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禮誌的眼淚越來越洶湧。


    小家夥此時就好像一個摔倒了卻始終在忍著的孩子,在見到親人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了。


    堅強的孩子往往最受不了是來自其他人的關心。


    女孩兒越哭越凶,頗有點止不住的意思。


    “哇,我頭一次看見禮誌歐尼掉這麽多眼淚。”


    真正的小孩子申有娜本來眼圈也開始泛紅了,不過卻一下子憋了回去,她甚至還有空碰了碰站在旁邊的申留真的胳膊,偷偷地八卦道。


    “別說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見。”申留真和妹妹頭靠頭地竊竊私語道。


    在itzy出道組的五個女孩子裏,申留真和黃禮誌屬於比較熟悉的那種,兩個人都是王牌練習生,又都是追求完美的性格,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對上眼了。


    要是沒有這層關係在,申留真也不會和明遠之間有那麽多故事發生。


    黃禮誌:怪我嘍?


    申留真仔細回憶了一下。


    她好像確實很少見到黃禮誌掉眼淚的情況。


    這個姐姐從來都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有什麽事都選擇自己一個人扛著,小小年紀就獨自來到首爾,她想家的辦法無非就是噴一點首爾都快買不到了的不知名牌子的香水。


    據黃禮誌描述,那個香水是她八歲那年生病,出院的時候被媽媽噴在身上的,說這個是健康的味道,所以她才深深記在了腦子裏,長大後都沒有變過。


    當然,申留真覺得這個姐姐不愛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因為有明遠。


    想家?


    oppa的家和全州的家沒什麽區別,有了哥哥在身邊,那父母偶爾見一次就可以了。


    小孩子都是願意和同齡人在一起的,起碼明遠會給當初還是練習生的黃禮誌買豬蹄吃,還要配上一瓶冰冰涼涼的可樂,這在父母的眼裏可是很不健康的搭配。


    有一個好哥哥在,禮誌歐尼恐怕也是很幸福的吧?


    流淚是一種很有效的壓力釋放方式。


    隻不過,一個人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流淚和有一個肩膀依靠去放聲大哭,兩者的感覺是天差地別的。


    不提申留真和申有娜在一旁竊竊私語,李彩領和崔智秀看到黃禮誌涕泗橫流的模樣也禁不住心有所感,低下頭開始小聲啜泣了起來。


    她們……實在是太辛苦了。


    二月十二號的出道showcase,對於五個女孩兒來說,既是動力,同時也是巨大的壓力。


    “好了,別哭了,有oppa在呢。”


    明遠摸了摸黃禮誌的腦袋,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兜裏摸了半天,偏偏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帶紙巾。


    他側頭看了一眼不僅沒哭,反而還有點開心的申留真,無聲地指了指地上的紙巾。


    “留真歐尼,oppa好像在看你呢。”申有娜率先注意到了某人的小動作,她呲著一口雪亮的小白牙對著明遠笑了笑,然後壓低了聲音對著旁邊的姐姐說道。


    小家夥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挺好玩兒。


    “是嗎?”


    申留真抬起頭,正好撞上了明遠的眼神。


    女孩兒的臉色一紅,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不過她馬上就領會了這個oppa的意思。


    混蛋,幫忙的時候就想起我來了。


    金多賢:小心點,今天讓你幫著拿紙巾,明天讓你幹什麽簡直不敢想。


    不過,女孩兒心裏埋怨歸埋怨,她也不忍心看著黃禮誌繼續哭下去,隻好俯身撿起紙巾,顛顛地小跑幾步給明遠送了過去,順便還去安慰了一下李彩領和崔智秀。


    申有娜吐了吐舌頭,也過去抱住了崔智秀的胳膊。


    忙內清楚,還是這個姐姐的壓力最大,畢竟剛才才被訓斥過。


    其實出道曲的編舞,她們已經不知道跳過多少遍了,沒白天沒黑夜地練習,崔智秀自知舞蹈基礎薄弱,很多時候還會一個人留下來加練,可是重壓之下還是會經常挑錯。


    越錯越跳,越跳越錯。


    黃禮誌訓斥崔智秀,黃禮誌會自責,崔智秀也會自責,然後就陷入了惡性循環。


    這個時候,急需有人站出來給孩子們注入新的能量。


    “給,擦擦眼淚,一會鼻涕都吃進嘴裏去了。”明遠接過紙巾,抽出來兩張遞給了黃禮誌,順便還對著幫忙的申留真點了點頭。


    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個團裏誰才是大姐。


    twice裏的大姐雖然也很奇葩,自己把自己混成了團欺和實權老九,不過隊內風紀管理有俞定延,組織調度有樸誌效,林娜璉隻要躺平就好了。


    申留真一個人承擔這份責任好像單薄了點啊,不過五個人應該不會像九個人那麽多麻煩。


    畢竟,twice放眼整個女團都屬於比較亂套和脫線的存在。


    上一個九人登頂女團好像也是這樣的,這個數字似乎確實是有點說法在裏麵的,大姐兼隊長有興致的時候也很抽,二姐是常務副隊長兼風紀委員,然後……


    然後可就不興說了,那可算不上什麽好事。


    俞定延:我身上插滿了g。


    “oppa,你說的好惡心。”


