照神道教的規定,在穿過鳥居後,就意味著進入神界,不可騎馬、乘轎,必須要腿著上山……


    望著那層層疊疊、仿佛沒有盡頭的上萬座鳥居,無數賓客發出哀嚎……


    當他們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抵達山頂後,便能碰見已經恭候在此、滿麵笑容地迎接賓客的山南敬助。


    “勞您大駕了!”


    一身禮裝的山南敬助,一邊以完美的弧度欠了欠身,一邊向到來的賓客們致以無懈可擊、誠意滿滿的謝辭。


    山南敬助不僅長著一張親和力拉滿的帥臉,而且還通曉禮節——實乃迎賓的最好選擇。


    於是,青登不假思索地遣他來迎賓,並且派出同樣知書達禮的藤堂平助來輔助他。


    藤堂平助咽了口唾沫,一臉緊張地看著剛才路過的中年人的背影。


    “連加賀藩的家老都來了……盡是一些大人物啊……”


    山南敬助聳了聳肩,啞然失笑是。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可是‘仁王’的婚禮啊。”


    “老實說,即使大樹公今日親至此地,我也不會覺得驚訝。”


    “藤堂君,打起精神來。”


    “我們可是代表著秦津藩和新選組的臉麵,可不能在人前失儀了。”


    藤堂平助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


    ……


    ……


    伏見稻荷神社,青登的房間——


    “嗚……!嗚……!嗚……!嗚……!”


    青登無奈地歎了口氣:


    “九兵衛,你咋還沒哭夠啊?”


    “嗚……!嗚……!少爺,請您見諒……!嗚……!您終於成家了……我實在是太激動了……!嗚……!”


    青登直挺挺地站著,向左右伸平雙臂。


    一名身材矮小、頭發半白的老人家,圍著青登忙前忙後,幫他穿衣。


    套好長絝,係上腰帶,披起羽織……老人的手法格外嫻熟。


    這位老人家,正是橘家的老仆——九兵衛。


    自打上洛後,青登就將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留在試衛館。


    半個月前,自江戶遠道而來的近藤周助、阿筆、阿常(近藤勇的妻子)、九兵衛等人,如期趕來參加青登的婚禮。


    少主結婚了……這讓九兵衛激動得難以自抑,屢屢落淚。


    今日,他主動攬下了幫青登換衣的任務。


    就這樣,他一邊手腳不停地拿起一件件衣服,一邊泣不成聲。


    於是,就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望著止不住眼淚的九兵衛,青登臉上的無奈逐漸轉變為難以言說的欣慰、感動。


    “好……好了……!衣服換好了!”


    “少主,您感覺如何?會不會覺得腰帶太緊了?”


    青登放下平伸的雙臂,原地踮腳了兩下。


    “很合身!九兵衛,辛苦你了。”


    “嗚……!不、不敢當……!能夠親手為少主換上這身衣服,我即使是即刻死去也值得了!”


    他話音剛落,青登就半開玩笑地調侃道:


    “九兵衛,大喜之日,就別說這些不中聽的字眼了。”


    “對、對不起!少主,請見諒!”


    青登現在所穿的衣服,正是日本男性的第一禮裝——紋付羽織袴。


    紋付指的是家紋,位於羽織的前後兩側以及袖子。


    青登羽織的胸口兩側、背部、以及兩隻袖口,就赫然可見橘家的家紋——龍膽葉。


    紋付羽織袴共由7部分組成,分別是羽織、紋付、角帶、袴、足袋、履物、白扇。


    在江戶時代,這套衣裳既是男性的禮裝,也是男性的婚服。


    隻要不是赤貧如洗的人,每當遇上大婚之日,都會咬緊牙關,或買或租或借一套紋付羽織絝過來——此套衣裳就是這麽地重要。


    在簡單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著裝後,青登扭頭對九兵衛說道:


    “九兵衛,我要出去一下。”


    “少主,您要去哪兒?”


    “現在時間還早,閑著也是閑著,我打算去外麵跟相熟的賓客們打個招呼。”


    “這樣啊,那少主您可要注意時間哦!再有半個時辰,婚禮就要開始了!”


    “放心!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婚禮啊。對於今日的這場婚禮,我比誰都上心!”


