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了,pc端看書的朋友可能會忽略前麵的感言。)


    李曄從街上回府,心情不錯,弄清了氣運匯聚的根由,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迅速提升修為,這是一件不小的好事。


    他前腳剛進府,王離後腳就跟了過來,急匆匆的向他稟報:“少尹,出大事了!”


    李曄停住腳步,轉身看向王離:“何事驚慌?”


    “就在剛才,大理寺的人,手持陛下敕令,把長河幫和襲擊者都帶走了!”王離雖然焦急,語速也很快,但思路和吐字都很清晰,言簡意賅道:“大理寺奉陛下之命,要接手這件案子!還說,長安府不必再過問!”


    “陛下的旨意?大理寺?”李曄微微皺眉。


    “大理寺是韋保衡的親信勢力!”王離連忙回答。


    李曄點點頭,看樣子李漼的意思很明顯,是打算保庇韋保衡。


    他很快就想到,這必定是韋保衡去見了李漼,也不知用了什麽言語手段,讓李漼竟然這麽快就站在了韋保衡那邊,從王鐸、路岩沒有傳信來看,李漼甚至連問都沒問他們。


    “韋保衡這老匹夫,倒是真有些手腕。”李曄如此想到,帝王心術,最重平衡,這李漼倒是好,竟然對韋保衡如此偏袒,不過轉念一想,李曄也不覺得奇怪,曆史上的昏君,好似都是偏信寵臣的。


    “你先回長安府。”李曄讓王離先回,他尋思著,既然韋保衡能說動李漼,那麽他這邊就隻能搬動劉行深、韓文約了。論跟李漼的親密程度,神策軍左右中尉是不會比執政宰相差的。


    念及於此,李曄打算去普王府。


    正走了幾步,李曄忽然皺眉,心頭陡然升起一絲異樣之感,他回頭看了一眼安王府,忽的叫來一名侍衛,對他道:“去告訴上官傾城,讓她找宋嬌,把宋嬌麾下的人,全都藏起來。”


    侍衛不明所以,但令行禁止,當即應諾。


    李曄估摸著,李漼如此不講道理,有可能跟他暴露的力量有關。


    來到普王府,迎頭碰到田令孜,後者行色匆匆,看到李曄便是眼前一亮,連忙迎上來:“殿下正要小的去請安王呢!”


    看來李儼也得到了風聲,畢竟扳倒韋保衡,就意味著斬斷大皇子的臂膀,這是目下最重要的大事,事關李儼繼位的大局,李儼方麵肯定也一直盯著。


    見到李儼,李曄意外的發現,堂中還坐著一個人。


    神策軍左軍中尉劉行深,也是田令孜的義父。


    看到劉行深,李曄心頭微動,對方的氣息很強大,壓迫感十足。李曄穿越過來後,還沒感受到過這樣巨大的壓力,簡直就像一座山壓在心頭。哪怕是宋嬌的氣場,都遠遠不及。


    李曄心道:“這劉行深的修為,隻怕是到了練氣九層,而且極有可能是練氣九層大圓滿!”


    李曄看劉行深的時候,對方也向他看了過來,這位宦官麵白無須,豐神俊朗,看模樣四十多歲,但實際上肯定不止。劉行深雖然氣質陰柔,但一點也不顯得猥瑣,反而給人一種磊落大方之感,當然,最重要的,是極具威嚴。


    “安王殿下!”劉行深起身見禮。


    “劉中尉!”李曄拱手。


    李曄落座,劉行深微微眯眼打量他一陣,用讚賞的口吻道:“安王的威名,最近可是傳得神乎其神,旁人不知到安王的厲害,咱家可是都清楚得很!”