    黃禮誌一把搶過紙巾,胡亂地在臉上蹭了幾下,尤其是嘴邊,她剛才確實哭得流了不少鼻涕。


    真搞不懂,為什麽人在掉眼淚的時候一定要配合鼻涕一起,害得自己出醜。


    女孩兒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好意思,在明遠麵前也就算了,可是自己剛剛狼狽的樣子一定已經被妹妹看到了,完了,大姐和隊長的威嚴要掃地了。


    “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害羞啊。”明遠發現妹妹遲遲沒有抬頭,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這個小家夥在想些什麽。


    黃禮誌的心思很簡單,一點都不難猜。


    “都怪你,oppa,你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甩鍋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天賦技能,完全都不用學習,在需要的時候立刻就會無視自通,比如黃禮誌現在。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明遠抬手敲了一下黃禮誌的小腦袋,成功收獲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女孩兒臉上的笑容終於多起來了。


    無論多麽大的壓力,在見到哥哥的那一刻就都煙消雲散了,這就是明遠給小家夥的底氣。


    至於哭……


    那隻不過是發泄一下心底積壓的情緒罷了,同時,還有點小小的委屈。


    黃禮誌總是會下意識地覺得,oppa自從有了嫂子們之後,對她的關心就下降了許多,平時哥哥總是會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可是現在這麽關鍵的時刻,這個家夥卻出國了。


    雖然小家夥知道明遠是為了工作,不過……


    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這種選擇題不是隻有女朋友才會去想的,妹妹也一樣。


    黃禮誌隻是沒有說出口,可是不代表她不吃醋。


    有了嫂子忘了妹這種事,誰攤上誰知道。


    “oppa,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黃禮誌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醜,就算是天仙被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也漂亮不起來了。


    “誰說的,我們家禮誌最漂亮了。”


    “哼,算了,就知道oppa你會這麽說。”


    小家夥嘴上雖然有點嫌棄,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止不住的開心,從小到大,每次遇到類似的問題,明遠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黃禮誌,一直都沒有變過。


    女孩兒不是想和湊崎紗夏或者周子瑜又或者孫彩瑛去比,不過能得到肯定的回答還是讓她覺得很安心。


    看來,現在也還是沒有變呢。


    名井南:如果禮誌回來,那我們的房間怎麽分?


    黃禮誌沒有和明遠聊什麽具體的內容,哭過之後馬上就變成了那個溫柔好欺負的大姐,有時候,一個人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他站在那裏就可以帶給人信心。


    小時候,女孩兒被班裏的同學欺負,隻要一下課看到哥哥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那麽第二天一定就沒事了。


    雖然長大後的生活已經變得複雜了很多,不過黃禮誌固執地相信事情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兄妹齊心,其利斷金!


    “智秀怎麽也哭了,我要去看看。”


    自己臉上的眼淚還沒擦幹呢,黃禮誌就開始關心成員們了,尤其是哭泣的人還是崔智秀。


    她一直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妹妹。


    “哎……”明遠其實想提醒一下妹妹臉上被她哭出了兩道黑色的痕跡,不過話說到一半還是放棄了,要出醜就大家一起出醜嘛。


    這也是建立共同友誼的一個好辦法。


    “oppa,你可是讓禮誌歐尼傷心了呢。”


    申留真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給湊過來的男人讓出了一個位置。


    雖然說練習室的空間還很大,不過架不住此時眾人都圍在崔智秀的身邊,這樣合適的地方就沒有那麽多了。


    “那都是因為工作……留真,我怎麽覺得你的語氣怪怪的呢。”男人剛想開口回答,可是卻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味,申留真的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我有嗎,沒有吧。”


    申留真抱著肩膀,隻留給了某人一個側臉。


    明遠一陣恍惚,實在是申留真的側臉看起來和韓素希十分相像,總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弄混掉。


    這種事可不敢認錯人啊。


    “留真……”


    “嗯?”


    “做得非常好。”男人突然開口說道。


    “你、你為什麽突然誇起我來了?”


    女孩兒的語氣有些磕巴。


    “因為你值得啊,我知道,最近的這段時間裏,除了禮誌,你一定也很辛苦,所以,做得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可靠的那個人。”


    “我、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申留真似乎帶著幾分哽咽。


    “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一下。”


    女孩兒偷偷看了一眼成員們,發現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邊之後,方才輕輕地把腦袋靠在了明遠的胳膊上。


    肩膀太高了,她靠不到。


    申留真是一個感情很細膩的孩子,雖然她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少年氣十足,開朗的性格成為大家的依靠似乎也沒什麽問題,不過小家夥同樣也需要誇獎和肯定。


    甚至申留真比成員們更需要各種花式誇獎,黃禮誌就很喜歡誇自己的好友。


    所以,女孩兒此時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留真。”


    “嗯?”