    留下這句話後,青登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來到神殿外的寬敞空地。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


    粗略算來,少說也有上千人。


    一場婚禮,雲集了數以千計的賓客……如此排場,實屬世所罕見。


    因為一早就確定好了結婚日期,所以青登提前兩個月向各地派發邀請函。


    時間很充裕,散落在日本各地的諸勢力得以不疾不徐地派出他們的使者團。


    不管是因為喜歡、尊崇青登,還是單純的想賣青登一個麵子,總而言之,今日蒞臨此地的賓客們來自五湖四海、各個階層,成分極其複雜。


    首先是各地的大名——


    南至薩摩藩,北至鬆前藩,除了目前關係不太融洽的長州藩之外,三百諸侯幾乎全都派遣了使者。


    鬆平容保、植村家保等極少數藩主,甚至親身到訪。


    植村家保——高取城的現任藩主。


    為了感念新選組的救藩之恩,他現在和青登走得很近。


    其次是商人們。


    托了木下琳的福,青登與商界的聯係加深了許多。


    因此,那些和葫蘆屋有關聯的大商人們,也都踴躍地趕來祝賀、道喜。


    朝廷的使者肯定是不會缺席的。


    朝廷派來的使者,是前任關白九條尚忠。


    前任關白親至……朝廷可以說是給足了麵子。


    賓客們的身份個頂個的尊貴,一個比一個重量級。


    於是乎,不出意料的,在婚禮尚未開始的當下,這座神社變為偌大的、級別極高的社交場所。


    賓客們……特別是那些長袖善舞的商人們,四處奔走,尋找“目標”,交流感情,拓寬人脈,忙得不亦樂乎。


    麵對這茫茫多的賓客,青登轉動視線,尋找熟悉的麵龐。


    巧極了——他前腳剛揚起視線,後腳就發現了4張熟悉的、正筆直地朝向他的年輕臉龐……


    千葉重太郎:“……”


    千葉榮次郎:“……”


    千葉道三郎:“……”


    千葉多門四郎:“……”


    千葉家的4位年輕劍豪,全都擺出一張無悲無喜的撲克臉,直勾勾地緊盯著青登。


    青登:“……”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不著痕跡地別開視線,望向遠方的天際,然後下意識地後撤半步!


    “……橘君,真巧啊。”


    然而……冷不丁的,一隻堅實的臂膀倏地自其右側探出,勾住他的左肩。


    前一秒尚在不遠處的千葉榮次郎,這一秒就“瞬移”至青登的身邊,不知他是怎麽辦到的。


    乍一看去,他隻不過是與青登勾肩搭背,似乎感情極好的樣子。


    可身為當事人的青登,卻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千葉榮次郎的手掌一直在暗暗用力!


    其手掌如鐵鉗般控住他的肩膀,就像是在防止他逃脫!


    未等青登緩過勁兒來,又出現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


    這一次是自左側探出,勾住他的右肩——


    “橘君,怎麽了?”


    千葉道三郎一邊說,一邊將他那沒有表情的麵龐、沒有光芒的雙眸貼近青登的臉頰——準確的說,是“正在向外滲冷汗的臉頰”。


    千葉道三郎出場後,他與千葉榮次郎接連開腔,兩兄弟一唱一和——


    道:“你為何一副‘想要離開’的樣子?”


    榮:“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你的‘舅哥’了哦~~”


    道:“真好啊,又多一個弟弟了。”


    榮:“機會難得,反正時間尚早,就多跟舅哥們聊聊唄?”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約定好的,這倆兄弟各自勾住青登的一隻肩膀。


    倘若眼尖的話,就能發現他們抓住青登肩膀的那隻手掌正隱隱地爆出青筋……一看就是在持續發力。


    如此,與其說是“勾肩搭背”……更像是一左一右地控住青登,不讓他離開……


    這個時候,千葉重太郎和千葉多門四郎雙雙走了過來。


    他們一個立在青登的正麵(千葉重太郎),一個站在青登的後麵(千葉多門四郎)。


    這般一來,四位“千葉”分別自四個方向包圍青登,使他無所遁形。


    青登:“……”


    青登依然是一言不發……或者說是理屈詞窮。


    明明他的身形是那麽地高大,可在這一瞬間,他看起來格外嬌小……


    在獲得木下琳的認可,談妥了與木下舞的婚事後,青登就馬不停蹄地開始著手“擺平”另外二女的家長。


    為了表麵自己的誠意,他特地擠出時間,不辭辛勞趕回江戶。


    他先是找上總司的姐姐,也就是衝田光。


    一如青登所料想的那般,雙方的談判很順利。


    他鄭重地伏下身子,然後獻上老套卻又真摯的台詞:


    “光小姐!請將小司托付給我吧!”


