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子抬手,壓手,如此反複動作幾次之後,才緩緩收回了手。


    這時候,靈泉中的王承彥時而露頭,時而沉入水底。


    喝過許多水後,王承彥的罵聲也是傳了過來,隻聽他言道:“好你個老道,真想我去和那妖龍作伴呀?我看你倆倒是挺般配,都是兩個老鬼。”


    不過靈徽子不為所動,他作勢又抬起了手,欲要再施展手段,王承彥見狀,趕忙求饒道:“老道,我剛剛說笑話呢,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呢?”


    “臭小子,鬼靈精怪的,不懂尊敬老人家,以後有你苦頭吃!”


    “是,是,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王承彥邊說著話,邊手忙腳亂地爬出了靈泉,生怕靈徽子又來戲弄他。


    “小子,先回去再思考思考吧,明日有你苦頭吃了。”丟下一句話後,靈徽子竟是不再看他一眼,先行緩步回去了。


    王承彥來到一棵大樹旁,一屁股坐下後,靠在了大樹樹幹上,親眼看見老道施展神通之後,本已經是心驚不已,與老道對戰之後,更是感到壓力好比天壓下來。


    這兩日他所受打擊太大了,記事後,從來都是他壓著妖魔鬼怪打,今日,靈徽子竟是像捏著一隻螞蟻般,對他百般戲弄,想想都覺得有點窩囊。


    不知不覺中,王承彥竟是靠在樹上睡著了。


    等到王承彥醒來之時,已是傍晚時分了,這時的樹上倦鳥歸巢,嘰嘰喳喳個不停,好不熱鬧,可王承彥的心思卻是略過了這些。


    滿懷心事之下,他慢慢走回了草廬。


    這時候,淩興也是停下了鍛打,草廬又是難得恢複了平靜。


    “師尊!”對淩興行過一禮之後,王承彥便入到草廬之中,淩興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老友,我真是想不到,你也有嚴格的一次呀。”淩興轉身對正坐在桌旁的靈徽子道。


    “此一時,彼一時,我也不希望這小子走上岔道,這幾日來,我發現這小子執念太重,就不知今後會怎樣了。”靈徽子手捧一杯茶道。


    “我真希望他永遠陪在我身邊,但我知道這不可能,就好像雛鳥始終要離巢一樣,我隻是希望他能快樂,我唯一能做的也隻有讓他學會自保而已。”淩興意味深長道。


    “關心則亂,你我也是夠了,明日讓小子與我學習劍道了,今日他雖是投機取巧,不過確實也不算違規,你知道嗎?我又想起我們闖蕩修道界的日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靈徽子歎道。


    一陣沉默,淩興默默把鍛打成拇指頭大小的靈材收入乾坤袋後,徑直走向了草廬,臨進草廬之時,他似乎下了決心,他道:“老友,如果可以,你盡量曆練他吧。”


    話甫落,淩興人已是入到了草廬中。


    草廬外,靈徽子看著杯中的茶水許久,最後,靈徽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鯤鵬展翅震天擊,雄翼中,漫卷浮雲,何畏天高?一視蒼莽;小子,希望日後的江湖能有你一席之地,老道我……”最後之話,卻是未有說完,便打住了。


    又是一日早晨,往常“叮叮當當”之聲響起後不久,靈泉這處,兩條人影已是立於風中。


    “小子,還是如昨日一樣,用劍來攻擊我吧。”那高大人影對矮小人影道。


    矮小人影不發一語,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地不停襲擾那高大人影,不過未曾占得什麽便宜。


    又是傍晚時分,那矮小人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其人身上衣衫襤褸,麵上也是青紫一片,不過那矮小人影卻是兀自不服道:“老道,明日再來,今日我累了!”


    高大身影也是揶揄道:“哦,原來這就是你的能為麽?確實了不起,原來吹牛是不用打草稿的,是誰說要讓老道我落麵子的,可是,現在卻成了禿耗子了。”


    矮小人影被這話氣得“哇哇”大叫起來,又是“噗通”一聲,投入了靈泉之內。


    兩人可不是那靈徽子和王承彥麽。


    在靈泉中潛遊許久之後,王承彥才重新出裏水麵,結果還沒有上岸,一股壓力襲來,他人又是被壓迫進了水下。


    岸上之人卻是渾若無事道:“哎呀,忘了,那五行術中,我忘了教你在水下時的用法了,抱歉,抱歉,以後你若是沒有進步,那就幫我和那妖龍打個招呼吧。”


    王承彥在水中掙紮許久,想要出到水麵卻是不能,又是連喝了幾口水。


    身上壓力驟然一消失,他人又是出到了水麵之上,一出水麵,他便大罵道:“缺心眼的老道!”


