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事需從長計議。”


    郡守府客廳,長史邱昭看完了李牧寫的折子,道,“李牧敢如此做,必定有所依仗,下官以為,李牧的修為,或許真能以一敵百。”


    林之壑撫須沉吟,隨後看向兩名豪奴,厲聲問道:“你們在清平縣可曾聽說此事?”


    “這……”兩豪奴對視一眼,不甘點頭,“確實聽捕快說起過,但,但不知真假,或許,是故意傳出的。”


    他們還是有小心思,想給孫大人,以及他們自己報仇。


    林之壑冷漠的掃了他們一眼,揮手讓人將他們帶下,生死,他不在乎。


    “邱長史,你以為如何?”林之壑問道。


    “大人,李牧修為成疑,不宜輕舉妄動,而且,他最後讓這兩個下人轉述朝元境一事,怕是在威脅大人!”邱昭分析道,“大人若是大動幹戈,李牧必定將朝元境一事公開,屆時,郡下各縣,怕是要對大人離心離德,且會打亂大人的計劃。”


    “你說的不錯,在本郡守一炁朝元大圓滿之前,絕不能公開朝元境一事。”林之壑野心勃勃,他封鎖朝元境,就是要獨領風騷,將太阿郡變成他的私有領地,郡下所有靈物,皆歸他所有,而要做到這點,他必須要擁有領先所有人的修為!


    而唯有封鎖朝元境,才能做到這點!


    林之壑低頭看著手中的半袋葫蘆種子,冷道:“一半威脅,一半示好,此子心機手段不凡,不能留!”


    “大人說的不錯!如今李牧已經知曉朝元境一事,他的本命心法和紫氣若真在大人之上,恐怕……”邱昭心念電轉,建議道,“大人,絕不能讓李牧順利修行!“


    “邱長史有何建議,直說便是。”林之壑道。


    “巡察使。”邱昭輕聲道。


    林之壑雙眸一亮。


    巡察使是大乾帝京安插在各郡的眼線,負責考察官吏,巡視災情等。


    太阿郡的巡察使名為錢楓,向來跟林之壑不和。


    “好!”林之壑撫掌大笑,“李牧先抓縣丞縣尉,再抓本郡守的少尹,錢楓身為巡察使,怎能袖手旁觀?邱長史,明早將李牧的這兩份折子交給錢楓,請他去清平縣核實此事!”


    “大人英明!”邱昭拱手,他正要離去,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


    “大人,有人持巡察使的名帖求見。”一名下人快步進來。


    “哦?”林之壑看了眼外麵天色,有些奇怪錢楓怎麽這麽晚還派人來。


    “帶進來。”林之壑道。


    很快,人被帶了進來,是個小廝,穿著青衣。


    “見過郡守大人。”小廝遞上名帖。


    “錢巡察使遣你來所為何事?”林之壑開門見山。


    “大人,南山出現異變,我家大人請郡守大人速去商議!”小廝道。


    “南山?”林之壑眉頭一皺,隱隱記得這個地方。


    “大人,是那處死人坑!!”邱昭臉色微變。


    林之壑渾身一震,他想起來了,南山上有條大縫,深不知幾許,從古至今就被當做亂葬崗、死人坑,古往今來,太平盛世也好,亂世也罷,不知多少橫死野外的屍體被丟在那條縫裏,還有隱秘傳聞,說那處死人坑下,還有一座大墓,葬著千年前某王朝的南山侯。


    林之壑越想越是不安,他起身踱步,最終,叫齊手下,齊赴南山。


    南山距離太阿郡城有五十裏,等林之壑率人趕至,天都亮了,一抹驕陽從東方升起,將天地照亮,但是,南山卻是被烏雲籠罩,暗無天日,即便是驕陽也無法驅散黑暗。


    林之壑來到山腳,抬頭看著南山之上的烏雲,那烏雲距離南山之巔很近,如黑雲壓城,有陰森之氣彌漫,令人心悸。


    “林大人,你來了。”錢楓從山腳走來,他年歲不大,才三十出頭,出身帝京名門。


    紫氣東來日,他頌念道經,得六條紫氣,本命心法:伏妖。


    “錢巡察使,可是上麵的死人坑出現異變?”林之壑緊張問道。


    錢楓點頭:“不錯,我觀察數夜,發現每逢子時,這死人坑中就有黑氣彌漫,我心法名為伏妖,能察覺到那黑氣乃是妖鬼之氣,這死人坑下,怕是要誕生出妖鬼。”


    妖鬼?!


