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安琪兒手一招,木偶人閃電般朝周拔山撲了過去,半空變成十丈大小,饒是周拔山迅速閃避,一時也沒能脫離範圍,讓木偶人一屁股坐進了地底。


    何潔總算是逮著了機會,乜斜著安琪兒哂笑不迭:“攻擊隊友這麽強,跟敵人作戰的時候,怎麽沒看你的木偶變這麽大?嚷嚷著讓大家給你創造時機,自己卻十秒走位,一秒輸出,真是丟死人了!”


    周拔山掀翻了木偶,怒吼著從地洞裏蹦出來。


    剛抖落渾身泥土,他就聽見何潔最後一句話。


    還以為對方是說自己,他當下紅著脖子兩步奔過去,一記突然而凶猛擺拳將對方抽飛,“你這個心機婊,我讓你給我加持點力量,都喊了多少回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我輸出不夠強?!”


    撞塌了半邊崖壁的何潔,頭發散亂的剛從亂石堆裏爬出來,就見安琪兒也被周拔山一記鞭腿給抽得倒飛過來,眼看就要砸在自己臉上,她連忙抬起一隻手臂,掌前亮出一團法陣圖案。


    本來撞向她的安琪兒,觸碰到法陣圖案後,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卻好巧不巧,將在一旁看戲的塞萬提斯給砸了個四仰八叉。


    摔得七葷八素的安琪兒站起來,轉頭就一腳向塞萬提斯踹過去,“你躲什麽躲,你怎麽不接住我?!我沒有輸出時機,完全是你沒抗住敵方進攻,你這麽耐打,就是個肉盾,老是躲個什麽勁兒,比那老女人還膽小,你混什麽混?!”


    塞萬提斯剛剛就沒閃躲,他再是好脾氣,被安琪兒劈頭蓋臉一頓猛揍,火氣也上來了:“你這小屁孩真是豈有此理!你去前麵扛著試試,那麽多對手,你們半天搞不定兩個,老夫又不是鐵打的,怎麽可能一直扛得住?”


    “你這糟老頭子,竟然敢說我搞不定對手?我那麽拚命,你都沒看到嘛?!”周拔山跟過來,一把將安琪兒扯了丟到一邊,一拳就朝塞萬提斯轟去。


    四個人你打我我打你,很快就分不清彼此了。最初大家還講一講道理,後來就是滿嘴隻吐髒話,出手的時候也不針對誰了,能打到誰就打誰,反正大家互相都不滿意。


    李曄眼看著情況完全失控,也沒有阻攔相勸的意思,抱著雙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冷眼旁觀。大家雖然打得很是激烈,出手也絕對不輕,但沒有誰......


    一群人在他麵前打來打去,也不知是誰,一拳就轟在了李曄鼻子上,鼻血當即就飆了出來。他頓時大怒,站起身來還沒呼喝一句,麵前就全是拳影腳影,一瞬間就給他淹沒了。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就是,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懲罰我們,你怎麽不懲罰你自己?”


    “我們都被打成這樣了,也不下令撤退,非要我們全軍覆沒?”


    “老夫......我勸你善良點!”


    李曄:“......”


    他已經沒有說話的時間,這幾個人也不知吃錯了什麽藥,這下竟然全都攻擊自己,打飛一個又來一個,一時之間應付的手忙腳亂,尤其是那個巨大的人偶,遮擋了他很多視線。


    外圍,眾修士看著土石橫飛、煙塵滾滾,人影幢幢、亂成一團的高地,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我們要不要去幫


    忙?”牛魔王摸著下巴沉吟著,“我怎麽看著,好像李曄在被群毆啊?”


    “你就別添亂了,讓他們打自己的。”飛鴻表現得很淡然。


    楊戩試探著道:“要不我們去勸個架?”


    上官傾城搖搖頭:“我們一旦過去,其他聖人境的隊伍,也會跟過去。到時候就不是陛下等人混戰了,而是所有修士械鬥,場麵將不可收拾,局勢也會失去控製。”


    這話說得在理,眾人都是深以為然的大點其頭。


    “咱們就這麽幹看著?”陸林軒有些擔憂。


    “能看聖人境鬥毆的機會可不多。”南宮第一嘿嘿笑出聲,“咱們正好觀摩學習一番。”


    ......


    一個時辰後,鼻青臉腫的五名聖人境,坐在了城市郊區一家酒館的吧台前。一個個都黑著臉,煞氣騰騰,一副怒氣還未完全消散的樣子,惹得酒保調酒的時候動作格外僵硬,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奇怪的組合,究竟是要鬧哪樣。


    大家現在都是名人,所以過來的時候改變了容貌,倒是不用擔心被發現,鬧出什麽具有轟動性的新聞出來。


    “別調了,給我兩瓶老白幹就行!”周拔山拍著桌麵大聲道。


    酒保咽了口唾沫,本想說我們這是維京風格的酒館,沒有老白幹,然而周拔山魁梧如鐵塔的身板,還有鼓鼓囊囊如小山的肱二頭肌,以及凶神惡煞的氣質,硬是讓他沒敢說出這句話來。


    “土包子,這是維京酒館,哪有老白幹?”何潔給酒保解了圍,“把你們這裏最烈的酒拿出來,有多少來多少!”然後指了指李曄,“他付賬。”


    李曄看了安琪兒一眼,補充道:“啤酒也來一些。”


    在酒保不明覺厲的目光中,眾人各自抱著一大堆酒,找了個角落的安靜位置坐了。直到他們開始喝酒,吧台附近的酒客才悄悄鬆了口氣,李曄等人給他們的壓迫感太大了,桌子堆成山的酒瓶,也實在是太過紮眼。


    “你這是什麽?”


