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冰龍化龍而出,飛往東海,臨去時按照約定,留下九鼎,以及三道真龍之氣。


    冰龍留言,說這三道龍氣可助他感悟九鼎神通!


    但是,李牧初始還能掌控這三道龍氣,但後來這三道龍氣就似石沉大海,再感應不到!


    沒想到今日,在姬軒的龍威壓迫下,竟又再次出現!


    不過,李牧心中並沒有多少歡喜,因為,冰龍警告過他,真龍之氣對皇族有巨大誘惑,若是暴露……李牧忙運轉逍遙遊,將三道真龍之氣隱入身體內部。


    同時,他抬頭看向皇帝姬軒。


    姬軒十一二歲的年紀,很瘦弱,但此刻他端坐龍椅,渾身充斥浩瀚龍威,龍袍獵獵,黑發飛舞,宛如九天神龍俯瞰人間!


    此時不僅是李牧,其餘王爺、大臣,乃至突烈等異族也都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龍威!


    有人歡喜有人愁!


    陛下雖少年心性,但總算沒有落下修行……太傅薑冥淵低眉垂目,在龍威下,盡顯恭順。


    陛下強,則國穩、民安……禮部尚書孔易含笑低頭。


    可惡……楚王姬長秋臉色發白,隱隱感覺體內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龍魂煞,似乎又要暴亂,他趕緊默念守道真人傳下的《太清經》!


    哼……蜀王姬輝低頭,眼底深處湧出一抹不甘。


    大乾的這個小皇帝,不容小覷啊……突烈眯起雙眼,免得眼中寒光被人發現。


    眾人心思各異!


    浩瀚的龍威迅速充斥整個天元主殿,偌大的殿內,好似陷入泥潭,空氣都稠密起來。


    終於,李牧開口:“陛下,微臣沒有殺人!”


    我殺的是狗……李牧心中補充。


    姬軒看著麵色坦然的李牧,緩緩收起龍威,說道:“能在朕的龍威下說沒有,那定是真的!”


    “不愧是詩劍仙,竟能抵抗陛下龍威!”此時楚王姬長秋忽然吃力的開口,一句話直接將李牧陷於被動,暗示他在說謊!


    姬軒眉頭微蹙:抵擋朕的龍威?


    不太可能吧?


    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皇後姐姐。


    秦夢瑤紅唇輕啟,說道:“素聞楚王妃與詩劍仙之間關係曖昧,本宮本是不信的,但今日看來,方才明白,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秦夢瑤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反將一軍:姬長秋你若再為難李牧,定是因為你的王妃和李牧有一腿!


    “你!!”姬長秋臉色一黑,差點當場翻臉!


    若非秦夢瑤助淩詩詩晉升地煞,淩詩詩早就是他的人了!


    他又哪會落得差點走火入魔的下場!


    如今,秦夢瑤又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嘲諷他戴綠帽,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姬長秋胸膛起伏,雙拳緊握,但最終,他忍下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今日是李牧必死之局,不能因為本王的原因,出現差錯!


    姬長秋咬牙沉默不再開口。


    秦夢瑤鳳眸看向穆文圖,道:“穆尚書,你繼續。”


    “是,娘娘。”穆文圖看向李牧,語重心長的說道:“李牧,本官勸你考慮清楚!此人名為阿古達木,是蒙元貴族,跟隨蒙元三王子突烈出使我大乾!他死在我大乾,我大乾若不給蒙元一個交代,蒙元勢必不會罷休!一旦兩國交惡,大戰一啟,便是生靈塗炭!李牧啊李牧,你身受皇恩,又為萬民愛戴,做事卻如此不知輕重,實在有負皇恩,有愧萬民!”


    他的聲音生動而又充滿感情,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李牧都感動了,情動道:“穆大人說的極是!一旦兩國交戰,必定生靈塗炭!生民何辜啊!穆大人,你既然找不出凶手,還請您自裁以謝天下!以慰蒙元之心!如此,我大乾太平盛世,定有穆大人一份功勞!”


    “你!!”穆文圖驚怒,指著李牧正要說什麽,但李牧已經先他一步,開口說道:“說起來,下官忝為清平縣令,七品官,而穆大人位列刑部尚書,官居三品,位高權重,所受皇恩定然是下官的千百倍!且穆大人斷案如神,自然為是萬民敬仰,如此,穆大人比下官更適合平息蒙元怒火,還請……穆大人三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我……你!!”穆文圖怒發衝冠,偏偏此時發作不得!