    對此,衝田光僅僅隻是輕歎了口氣,然後就說:


    “……你一定要讓小司幸福啊。”


    以上,青登僅憑一句話,就成功攻略了衝田家的家長。


    本來,按照常理,沒有背景、身份低微,僅僅隻是普通的武家之女的總司,是沒資格與貴為大名的青登結婚的。


    即使結婚了,也不會擁有多麽高的地位,頂多就是個小側室。


    而現在,總司不僅能和青登結婚,而且還是堂堂的正妻。


    對於這種在旁人眼裏,簡直就是祖墳噴青火的絕佳喜事,衝田光自然是無可指摘。


    衝田光並不貪圖榮華富貴。


    她之所以認可青登,並不是因為想讓總司成為秦津藩的主母,好讓自己也跟著沾光。


    對於總司的夫君,衝田光隻有一個要求:他必須擁有讓小司幸福的能力。


    青登達標了,所以她就點頭答應了——就這麽簡單。


    舞、司的家長都搞定了……接下來,就隻剩下最後的千葉佐那子了!


    就在告別衝田光的翌日,青登氣勢如虹地獨赴小千葉劍館。


    因為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那一天的小千葉劍館格外“熱鬧”。


    不僅玄武館的千葉道三郎、千葉多門四郎來了,就連遠在水戶的千葉榮次郎也趕了回來。


    是時,千葉定吉居首座,以千葉榮次郎為首的年輕人們坐在他的後邊。


    兩代人以居高臨下的態勢“俯瞰”著青登,向青登施加無形的壓力。


    如此情況下,青登並不慌張,他直接按計劃行事——


    嘭——的一聲,他緊緊地將額頭貼在榻榻米上!一邊擺出標準的土下座,一邊大聲訴說著自己對佐那子的情意,以及“立誌娶三個正妻”的決心。


    青登的此等陣仗,一下子就把慈祥和藹、耳根軟的千葉定吉給搞不會了。


    最終,在經過長久的思想鬥爭後,千葉定吉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輕聲呢喃:


    “‘千葉佐那子’要變為‘橘佐那子’了嗎……”


    “唉,心情真複雜啊……”


    “明明以前總希望佐那子能夠嫁個好人家,現在她真要嫁人了,卻反倒不舍起來了……”


    對於千葉定吉的這項決定,千葉榮次郎等年輕一輩無不表示反對!


    他們並不是反對青登開後宮,也不是反對佐那子的夫君有其他女人——這些都是江戶時代的常理。


    若是反對的話,反倒是“有悖常理”的體現。


    他們隻是覺得“三個正妻”什麽的,實在是太草率了!


    由裏到外都透出一種兒戲感!


    從古至今,一個男人的妻妾裏,何曾出現過複數的正妻?


    哪怕是膽大妄為、連佛教聖地都敢燒的織田信長,也沒幹過這樣離譜的事情!


    我們“千葉”可是堂堂的劍豪家族!怎能幹這種不著調的事情?


    雖然他們的反對聲很激烈,但很可惜,千葉定吉是千葉家族的無可置疑的大家長。


    他的話語具有一錘定音的作用。


    既然他已做出判斷,那麽縱使千葉榮次郎等人極力反對,也無濟於事。


    至此,三女的家長全都認可了青登,並且接受了他的“三個正妻”的主張。


    橫亙在“結婚”路上的所有障礙,悉數消散!


    隻不過,直至今日,千葉家族的年輕一代仍在朝他投去意味深長的視線……


    佐那子是千葉家族的掌上明珠。


    暫且不論親兄千葉重太郎,哪怕隻是堂兄弟的榮、道、多門三人,也都很疼愛佐那子。


    換言之,他們全都是妹控/姐控!


