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奴走後,李牧沉吟片刻,確定沒有疏漏後,就準備去石府看看那株神異的葫蘆幼苗,他離開廳房,張科忽然竄出,告訴他寒清淺在書房等他。


    李牧忍不住歎息:“女人果然麻煩啊。”


    他搖頭,轉道去書房。


    張科跟在後麵,問道:“大人,林捕頭抄家的財物,正堆放在後院中,這是賬本,還請大人示下該如何處置?”


    李牧接過賬本,粗粗一看,除了那十九箱書籍,其餘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之無用。


    他當即劃出一半充公,另一半,留著給自己換床吧。


    這木床,弄起來咯吱咯吱響,很影響自己發揮。


    來到書房,李牧見寒清淺背對著大門蹲在地上,她身著紗衣,青絲披肩,露出清秀的脊背,如一株折彎的青竹,姣好秀美。


    “清淺。”李牧上前,就看到一頭小腦虎‘嗷嗚~’一聲從寒清淺身前竄出,它渾身毛發淩亂,兩耳撲靈撲靈抖動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機警的看了眼李牧,然後,又懶散的趴下,任由寒清淺的手擼啊擼。


    “大人。”寒清淺抱起小腦虎,精致的臉蛋笑靨如花,如嬌豔綻放的白蓮,“大人,妾身為你煮了一杯羹,快乘熱喝了吧。”


    她將小腦虎放在圓桌上,端起羹湯,溫柔的遞給李牧。


    看到這一幕,小腦虎氣壞了,它伸出肥嘟嘟的可愛虎爪,啪啪拍打著圓桌,嗷嗚嗷嗚叫個不停,似乎在提醒寒清淺注意分寸,它,才是獸中之王!


    “這小老虎是從橫斷山脈帶回,現在還小,將來可能化妖,你要注意些。”李牧接過羹湯,看著上麵漂浮的紅棗和枸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寒清淺。


    寒清淺俏臉通紅,忙轉移話題,道:“大人,這隻小老虎可有名字?”


    李牧搖頭,笑道:“你取一個吧。”


    “那大人,就叫它囤囤吧。”


    “??”李牧搞不懂這個名字的含義,不過,管它叫什麽呢。


    “嗷嗚~~”小腦虎見寒清淺這個兩腳母獸不理它,氣得仰天咆哮,結果,引來小白馬,‘耶耶’叫著,似乎在占它便宜。


    很快,兩隻小獸又廝打在一塊。


    寒清淺又想給小白馬起個名,不過,白馬很常見,沒有起名的必要呢。


    李牧快速喝完羹湯,囑咐她少擼虎,多讀書,早日感悟心法修行。


    李牧走出縣衙時,林幼鯨也從大牢返回。


    “大人,已將孫少尹和錢縣尉單獨關押。”林幼鯨稟報道,“還有那蘇縣丞,說要見大人您,否則禍事臨門,勿謂言之不預。”


    “勿謂言之不預?嗬,走,去看看這廝。”李牧笑了。


    這不是逼他人前顯聖嗎?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李牧帶著林幼鯨來到大牢,進入後,左拐右繞,很快見到了他。


    蘇圓的牢房也是單人間,周圍牢房無人,頗為空曠、冷清。


    他穿著白色囚衣,披頭散發,手腳帶著鐵鐐,走動間傳出叮鈴當啷聲,腹部處,還能看到淡淡猩紅。


    “李牧!!”仇人見麵,蘇圓分外眼紅,他快速來到牢房邊,雙手死死抓住鐵杆,怒視李牧,旋即大笑,“哈哈哈哈哈,李牧,你怕了,你害怕了,哈哈哈哈……”


    “蘇圓,休得放肆!”林幼鯨一挺長槍,duang一聲刺在鐵杆上,劇烈的震動將蘇圓逼退。


    “誒,幼鯨,如今蘇圓是階下之囚,正處於人生低穀,精神脆弱,對人家要有禮貌,不能刺激他。”李牧苦口婆心。


    “是,大人。”林幼鯨奇怪的看了眼李牧,發現這位大人毒舌起來,真是……陰陽怪氣的緊!


    “李牧!!”蘇圓怒不可遏,再次抓住鐵杆。


    雖說成王敗寇,但被人如此‘可憐’,他接受不了。


    “你別得意的太早!很快,很快你就完了!我會等著你,看著你!!你沒有多少得意日子好過了,李牧!!”蘇圓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哦,這是為何呢?”李牧假裝好奇。


    “嗬嗬嗬嗬,想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訴你呢!”蘇圓獰笑道,“如今我已是廢人,再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你就算殺了我,也休想從我嘴中知道……”


    “石中玉從千年古墓中獲得的葫蘆種子?”李牧輕飄飄一句打斷了他。


    刹那,蘇圓猛得瞪大眼睛,指著李牧‘你你你……’就是說不出話,好似如鯁在喉。


    “不會吧?不是吧?”李牧大驚,“真是葫蘆種子?你是在等郡守來人?”


    “你……你怎麽可能知道?!”蘇圓驚駭欲絕,這葫蘆種子,雖是他無心之舉,但等他成為階下囚,才發現這無心之舉,反而是他絕殺李牧的神來之筆!


    他隻需靜等郡守來人,等他們發現石家被李牧查抄,那一切矛頭自然指向李牧!


    等郡守的人從縣衙找到葫蘆種子,更妙,雖能解李牧一時之困,但當郡守發現這葫蘆種子都是常物,必然大怒,屆時,李牧還能有活路?


    但如今,李牧竟然知道了?


    他怎麽會知道的?!


    明明嶽丈石中玉已死,知道此事全情的,這世間隻有他了!


    李牧絕無可能知道啊!!


    蘇圓撲哧撲哧喘著粗氣,滿臉的不甘與不解:“李牧,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你……”


    “人類的本質果然是複讀機啊。”李牧見他翻來覆去就這一句,頓覺索然無味。


    人前顯聖什麽的,完全無法滿足我,我……已經脫離這些低級趣味了。


    李牧感慨著,轉身離去。


    “你別走!你別走!!李牧,李大人,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蘇圓悲嗆的哭喊,想知道緣由,可惜,李牧壓根不理他。


    林幼鯨瞧他這可憐中夾雜幾分瘋狂的模樣,又想起曾經蘇圓在縣中行走,臉戴矜持笑意的德行,兩相比較,不由唏噓萬分。


    “林幼鯨!林捕頭,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告訴我啊!!我將我的本命心法告訴你,你告訴我……”蘇圓忽然對著林幼鯨激動起來,萬分懇求。


    林幼鯨微微搖頭,道:“本命心法隻適合自己修行,他人修煉,得不償失。蘇……縣丞,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林幼鯨提槍而去。


    “你們,你們這些豎子!!怎能如此折辱於我!!”蘇圓見林幼鯨也不理他,氣得破口大罵,沒一會又嗚嗚哭泣,好不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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