    不過,卻是無人回應他了,靈徽子早就回到草廬這裏了。


    等王承彥也回到草廬之時,天色已是晦暗了,此時靈徽子正悠閑飲著茶,他慢慢悠悠對王承彥道:“小子,今後努力點,若是不想與妖龍作伴,那就好好學習水下的呼吸之法吧,想來對你也不難,不過是基礎的五行術而已。”


    本就沒好心情的王承彥聽過話後,頓時怒從心起,他咬牙切齒道:“老道,你是這樣教人麽?居然還可以忘記教?怪不得總是輸給我師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還優哉遊哉的靈徽子聽聞此話,入口的茶水竟是一口噴了出來,其人咳嗽不已,最後,他本還想說些什麽,卻是閉口不語了。


    王承彥見他不語,頓時樂了,他踏著歡快的腳步來到桌旁,也是斟茶自飲了起來。


    時光總是易逝,歲月不饒人,一晃之間,已是過了六年。


    如往常一樣,每日的早晨,“叮當”之聲總會響起,而在那聲音響起後不久,靈泉這處總是有兩道人影對峙,繼而戰鬥起來,不過總是那道矮小的人影落敗,從無改變。


    那道矮小的人影在經過的六年時間的改造之後,變得高大了許多,現在已經和先前那道高大人影差不多平齊了。


    “老道,來,讓你試試我的劍道。”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在發話。


    那少年麵上還顯稚嫩,不過隱約看出今後將是個美男子了,其人姿容端莊,眼神憂鬱,但卻顯得堅毅,此時他著一件樸素黑衫,手中握著一口金色的劍,正與另一人對峙。


    這兩人自然是靈徽子和王承彥了,年輕人是王承彥,老者是靈徽子,靈徽子未有什麽變化,少年卻是如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兩人剛剛要短兵相接,少年卻是先消失不見,老者再是一手向後輕輕一擋,卻是擋住了一把金劍的突襲。


    如此,金劍退去,握劍之人也是現出了身形,卻是那個少年。


    老者轉過身來,看向那少年,他道:“小子,這些年裏你進步不小,至少學會動腦子了,不過修為上卻隻是躍上了結丹而已,還是太弱了。”


    少年道:“老道,我不過輸在年輕而已,若是我有你這般年紀,必定蓋過你!”


    “小子,口氣倒是不小,來來來!讓老道我稱稱你的斤兩。”老道說完話,人已是消失了。


    那少年先前雖是如此說,不過卻是帶有些意氣用事在裏麵,此刻見老道消失了,其人也是消失了。


    片刻之後,一道魅影卻是如落石般,“噗通”一聲落入了靈泉裏。


    過了許久之後,老者道:“出來吧,小子!”


    “老道,你欺負人,說好你不許主動攻擊的,你輸了!”靈泉這處,一張粉雕玉琢的麵龐從水中冒出,開口之人正是此人了。


    “哎呀,不好意思,老道我又忘記了,實在是皮太癢了,老道缺乏運動,所以隻好委屈你了。”


    “這……這都幾次了,每次你都是說這些話,不是皮癢了,就是腰閃了,要不就是……就是想讓我去陪伴妖龍,這都幾年了,那妖龍都被嚇到不敢出來了,這靈泉又連通暗流,你讓我上哪給你找去?”少年人一口把心中怨氣給說了出來。


    岸上老者此刻麵皮滾燙,不過他還是道:“罷了,罷了,你確實不差,先上來。”


    似是想要掩飾尷尬,老者笑嘻嘻起來,不過在少年眼裏,這老者此刻的表情卻是混賴無比,甚至少年心中早已給他帶上了標簽“為老不尊”。


    正當兩人正在打鬧之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繼而隆隆之聲響起,這還不算,一道道閃電此起彼伏地出現,雷聲震耳欲聾,卻都是在離兩人不算太遠的草廬那裏。


    數年來,淩興一直在為自己的徒兒鍛造一口劍,一口足以當作本命之物的神兵。


    淩興花費了數十天,把數十塊粗糙的靈材打造成了拇指頭大小,然而再把這些靈材打造成劍胚卻是花了五年時間。


    一直到一年以前,劍胚成型後,淩興又是馬不停蹄地給劍胚注入了自己的靈力,而且還同時為劍胚開鋒,可說是嘔心瀝血,原本烏黑的頭發也是多有白發叢生,兩鬢甚至都是變得斑白了。


    “小子,你師尊為你打造的本命之物就要成了,走!我們回去看看吧,不過不可靠近,此時劍正在經曆雷劫的洗練,我等不可阻止,否則前功盡棄。”那老者,也就是靈徽子激動道。


    “好,我們這就回去吧!”比起靈徽子,那少年人,也就是王承彥,卻是冷靜了許多,似乎這些年變穩重了,不再對許多事情都感到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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