    自己珍視的妹妹/姐姐,被眼前這個家夥以莫名其妙的“三個正妻”的歪曲理論給拐走了……


    不難想象,麵對眼下“落單”的青登,他們將會抱以什麽樣的心情……


    此時此刻,青登感覺周身上下仿佛有低氣壓在盤旋……


    為了緩和氣氛,青登略顯做作地幹笑了幾聲:


    “啊哈哈哈哈……對、對了!定吉……啊、不,父親呢?父親他在哪兒?”


    青登語畢後,他所收到的不是友善的答複,而是沒好氣的反問。


    隻見千葉多門四郎挑了下眉,一臉不爽地說


    “啊?你這聲‘父親’叫得還真順口啊。”


    千葉道三郎接過話頭:


    “佐那子都還未過門呢,你卻連‘父親’都叫上了,你未免也太自覺了吧?”


    ——你們剛才不還一口一個“舅哥”嗎?!


    在心裏瘋狂吐槽的同時,青登開動腦筋,思索離開的方法。


    他的直覺告訴他:必須要趕緊離開此地!


    若不趕緊擺脫“千葉”們的包圍,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好在與他最親的千葉重太郎,適時地替他解了圍,回答了他方才的問題:


    “父親正在陪佐那子。”


    距離婚禮的開始,隻剩下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了。


    值此緊要時刻,三女都正窩在各自的房間裏更衣、化妝,做著最後的準備。


    相比起服飾簡單、不需要化妝的新郎,新娘們的“結婚裝扮”無疑要複雜得多。


    光是那身華麗的白無垢,就要費上不少的時間才能穿戴整齊。


    就在這個時候,青登的身後驀地傳來熟悉的蒼老男音:


    “嗯?哦哦!這不是橘君嗎?”


    隻見兩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徑直地朝青登走來。


    這倆老人的身後跟著一大票人。


    “淺井先生!島田先生!”


    青登主動地打起招呼。


    為首的這倆老人家正是木下舞的那兩位大長輩——淺井七郎兵衛和島田勝六郎。


    他們的孫子——淺井盛安和島田貫一——緊跟在他們的身後,再後麵是葫蘆屋的一眾高層。


    沒有見到木下琳和桐生老板的身影……青登猜測這二人也像千葉定吉那樣,正在房間裏陪伴美麗可愛的新娘子。


    木下琳兌現了先前的“一定會來參加婚禮”的承諾。


    當青登對外發布確切的結婚日期後,她就領著桐生老板、淺井七郎兵衛等一眾親友,如期出現在青登和木下舞的眼前。


    淺井七郎兵衛走到青登的身邊,看了看“千葉”們,隨後好奇地反問道:


    “橘君,這幾位是?”


    未等青登出聲回答,他就又聽見熟悉的聲音:


    “咦?橘君,你怎麽在這兒?”


    霎時,青登的身體就跟石化了似的。


    他僵硬地轉動脖頸和視線,循聲望去——近藤周助、阿筆和衝田金的身影,清晰分明地映入其眼簾。


    衝田金——總司的二姐。


    出於嫁至外地的緣故,青登此前一直無緣結識她。


    托了今日這場婚禮的福,青登可算是認全了“衝田三姐妹”——幺妹要嫁人了,即使是遠在外地,也沒有不來的道理。


    不得不說,衝田家的基因確實厲害!


    三姐妹全都是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美人胚子!


    “……”


    驟然沉默的青登,看了看“千葉”,接著又看了看葫蘆屋的諸位,然後再看了看衝田家的親友們……


    忽然間,他的嘴角猛地拉長、垂下,像極了倒過來的“u”形。


    好吧,齊全了……


    三女的家長們都在這兒了!


    冷不丁的,青登忽然感覺後背有些涼颼颼的——滲出的冷汗微微打濕了他背後的衣裳,冷風一吹,寒意徹骨……!


    這一瞬間,他由衷地反省:自己不應該草率地外出!直到婚禮開始之前,自己都應該窩在房間裏不出來才對!


