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王超個人關於“卡卡羅特or孫悟空”的隱憂,在如何過夜的問題上,眾人也很是協調了一番。


    起因是加克不同意帶大盛博士、塔依絲回小島休息。


    “放任我的任務目標離開我的視線嗎?作為精英,我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失誤的。”加克抱著手臂說,“上次犯了一下失誤,就被前輩訓得狗血淋頭呢。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塔依絲說:“可是目前來看,加克你的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的吧?”她看向蹲在火堆旁,像隻警惕的小獸一樣,安靜地觀察眾人的猴尾巴男孩。“完全不覺得這樣的小孩會做出毀滅世界那麽可怕的事情……”


    加克沒說話,隻是對塔依絲豎起三根手指,然後,放下其中一根。


    頭頂天空中的漸盈凸月潑灑著銀亮的光。


    “兩天後,我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加克冷靜得有些固執的樣子。


    “既然他不想直接說,那我們隻有繼續等了。”大盛博士雖然很不喜歡加克故弄玄虛、自以為是、高傲自大的模樣,但既然加克提出了這樣的條件,那就到時候跟他用實踐來分辨。他倒要瞧瞧,滿月那天又能發生什麽。難道這賽亞人的孩子還會突然變成可怕的怪物不成?


    於是,加克堅持留下。


    沒有他的飛行器,大盛博士和塔依絲當然也回不去。隻能也留下。


    孫悟飯的小屋是他獨自隱居所築,根本不可能容納在場的全部六個人。老人家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晚上就讓塔依絲、賽亞人小孩還有王超在屋子裏擠擠,他和大盛博士兩個老人家,裹兩個毯子,在外頭圍著篝火將就一下。至於加克已經說了,他與地球人不同,並不需要每天進行太長時間的睡眠。


    王超本來不願意被當成小孩子優待,不過抬頭與塔依絲對視了一下,他忽然覺得擠擠也不錯。


    那麽小的屋子,即使塔依絲本人並不介意,但像孫悟飯和大盛博士這把年紀的老頭子,本身也是不好意思擠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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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


    小屋中,小床上頭尾躺著塔依絲和……賽亞人小孩。


    王超自己鋪了層被子在地上躺下了。他目前的個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卡卡羅特的兩倍。三個人擠一張小床,難免太過於擁擠了。而且,不知怎地,這一次碰見塔依絲,感覺都和以前不太一樣。心裏頭多了點什麽東西。顛來倒去,一晃一晃的。


    塔依絲逗了猴尾巴男孩一會兒。也不知是這孩子吃飽了變安分了,還是因為塔依絲的體格外貌,勾起了這孩子潛意識裏對母親的印象,竟然從始至終都挺安靜的,不像之前那樣的暴躁,或者說,好動。


    “你要毀滅我們嗎?”塔依絲笑著捏捏那根早就想摸的猴尾巴,“怎麽看也不像吧,反倒是可憐巴巴的樣子……對了,王超?”


    “嗯?”


    “你在那個坑那邊最開始說的……”塔依絲放開尾巴,跪爬在床沿,看地鋪上翹腿枕手的王超,小聲問,“他的家鄉被毀滅,雙親也遇難了,是真的嗎?”


    “你覺得我真的知道這種事嗎?”王超微微一歎,轉臉去瞧塔依絲時,呼吸瞬間為之一滯。


    床沿的塔依絲穿著寬鬆的吊帶睡衣,隨著前傾俯身的姿勢而垂落。青春少女最動人最美好的一麵,此情此景,當真是什麽言詞都無法描述。這可惜屋內沒有點燈,一片昏暗,似乎也看不清什麽。


    “因為我覺得,如果你是在隨便亂猜的話,未免也太不著邊際,太突兀了。”塔依絲說,“假如你是知道才講出來的話,就說得通了。”她壓低聲音輕笑道,“你可是早就跟外星人接觸過的人呀,不可思議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嘻……”


    “你這種猜測才叫做不著邊際吧……”王超感覺喉嚨有些幹燥。塔依絲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內亮晶晶的,像是拘了兩把映著月光的清泉在其中。她呼出的熱息,以及散發的體熱,似乎都不斷蔓延過來,簡直要灼痛他。


    “王超,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不覺得你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誒……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什麽?”


    王超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思維好遲鈍。現在的樣子也一定好蠢。不過這都怪屋子外麵篝火,劈裏啪啦,劈裏啪啦地亂響,影響他的心緒。還有大盛博士,是不是在外麵打呼?怦隆怦隆的……講真,這種鼾聲真的有夠奇怪誒,像是誰在心跳加速一樣,真是鬼扯!


    塔依絲沒再說話,亮晶晶的眼睛與地上金色的一雙瞳凝視了片刻。


    忽然,她抬手拉住下垂的吊帶衣領,用氣音小聲地說:“哎,你是不是能看見啊?”


    “……”王超感覺到一陣熱意。真討厭,是不是門沒有關緊?門口的篝火都燒到他臉上了。他不知不覺地在黑暗中露出笑意。因為他能清楚地看到塔依絲並沒有生氣,反而在對他促狹地笑,調皮地往下更扯了扯,更多的春光在王超金色的眼底一閃而逝。


    塔依絲在小床上端坐好,對下方伸手道:“承惠一千萬錢,謝謝。”


    “…………”


    良久,光線昏暗的小屋內響起兩人的輕笑聲。


    相互之間都沒有再去談剛才的事情,默契地當做好像沒發生一樣。隻是氣氛中縈繞著的感覺,很微妙,若有若無,但確實存在。


    猴尾巴小孩在另一端床頭保護著自己的尾巴,警惕地瞪床尾的女人。


    塔依絲躺下,醞釀睡意,準備休息了。


    “是真的。”


    她又睜開眼。


    “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但我說的是真的。這個孩子……將來會成為全宇宙最偉大的戰士。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不會想到要去變強,也不會這樣執著地非要走到這裏來。他,會成為地球的支柱的!我無比堅信這一點。”


    塔依絲轉頭去看,卻沒有看到那對熟悉的金色。王超這次是真的閉眼準備睡覺了。


    “……”


    她沒說話,想了一會兒,也自睡去。


    ****


    第二天,天色還蒙蒙亮,孫悟飯便醒了。山嶺中萬籟俱寂,隻有些許的蟲鳥的鳴聲。


    不過,他倒發現,有個孩子醒得跟他一般早。


    王超這一夜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沒有做過一秒鍾的噩夢。桃白白,你給我去死吧!誰tmd要夢到你啊,嘔!王超吸滿一腔清涼的空氣,覺得眼前的所見,分外的清新可愛。他正在做著擴胸伸展之類的熱身運動,背後卻突然響起溫和的聲音:“嗬嗬,孩子,你也喜歡鍛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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