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杜老板正在後廚洗碗洗菜。


    他也是要吃飯的。


    鬼員工們被安排下去以後,他就給自己做了一頓飯。


    簡單吃過。


    便準備給那兩朵牽牛花澆澆水,順便喂喂賈隊長。


    這時,手機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請問是杜老板嗎?”


    “是我啊,咋了?”


    “是這樣的,您這邊在前天下單了耗子藥是嗎?”


    “啊對,我買了兩包耗子藥,怎麽還沒送到啊!”


    “非常不好意思,是這樣的,安州那邊的快遞已經不讓進了,很多路也封了,所以這邊耗子藥送不到了呢,建議您取消訂單!”


    “不是吧,我這大黑耗子天天躲下水道裏,好像我飯店地下管道裏也有,沒有耗子藥,我怎麽弄死它們啊!”


    “非常抱歉呢……”


    ……


    “媽的……”


    杜歸一臉不爽掛斷了電話。


    “不行啊……我好歹是開飯店,做正經生意的,飯店裏不能鬧耗子,不然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回頭我去花鳥市場看看,有沒有賣耗子藥的,一定得把大黑耗子給鬧死。”


    說著。


    杜老板便洗完了盤子。


    他瞥了一眼後廚的砂鍋,瞥了一眼掛在烤爐上的黑色絲襪。


    那絲襪裏的是鬼嬰。


    “在等兩天,最多兩天,我的活動範圍就能把安路區覆蓋。”


    “等著吧鬼母,你不是被我搞流產了,所以非常恨我嗎?”


    “兩天後,我讓你再懷孕一次!”


    這話聽起來非常魔鬼。


    但實際上,杜歸的意思是“煲仔飯”。


    拿鬼嬰來做煲仔飯。


    隻要鬼吃了,那麽就會懷孕。


    就像當時,在鬼公交車上,第一次遇到鬼嬰的時候一樣。


    隻是,不知道鬼嬰能不能把鬼母給吸幹,然後破體而出。


    ……


    如家飯店地底下。


    賈富和弟弟賈貴,正眼巴巴的舔著從後廚的排水係統裏露出的洗菜水,以及那些殘根剩飯。


    “感謝杜老板。”


    “杜老板是個好人啊……”


    賈富的臉色潮紅,眼神迷離的呢喃著。


    賈貴看著自己哥哥,不禁歎了口氣。


    他心中暗忖:“我哥這PUA自己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


    安州,民調局臨時辦事大院外。


    此時周圍戒嚴。


    隻有民調局的九位隊長,帶著一眾民調局的人馬,在外麵等候著。


    夜深了。


    遠遠地,三輛黑色轎車緩緩行駛了過來。


    張全有和宋明對視了一眼。


    兩人點點頭。


    “來了!”


    很快,三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


    一隊人從裏麵走了下來。


    “張隊……”


    “宋隊……”


    “許隊好。”


    “各位隊長,各位兄弟辛苦了。”


    這隊人衝張全有他們點點頭。


    然後,最最後的那輛車門打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過去。


    一根拐杖先從車裏伸了出來。


    然後,一個穿著中山裝,約莫六十左右的瘸腿老者,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老者的臉上還有一個刀疤。


    從額頭劃到下巴,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疤痕變得很淺,但依舊給人一種猙獰凶殘的感覺。


    張全有等隊長走上前,恭敬的說道:“錢老,我們代表安州市民調局分部,歡迎您的到來。”


    錢老皺了皺眉。


    不悅的掃了一眼張全有他們。


    一句話都沒說,拄著拐杖就大院裏走去。


    錢老本名錢友亮,正是上頭派來的那位狠角色,也是帶來了能找到源頭所在地辦法的人。


    張全有等人見此,趕忙跟在身後。


    錢友亮一瘸一拐的走著。


    他始終沉著臉,一聲不吭。


    張全有他們不敢去扶,隻能在屁股後麵跟著,一路跟到了唐元清的那間病房外。


    “都在外麵等著。”