    劉行深或許沒有嘲諷之意,但在李曄看來,總覺得他的笑容格外怪異,看著說不出的別扭,陰氣重得很。


    “閑話休敘,先說正事。”


    李儼耐不住性子,他看著李曄,麵容肅穆,“劉中尉這回親自出宮,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韋保衡去見過陛下了,提起了八公山之役的舊事,還說曄哥兒召集的門客,不乏老安王舊部......總而言之,韋保衡的意思,就是曄哥兒你有意謀害他!”


    這家夥話說得不清不楚,沒頭沒尾的,也不知是不是急躁的緣故,劉行深怕李曄不能詳知前因後果,便從頭到尾給李曄梳理了一遍。


    宦官對皇宮的掌控,的確不是外人能夠想象,韋保衡和李漼的談話,劉行深幾乎一字不差的跟李曄複述了一遍,若是韋保衡在場,一定會驚訝萬分。


    李曄聽完之後,眼神沉了幾分,旋即露出憤恨之色:“韋保衡所言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他這是誅心之言!”


    劉行深笑眯眯的看著李曄:“其實咱家聽說黃梨鄉的事後,在佩服安王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那韋江南和陳江河,一個練氣八層一個練氣七層,殿下是怎麽從他們手裏逃脫,並且斬殺陳江河的?”


    這名老公公笑意深邃,總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仿佛一條毒性十足的老蛇,眼珠子都是猩紅的。


    李曄心頭微微凜然,八公山之役,據說劉行深和韓文約也是出了力的。


    畢竟李峴的修為太高,僅是韋保衡,無法調動起足以圍殺李峴的力量。對當時修為已經無限接近築基的李峴而言,練氣七層的修士,反手可滅,練氣八層的修士,才勉強有周旋之力!


    李曄感到了一絲難纏,看來劉行深也在懷疑,李曄身邊高手的身份。


    “當時南宮第一恰好在黃梨鄉......”李曄說道。


    他話還沒說完,李儼就拍了小案,一臉不耐的對劉行深道:“劉中尉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希望曄哥兒死在黃梨鄉不成?!曄哥兒率領長安府修士,經曆慘烈激戰擒賊,多不容易,你怎麽還這樣說話!”


    李儼為李曄打抱不平,劉行深張了張嘴,末了隻得拱手賠笑:“是咱家孟浪了。”


    李儼眉頭擰成一團,問劉行深:“劉中尉,眼下你能不能在陛下麵前說上話,把韋保衡那些誅心之言的影響,都給抹去?”


    “誅心誅心,既然是誅心,哪那麽容易抹去?”劉行深歎息一聲,“這事可是難辦得很。如若不是無法勸說陛下,咱家何必出宮一趟,找殿下商量?”


    “那怎麽辦?!”李儼雙目一瞪,“難道就這麽認輸?!這回若是認輸,那韋保衡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這回曄哥兒費了這麽大力氣,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這樣的機會,日後再難碰到了!”


    劉行深看了李曄一眼,輕歎道:“看來,咱家的人,也是時候該動動了。大理寺裏,也不都是他韋保衡的爪牙。”


    “必須盡快布置!”


    劉行深的意思很明確,就黃梨鄉的案子,跟韋保衡角力。韋保衡羽翼豐滿,劉行深、韓文約也不是吃素的,雙方這回索性各顯神通,看看能把案子查到什麽地步。


    李曄微微皺眉,韋保衡有了那些誅心之論後,李漼明顯是打算偏袒他了,劉行深、韓文約的勢力,就算不輸給韋保衡,隻怕也難以把案子審到能扳倒韋保衡的地步。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畢竟,比起朝堂勢力,劉行深、韓文約之流,其實還是不如韋保衡,他們的最大依仗是神策軍,他們的根腳也主要在宮裏。