    見李曄掏出一個小瓶子,在給自己的酒杯裏添加一種透明液體,坐在他旁邊的安琪兒湊了過來,一臉很感興趣的好奇。


    “自然是好東西,勁兒不小。”李曄表示這是一種能讓普通酒水,變成足以讓聖人境修士也醉倒的特殊靈藥。作為一個酒蟲,他自然不會不調製這種東西。


    “勁兒大?我喜歡!快給我也來一點!”坐在對麵的周拔山立即站了起來,把偌大的酒杯從酒瓶山上伸過來,雙眼都在冒著綠光。


    “一人一瓶。”


    李曄早有準備,四個小瓶子連續拋出,“一杯酒加一滴就行了,不然會倒得很快。”來喝酒是團隊建設工作的一部分,尤其是在大家鬥過毆後,趕緊來喝一頓醉一場,比其它什麽都強。


    “小家子氣!”周拔山不以為然,為了表現自己高人一等的酒量和豪烈之氣,當下就把小瓶子裏的靈藥,給倒了一小半在酒杯裏,高舉起來大聲道:“幹!”


    包括安琪兒在內,大家一起碰了酒杯,誰都沒有鬧幺蛾子。往日裏積攢的怨氣,在剛剛那場混戰中,已經被發泄了大半。現在大家雖然模樣淒慘了些,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卻反而有拉近的趨勢。


    沒有任何意外,周拔山是第一個鑽了桌底的家


    夥。在李曄看來,這廝酒量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連續三杯酒,就把小瓶子裏的靈藥倒光了。這樣的事情他都不敢做。


    其他人看見周拔山的醜態,自然謹慎了許多,安琪兒則借著將周拔山推倒角落,自己挪位置的機會,不著痕跡的狠狠踹了對方幾腳。在剛才的戰鬥中,她可是被周拔山揍得很慘,木偶人的腿都被打折了。


    “這麽有勁兒的酒,老夫已經很就沒有喝到過了,想不到修為到了聖人境,還能遇到如此猛烈的佳釀,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這人生呐,若是沒有可以醉人的好酒,又何以解憂呢?”


    塞萬提斯速度隻比周拔山稍慢,喝得滿麵紅光,難得流露出一些感性情緒,“來,諸位,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失意更當盡歡,讓我們飲盡此杯,一笑泯恩仇!”


    他身上沒來由的冒出一股子頹廢文人氣,李曄等人互相看了看,都覺塞萬提斯此刻很像個詩人,還是蹉跎大半生的落魄詩人,遂一起舉杯:“幹!”


    幾輪過後,塞萬提斯就成了第二個醉倒的,他沒有鑽到桌子下去,而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那滿頭的白發散亂著,每一根都好似在訴說著,主人一生的不幸與艱辛。


    李曄等人也沒精力多去注意這些,現在三人大眼瞪小眼,都在等著別人先倒下。不過他們小瓶子裏的靈藥所剩的量差不多,而且還有一半左右,想要倒下也沒那麽容易。


    “老女人,你怎麽不摻靈藥了?不摻藥,這酒跟水有什麽區別,你是不是怕了?”安琪兒齜牙咧嘴的盯著何潔,好像對方不倒,她就絕對不會先倒。


    何潔雙眸如霧,笑得風情萬種,“小鬼頭,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看你踹周拔山那幾腳,可是不輕呢,你是想等我先倒了,要對我下黑手吧?小小年紀,睚眥必報可不好,要大度。”


    兩人重重碰了一杯,喝過之後,安琪兒把酒杯狠狠拍在桌上,哼哼道:“小孩子才不需要大肚,小孩子就是小肚雞腸!你這老女人別老說我,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就是不信任我們,怕自己真的醉倒了,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


    “女人要懂得保護自己,小鬼頭,這是阿姨對你的忠告。”何潔笑眯眯地道。


    “別對我說教,倚老賣老麵目可憎。你懂的不一定比我多!”安琪兒高舉杯酒,“來,誰先倒下誰就是弱雞!”


    “喝就喝!”


    “嗝......”


    “......”


    “下回行動的時候,你多看著我點兒,給我加持點敏捷,注意幫我治傷,我被幹掉了,你也會死得很慘!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早就跟你說了,咱們女人就該互相扶持,何苦相互為難呢?”


    “我才不要跟你組小團隊,我這是為了大局著想!”


    “好好好,你人小鬼大,行了吧?”


    “那你到底多不多照看我一點?”


    “你對我禮貌點,別沒大沒小的,我說不定會考慮考慮。”


    “哼......這好像還挺公平的。”


    “放心,姐姐不會讓你吃虧。”


    “喂喂,你剛才不還自稱阿姨嗎?”


    “那你叫聲阿姨聽聽。”


    “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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