    因為,李牧完全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若要反駁李牧,那等於否定他之前說的那番話!


    “沒想到詩劍仙不僅詩作的好,連牙齒都這般伶俐!”蜀王姬輝冷哼一聲,為穆文圖解圍,直接轉移話題,說道:“穆尚書,說第二起案子吧!”


    “是,蜀王殿下。”穆文圖深吸口氣,走向第二個擔架。


    李牧也看了過去。


    說實話,他確實很好奇,這第二個死在‘他’手裏的人,會是誰!


    白布掀開,露出一張慘敗的臉龐。


    李牧一看,瞳孔不由一縮:鴻臚寺寺卿……姬塵?!


    他竟然死了?!


    “李牧,可認識此人!”穆文圖冷喝道。


    李牧點頭:“鴻臚寺寺卿姬塵,下官曾與姬大人有過一麵之緣。”


    “恐怕是孽緣吧。”太傅薑冥淵笑嗬嗬的說了一句。


    “太傅大人說笑了,與下官有孽緣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一個都要死?”李牧笑嗬嗬的回道。


    “你敢威脅本太傅!!”薑冥淵驚怒!


    “哦,莫非太傅大人也與下官有孽緣?”李牧笑道:“若是如此,還要請太傅大人回避,免得因私忘公。”


    薑冥淵暴怒:“豈有此理,區區一個七品縣令,竟敢教本太傅做事!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你……”


    李牧不想聽他說話,直接打斷了他,反問道:“下官確實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敢問太傅大人,您知道嗎?”


    “我……”薑冥淵麵皮一抽,當場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天高地厚是形容詞,形容人沒有自知之明,哪有你這樣刁難人的?


    薑冥淵暴跳如雷,內分泌都被氣得紊亂了!


    他正要再說什麽,但皇帝出聲了。


    “太傅。”姬軒提醒他不要說話了,隨後姬軒看向李牧,板著還有幾分稚嫩的臉,厲聲說道:“李牧,姬塵不僅是鴻臚寺寺卿,更是大乾皇室子弟,是朕的皇叔!朕絕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不管是誰殺了他,朕都要他付出代價,你,明白嗎?”


    “陛下,姬大人不是臣殺的。”李牧說道。


    “是嗎?”此時大理寺寺卿周舍人開口,笑嗬嗬的說道:“可經過大理寺和刑部的縝密調查,發現近期隻有你詩劍仙李牧,才與姬大人產生了衝突,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穆文圖緊接著開口,說道:“李牧!本官且問你!兩天前的中午,姬大人帶著南詔公主前往清幽山見你,結果,你和姬大人大吵一架,甚至差點拔刀相向,可有此事?”


    李牧點頭:“確有此事。”


    這事他沒法隱瞞,畢竟當時有不少人在場。


    除了竹兒,還有南詔公主白司檸和她的姑姑白姝,一問便知!


    “你們因何事爭吵?”穆文圖繼續問道。


    “這個,就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李牧一臉不太想說的表情。


    穆文圖哼道:“那就長話短說!”


    “也罷,既然穆大人想聽,那下官就與大人說一說。”李牧道:“此事還要從兩月前劍將山莊的撲買說起,那日,我帶著我家的馬夫和娃娃……”


    “李牧!!”穆文圖氣得差點跳起來,怒道:“請你注意場合!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穆大人不要急,馬上就說到了。”李牧繼續道:“那日我家馬夫駕馬,帶著我和娃娃一路疾馳,橫穿西華郡,過安山縣後,竟然遇到了鬼,當是時……”


    當是時,場中袞袞諸公、王爺,一個兩個,全都臉色發黑。


    這李牧,怎麽說起話來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蒙元三王子突烈更是眉心抽搐,數次想打斷李牧,但最後,都忍下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且讓這廝嘚瑟!


    小皇帝姬軒在龍椅上坐立不安,他的耐性明顯也到極限了。


    最終,李牧沒有說完,因為,秦夢瑤也受不了啦!


    “李縣令,挑緊要的說。”秦夢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真拿天元大殿當菜市場了?


    “是,娘娘。”李牧歎氣,皇後的麵子得給!