    眾人心頭震撼,刹那隻覺四周陰風陣陣,遍體生寒。


    林之壑壓下心頭悸動,問道:“錢巡察使,可有良策平妖?”


    錢楓點頭:“朝廷早有定計,隻需建造國廟,供奉太祖金身既能鎮壓妖鬼!”


    錢楓告訴林之壑,太祖金身需以太阿郡城四方城門下的泥土塑造,這些泥土被萬民踩踏,凝聚無數民力,再以郡守官印調用一郡氣運激發,他提議,可邀請太阿郡下各縣縣令,讓他們調用各縣氣運,增強太祖金身的鎮壓之力!


    林之壑心頭一動,問道:“郡縣氣運是何物?”


    “此乃國運。”錢楓表示,唯有一方父母官方能借助官印調用,且國運在某段時間內,是恒定的,若有消耗,需要一定時間方能重新凝聚而出。


    林之壑眼神閃爍,當即應允!


    ……


    清平縣。


    一夜操勞,李牧早早起來,神清氣爽,折斷一棵樹枝便演練劍訣。


    “嗷嗚~~”院外傳來稚嫩的虎嘯。


    昨天搬家,寒清淺將虎囤囤和小白馬都帶了過來,作為它們的飼養員,馬夫也跟著來了。


    李牧演練完劍訣,走出院落。


    這座院落是主院,圓門外立著兩尊半人多高的腳踩石球的石獅,此時,虎囤囤就站在一尊石獅上,對日咆哮,張牙舞爪,奶凶奶凶。


    李牧路過時,伸手在它頭上擼啊擼。


    “嗷嗚~”虎囤囤非常抗拒,兩隻虎耳撲棱撲棱的抖動,還伸出粉嫩的虎爪去推李牧的手,很有尊嚴!


    用過早膳,李牧叫來馬夫,一道前往龍鱗棗樹那。


    馬夫帶上小白馬,虎囤囤也跟了上來,和小白馬不停打架,捍衛獸中之王的威嚴。


    瀾滄江江水浩蕩,奔流不息,越往上,江道越直,流速越快,如千軍萬馬奔騰。


    兩人兩獸先到菟絲子那兒,發現這株靈物就快成熟結種,看守它的民壯們,臉上都很振奮。


    李牧勉勵眾人幾句,繼續和馬夫前行。


    很快,他們沿江繞過前方山頭,看到了粗壯的龍鱗棗樹。


    棗樹附近,有十餘名民壯看守著,此刻,他們正在搭鍋燒水煮飯,如野炊,很熱鬧,嘰嘰喳喳閑聊,談天說地。


    兩獸見到龍鱗棗樹,都飛奔過去,各自霸占一條樹根,靜臥起來。


    民壯們也看到了李牧,忙整理儀容,恭敬行禮。


    經過曬場大戰,李牧在三班衙役中的威望甚高,如殺神一般,他們一開始還是有些害怕恐懼的,但幾次接觸下來,他們發現李牧說話做事平易近人,並沒有盛氣淩人,他們心中的恐懼,逐漸轉化為敬重。


    李牧環顧一圈,奇怪問道:“張龍呢?”


    “大人,我在這!”張龍提著褲子從不遠處跑來。


    李牧嫌棄的揮手:“不要隨地大小便。”


    “大人,我……”張龍有些委屈,他本來是想尿瀾滄江的,但那江裏有無數猙獰大魚,滿嘴獠牙,他是真不敢在那尿啊!


    李牧不理他,自顧來到龍鱗棗樹旁,樹上的棗子仍舊小如指甲,非常青澀,微風過處,卻散發淡淡清香。


    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成熟。


    李牧伸手觸摸棗樹上的‘龍鱗’,看著靜臥不動的兩獸,忽然心中一動,運轉逍遙遊。


    棗樹附近的靈氣頓時被他吸收。


    這靈氣……李牧忽然揚眉,臉上閃過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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