    “我不介意你哭,不過如果鼻涕蹭到我的袖子上的話……”明遠本來想開個玩笑,不過當他看到申留真憤怒的表情之後,馬上就改口了:“蹭上就蹭上吧,洗一下就是了。”


    裴珠泫買單的洗衣液和柔順劑,不用白不用。


    白菜:你喜歡,下次我多買點,最好是能讓sanaxi聞出來。


    十八歲的女孩兒可能正處於叛逆期,所以申留真倒是沒有客氣,真的在這個oppa的衣服上一頓亂蹭,非要弄得亂七八糟才會停下來。


    她似乎把衣服當成了某人,就差一口咬上去了。


    壞oppa,這麽久都不來看自己,就連發過去的短信都是偶爾才回複一條,這家夥一點都不懂我的辛苦!


    別以為現在出現,誇自己一句就能讓事情翻篇。


    起碼、起碼也要多誇幾句才行!


    “留真呐,你在幹什麽呢,還不和oppa道歉。”


    李彩領突然注意到了申留真的小動作,急忙走過來拉住了好友,還語氣匆忙地想要讓申留真道歉。


    在女孩兒的眼裏,她可能認為申留真是受了大家情緒的影響,所以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明遠oppa的麵前失禮啊。


    禮誌歐尼都沒有把鼻涕蹭oppa一身呢。


    “oppa,留真最近也很辛苦,你不要生氣啊。”李彩領一邊說還一邊偷偷觀察著某人臉上的表情,小模樣十分可愛。


    申留真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不過她和李彩領屬性天然相克,此時被緊緊拉著還真不好開口。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


    明遠對著李彩領豎起了大拇指,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女孩兒還扯了一下身邊的好友:“留真呐,還不和oppa道歉?”


    “我……”


    “咳咳,彩領啊,其實不用的,我回去把衣服洗一洗就行了。”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句句不提道歉,可是句句都是在要人命啊。


    李彩領的目光變得不善了起來,這孩子平時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可是卻是白切黑一枚,毒舌屬性拉滿。


    如果說申留真在團內有害怕的人,那麽絕對是這位同年好友。


    天然呆腹黑克一切。


    “oppa,對不起。”


    “我好像沒聽見呢。”


    “oppa,對不起!”


    申留真咬牙切齒地從嘴裏吐出了五個字,然後就被李彩領拉走了,女孩兒怕這兩個人待在一起再出什麽事。


    男人笑眯眯地擺了擺手。


    申留真有人管著還是挺好玩兒的,看來培養李彩領的自信果然是正確的。


    “智秀啊,我好不容易才把禮誌哄好的,你們倆要是再哭,我可要出去買紙巾了。”明遠把僅剩不多的紙巾拿在手裏,邁步走向了還在哭的兩個人。


    申有娜趕緊站到了這個oppa的身邊,忙內在這種時候一般是沒什麽話語權的。


    “oppa,都是我不好,才讓禮誌歐尼不開心的。”


    “智秀啊,我不是……”


    崔智秀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總是出錯,要強的孩子並不想成為拖累全隊的後腿。


    明遠製止了妹妹想要解釋的話,他笑著摸了摸崔智秀的頭:“智秀,你相信我嗎?”


    “我、我信。”


    “那就再跳一次給我看,好不好?”


    “現在?”


    “現在!”


    五個女孩互相看了看,然後慢慢匯集成了出道舞的隊形。


    她們的麵前雖然隻有一個觀眾,可是女孩們卻突然有了一種區別於檢查老師的感覺,仿佛……站在舞台上一樣。


    輕快明亮的鼓點響起。


    即使入行了一年多,連演唱會的後台和換衣間都鑽過,可是明遠依舊會為了舞台的感染力和生命力所感動,這也是為什麽他了解作為愛豆有重重的弊端,卻依然沒有阻止黃禮誌的原因。


    跳舞的五個女孩兒像肆意綻放的花朵,日夜練習的養分讓她們分外明媚和陽光。


    這個圈子裏或許有很多汙濁,可是孩子們就是那一道道劃破烏雲的光。


    明遠的責任,就在於不要讓光芒被汙濁侵染。


    音樂結束。


    五個女孩兒喘著粗氣停下來休息,可是她們的心依舊懸起,因為……明遠還沒有給出評價,一個在大家心裏或許比公司的評議還要更重要的評價。


    尤其是崔智秀,她似乎下一麵就會暈倒,卻依然在咬著牙堅持。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


    明遠站起身,對著五個女孩兒鼓掌。


    “我為你們驕傲,我的女孩兒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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