    於是,他重新組織了下語言,道:“臣在劍將山莊遇到了南詔國的藍鶴使者,相談甚歡,他離去時,臣贈送了他一副墨寶!南詔公主憑借臣的墨寶,成功給她的魚腸劍二次開鋒,是以,南詔公主才會來清幽山謝臣。”


    李牧說道:“當時,臣想到此次萬國朝邦,各國野心勃勃,便想交好南詔公主,為我大乾爭取盟友!可誰知,這姬大人竟橫插一杠,說什麽墨寶是小事,無足輕重,不值得公主親自前來!這姬大人,竟將臣的功勞撇的幹幹淨淨!臣自然不是貪圖這點功勞,隻是,姬大人不識大體,竟破壞臣為大乾爭取盟友的計劃,臣氣不過,就與他吵了起來,嗯,大體就是這樣,陛下,娘娘,臣說完了。”


    “李縣令一心為國,難為你了。”秦夢瑤笑著說道。


    “謝娘娘誇獎!”李牧道。


    “如此說來,倒是姬塵的不是了。”姬軒微微蹙眉。


    “胡說八道!”誰知穆文圖卻是怒斥李牧,說道:“若僅僅隻是爭吵,為何姬大人會兩次嘔血當場?!”


    “或許是姬大人身子虛,不能多說話?”李牧猜測道。


    “姬大人半步地煞的修為,怎麽可能身子虛?”周舍人冷笑道:“姬大人之所以會吐血,分明是因為你以勢壓人!才致使姬大人氣血翻湧,當場嘔血!”


    “啊,那可能是我們當時爭吵的太激烈,下官一時沒控製住。”李牧道:“隻是,姬大人既然是半步地煞,總不能因為嘔了兩口血,就身死道消吧?”


    “李牧!你不要裝傻!”穆文圖厲聲道:“那日姬大人和你吵完離去時,曾威脅於你,你擔心他報複於你,於是你在昨晚深夜,將他暗殺,以絕後患,本官說的對不對!!”


    確實這麽想過,但沒來得及動手……李牧義正言辭的反駁:“穆大人說笑了,吵架時說的話,都是腦子一熱脫口而出,豈能當真?”


    “那這劍痕,也不能當真?”周舍人指著姬塵脖頸上的劍痕,對李牧說道:“詩劍仙,且過來看看吧。”


    李牧心頭微沉,他來到姬塵的屍體前,檢查劍痕,發現他是被一劍割喉。


    而這劍痕上還殘留著幾分劍意。


    這劍意豪邁、大氣,又夾雜著幾分披靡天下的氣概!


    赫然是……


    “淩絕頂?”李牧臉色一變!


    自從那日在困鹿峰將這些詩詞念出,李牧就已料到有人會從中悟出劍訣為惡,但如今親眼看到,且還是用來陷害他這個本尊,李牧還是有些氣不過!


    豎子不當人啊!!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周舍人一字一句,冷道:“不錯,姬大人正是死於淩絕頂下!”


    “李牧,你還有何話要說!”穆文圖道。


    “淩絕頂是從詩中感悟而出,而此詩下官早已在困鹿峰公布天下,任何人可學。”李牧歎氣。


    “不錯!本官這幾月來,其實也見過不少天驕從此詩中感悟出淩絕頂,但他們感悟出的劍意,都未有此劍痕中那般豪邁大氣、披靡天下!”周舍人道:“本官請了那些掌握淩絕頂的天驕來查看,他們都說,非詩劍仙本人,不可能有如此豪邁劍意!”


    “不可能有,不代表絕對沒有!”李牧不鹹不淡的反駁道:“大乾修士千千萬,周大人敢保證沒有一個修士能感悟出如我那般豪邁的淩絕頂?”


    “本官不敢保證,但現如今,你的嫌疑,最大!”周舍人微微蹙眉。


    龍椅上,姬軒似乎覺得周舍人說的挺有道理的,問道:“李牧,你有何話說?”


    “臣冤枉!”李牧沉聲道:“陛下,姬大人隻有半步地煞的修為,臣僅是以勢壓人,就逼的他嘔血兩次,臣要殺他,根本無需任何劍訣,又何必留下這般明顯的劍意?臣又不傻!”


    “這正是你聰明的地方!”穆文圖冷笑:“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傻,不可能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但你偏偏這麽做了,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


    “若是凶手也如穆大人這般,故意以反其道行之的思維陷害李牧,又當如何?”秦夢瑤輕聲問道。


    “這……”穆文圖蹙眉。


    此時,一直沉默的章子堯,忽然笑著說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嗬嗬嗬,李縣令此詩寫的是泰山,泰山曆來是皇朝封禪之地,老夫沒想到,李縣令的心氣如此之高,竟也想腳踏泰山,傲視天下呢?”


    他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臉色俱是一變!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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