    然而,事已至此,回避已無濟於事。


    在稍稍整理情緒後,青登強裝淡定地緩緩說道:


    “那麽……請容我介紹一下。”


    “這幾位是佐那子的家人。”


    “這幾位是阿舞的家人。”


    “這幾位是小司的家人……”


    青登愈往下說,音量就愈低……隻因一股股難以言說的複雜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千葉”們:“……”


    葫蘆屋的諸位:“……”


    衝田家的親友們:“……”


    所謂的“尷尬”,大概便是如此了。


    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開口說話……尷尬極了!


    正妻們的娘家齊聚首……此等情景下,大夥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倘若是“一般情況”,那很好辦——“妾”的那一方要主動向“妻”的那一方問好。


    可青登折騰出的這勞什子的“三個正妻”,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要如何相處了。


    我們要主動打招呼嗎?


    可這樣一來,會不會顯得我們低人一等?


    那可不行!我們代表著佐那子/阿舞/小司的臉麵!可不能讓她丟臉!


    既然大家都是“正妻的娘家”,那麽彼此的地位應該是相等的吧?


    如此,在這些思緒的作用下,每一方都緊閉著嘴巴,全部在等對方開口……


    夾在三方中間的青登,直感覺其身周的“低氣壓”猛然劇增!


    幸而就在這個時候,某人的突然登場“破解”了這一窒息局麵。


    “喂!橘!你在幹嘛呢?”


    不遠處的土方歲三將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地嚷道:


    “婚禮就快開始了,你怎麽還在這裏磨磨蹭蹭啊?還不快回房準備?”


    如蒙大赦的青登,忙不迭地回應道:


    “好!我這就回房!”


    說罷,他以蠻力硬生生地掙開千葉兄弟的控製,逃也似的離開現場,扔下三方親家繼續在寒風中大眼瞪小眼。


    就在青登與土方歲三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見無奈地嘟囔:


    “真是的……又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土方歲三不動聲色地拍了下青登的肩膀,然後疾步如飛地走向與青登相反的方向:


    “諸位,請跟我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在土方歲三的全力“斡旋”下,三女的娘家總算是解除了“冷戰”狀態,改而換上期待、激動的神情,紛紛移步至婚禮現場。


    ……


    ……


    佐那子的房間——


    佐那子的母親一邊整理著佐那子頭上的白帽,一邊溫柔地說道:


    “佐那子,你今天很美哦!”


    佐那子沒有回話,隻嬌羞地低下頭,交疊在膝上的雙手因緊張而緊絞在一起。


    一旁的千葉定吉微微一笑。


    “來吧,佐那子,我們走吧。”


    老父親向待嫁的新娘子伸出了他那粗糙的手掌。


    ……


    ……


    類似的情景,也發生在木下舞和總司的房間。


    ……


    ……


    木下舞的房間——


    “阿舞,別緊張。你的手抖成這個樣子,可沒法喝交杯酒哦。”


    木下琳輕柔地牽起孫女的雙手,安撫她的情緒。


    ……


    ……


    總司的房間——


    “小司,你在幹嘛?”


    衝田光一臉疑惑地看著總司。


    “我在往手心寫‘人’字,然後一口氣吃下去!這是橘君教我的方法,說是這樣能夠有效地緩解緊張!”


    “真是的……小心點,別把好不容易畫好的妝給弄花了,差不多該出發了!婚禮要開始了!”


    ……


    ……


    隨著“婚禮即將開始”的消息傳布開來,賓客們各回各位。


    轉瞬間,原本非常吵雜的神社變得無比靜謐。


    伸長的脖頸、眨也不眨的雙目……賓客們無不在翹首以盼,等待著新郎新娘的入場。


    ……


    ……


    神社之外,青登安靜地佇立著,默默等待新娘們的到來。


    盡管他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實際上,他遠比其外表看起來的要緊張,可謂是度秒如年。


    終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道輕柔的足音,由遠及近地傳入他的耳中。


    就跟條件反射似的,他迫不及待地轉過頭,揚起視線——


    下個瞬間,他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精神衝擊一樣,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三位滿身潔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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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最能引起我杏欲……啊、不!最能引起我創作欲的劇情內容,所以豹豹子今天寫得很開心!一不留神就豹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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