    這時候,錢友亮才開了口,但他的聲音非常奇怪,像是聲帶受過損一樣,聲音非常的嘶啞。


    咿呀……


    推開門。


    錢友亮便看到了病床上的唐元清。


    此時的唐元清,呼吸微弱,手臂上插著針頭,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


    還戴上了氧氣麵罩,用上了呼吸機。


    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


    錢友亮神色微怔,兩眼頓時通紅一片。


    他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然後把自己的拐杖輕輕靠著門,拖著那條瘸腿,極為艱難的走到了病床前。


    “老唐,上一次見麵,還是八年前……”


    “沒想到這次再見,你竟然受了這麽重的傷。”


    錢友亮聲音雖然非常難聽,可此刻聽來,卻有股別樣的滄桑。


    三十年前,許安靈異事件爆發。


    勢頭愈演愈烈,最終演變成了陰兵過境。


    錢友亮便是當年鎮壓那場靈異事件的八個老頭之一。


    唐元清也是。


    當然,他們那時候還不是老頭,隻能算是中年人。


    如今時過境遷,再強的人也經不住時間的摧殘。


    看著昏迷不醒的唐元清。


    錢友亮收斂了情緒,他這次來,除了是奔著源頭來的,還有就是奔著唐元清。


    他得把唐元清救醒。


    當即……


    錢友亮咳嗽了一聲。


    他一招手,整個病房內便被黑暗所取代。


    任何人都無法看到裏麵發生的事。


    外麵看著裏麵是黑的。


    但在病房裏,卻依舊和之前沒任何區別。


    錢友亮也殺死過不止一次索命鬼,每殺死一次,就會變的更強。


    而索命鬼的能力,也會被殺死它的人得到。


    剛剛招手,就是錢友亮殺死的第一隻索命鬼帶來的能力——【鬼遮眼】


    索命鬼的出現方式,和能力的表現形式有關,並不是說,你擁有某種能力,殺你的便是一樣能力的鬼。


    打個比方,張全有的能力是嗅到鬼的氣味。


    那麽他的索命鬼,就會順著他的氣味找到他。


    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擺脫不了索命鬼。


    而他的索命鬼,其能力則完全未知。


    錢友亮臉上的刀疤忽然蠕動了一下。


    這是第二隻索命鬼帶來的能力——【操控】


    唐元清的身體立馬懸浮了起來,翻了個身。


    錢友亮眯了眯渾濁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根釘在唐元清背後,沒入身體裏的鋼釘。


    這根鋼釘,正好就釘在唐元清體內多出來的一根肋骨上。


    “一出手就命中要害?”


    “誰泄露了你的弱點……”


    錢友亮臉上忽然多了一絲戾氣。


    他忽然想殺人了。


    這個老人,在張全有等人的口中,被稱作狠角色。


    自然不是什麽好人。


    錢友亮握緊拳頭,整個病房內驟然一片陰冷,一張張鬼臉從黑暗中冒了出來,在牆壁上遊走。


    他臉上的疤痕,更是在緩緩蠕動,繃緊……甚至滲出了一絲鮮血。


    可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唉,友亮,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是沉不住氣……”


    聽到這話。


    錢友亮瞳孔一縮,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昏迷不醒的唐元清睜開眼,目光清冷一片,哪還有先前的垂死之相。


    很顯然,唐元清的重傷,是裝出來的!


    錢友亮激動的說:“老唐,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麽容易被人暗算,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唐元清神色陰沉:“我也很想知道怎麽回事,所以我才會選擇裝死,忍著那根鋼釘釘在我的鬼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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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等那些人動手,抓住一個活的。”


    錢友亮皺眉:“哪些人?”


    唐元清搖搖頭,體內骨頭作響,他走下來,看了看病房內的黑暗說道:“我也不清楚,如果來的人不是你,我會一直裝死,也隻有在你的鬼遮眼能力裏,我才能活動活動身子骨。”


    錢友亮聽出了他的意思,一臉猙獰的說道:“有人監視你?”


    唐元清冷笑道:“監視我的不是人,而是鬼,我前兩天才懷疑,許安那邊又爆發的靈異事件是人為的,後一天就被人下了陰手。”


    “也不知道誰這麽大的手筆,不怕我砍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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