    離開普王府,李曄沒有回去,而是穿街走巷,來到一座酒肆。


    他要在這裏見一個人。


    上到二樓,那人已經先到了,正坐在窗前喝酒。他麵前的桌子上,沒有酒菜,隻有酒壺,這說明他隻喝酒。


    喝酒不用下酒菜的人,並不多,李曄隻認識一個。


    在白袍負劍的酒徒桌前坐下,李曄沒有說話,先幹了一壺酒。


    先幹為敬,是對酒徒的最大尊重,幹的越多,敬意就越大。


    “你來遲了。”南宮第一醉眼朦朧。


    李曄笑了笑:“的確不如南宮司首,在黃梨鄉出現的巧。”


    “看來你有話要問我。”南宮第一瞪著李曄。


    李曄點點頭:“我已喝過酒了。”


    “看在你喝酒還算幹脆的份上,你盡管問。”南宮第一一擺手,“雖然我不一定回答。”


    李曄看著他:“我隻有一個問題。”


    “不管你有幾個問題,回不回答都是我的事!”南宮第一仰頭灌酒。


    李曄問:“韋江南是不是你出手攔下的?”


    “這個問題,我需要想一想。”南宮第一認真道。


    ......


    錦繡閣。


    錦繡閣是一座青樓,並且是康福坊數一數二的青樓,這裏的清倌兒與藝伎,是整個長安城最好的,傳說不少人都是出自教坊司。


    青樓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清倌兒就算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至少熟悉其中一兩門。


    對於自詡為文豪的韋江南而言,錦繡閣就是仙宮般的存在,他來這裏的次數,幾乎跟回家一樣頻繁。


    管事的柳三娘風韻猶存,歲月讓她不再年輕,卻給了她更成熟的嫵媚,正是這種深入骨髓的嫵媚,讓她至今都極受歡迎,絲毫不弱於最當紅的花魁。


    作為昔日錦繡閣的頭牌,柳三娘現在已經很少出來招待什麽人,除非是貴不可言的貴客。


    但即便是麵對那些在朝堂上,都分量十足的貴客,她也能談笑風生,應對自如。


    此時,柳三娘在煮茶。


    柳三娘親手煮茶的次數,比她招待貴客的時候還少。


    她的動作依然很優美,挑不出半點兒毛病,就算是皇宮裏的茶博士來了,也隻會點頭讚歎。


    她恭恭敬敬跪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的手有些顫抖。


    她小心翼翼。


    甚至都不敢抬頭正視眼前,正捧書而觀的男子。


    在那名男子麵前,坐著戰戰兢兢的韋江南。


    平日裏自詡文人騷客,舉止最是放浪不羈的韋江南,此刻如同一個被父母教訓的孩子,規矩到了極點。


    男子放下手中書冊,看了韋江南一眼:“你做的不錯。”


    “閣下吩咐下來的事,在下不敢不盡心盡力。這本兄長與各級官員利益往來的賬本,詳細記載了兄長收授賄賂的情況,在下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偷來的,隻希望能讓閣下滿意。”韋江南拜伏在地,聲音輕顫。


    “我很滿意。”男子微笑道。


    “閣下若是滿意,不知可否解除在下體內的禁製......”韋江南顫顫巍巍。


    “還有一件事你沒辦。”男子道。


    “這......這......”韋江南麵無血色,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若是不想繼續忍受這份痛苦,那便去長安府自首,講明你在黃梨鄉的所作所為,並且檢舉韋保衡的貪汙罪行。”男子聲音平淡,“如此,你還能為國立功。”


    身著青袍,青袍上沒有半分紋飾的男子,接過柳三娘畢恭畢敬遞過來的茶碗,繼續道:“我想你不會拒絕。你總該知道,我種在你身體裏的禁製,除了我之外,天下無人能解!”


    陽光從窗台照射進來,落在他滿頭灰發上,他品茗的時候,一縷灰發落在肩頭,金燦燦的。


    “好茶。韋公為何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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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小小xxxxxxxx的舵主,感謝毒蛇兄、法號星空、123安的春天、百毒散人、moming的家、燈下書蟲、冷月洛楓、horse7tiger、鏽逗的爛木頭、舊友丶1987等各位兄弟的捧場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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