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絲小姐,我也實在是沒想到,手下人一個疏忽怎麽就把你分配到車間去了?


    那種辛苦的地方可不是您這樣的美人應該待的。


    為表歉意,我先幹為敬!”


    巴克十分豪爽的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即將空蕩蕩的酒杯對準桌前的梅爾、瑪姬兩人,充分的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


    “這又不是您的過錯,您掌管著這麽大的企業,整天如此之多的事情都等待著您親自去處理,能夠抽出時間來把一些小小的失誤拉回正軌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怎麽還能夠對您如此苛責呢?”


    瑪姬挺著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經的拍著眼前巴克的馬屁,眼神格外的真誠。


    巴克一聽,嘴角抑製不住的勾起,顯得十分高興的樣子。


    瑪姬這邊也不停,從座位上起身之餘,先是給巴克填滿了一杯酒,隨即給自己身前的大酒杯也添上了滿滿的一杯。


    她端起酒杯,鄭重的舉到身前,朝著巴克說道:


    “為了感謝您的幫助,這杯我就代蘿絲姐姐幹了,她有點喝不了酒,還希望您能夠見諒。”


    見著瑪姬如此賣力的為自己的工作問題奔走,梅爾的心中忍不住升起幾分的心疼。


    她一個人這樣孤苦伶仃的走過來,一定吃了很大的苦頭吧。


    距離上次工廠累死人的事件過去了大概一兩天左右。


    整個工廠內部都被嚴厲的封鎖起來,全線停工,就連梅爾本人連同著依羅拉,也被強行關在了工廠的內部。


    令梅爾感到有些諷刺的是,以往拚死拚活、累死累活的幹著,也沒有什麽好的待遇。


    現在有人死了,他們手頭的工作也停了,被褥、食物什麽的,倒是發的極其的按時起來。


    大家接受著這“來之不易”的饋贈,安安分分的選擇被關在了工廠的內部。


    在這件事情上,並不能責怪這些皮城工人沒有血性,他們隻是被祖安的執法官嚇怕了。


    在暴力與待遇的雙管齊下之下,很短的時間之內,工廠內部的騷亂便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好像之前的動亂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是在這個時候,瑪姬找了過來。


    憑借著她的某些關係,為梅爾跟依羅拉做了擔保,兩人被成功的放了出去。


    梅爾還記得,這個小家夥找過來,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蘿絲姐姐,你的工作問題,馬上就能給你解決了。”


    梅爾當然是很感動的,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在被關在工廠裏的時候,居然還有人給自己在外麵奔走。


    即便兩人僅僅隻是認識了不到一個月,但梅爾也在心裏決定,等到以後回皮城了,一定要把這個小家夥帶回去,讓她享受一下以前從來都無法奢求過的上流生活。


    然後,就有了現在的這場小型聚會。


    畢竟是瑪姬奔走一番的成果,梅爾即便是很不喜歡那個叫巴克的家夥,也還是選擇了參加。


    不然,在這件事情上,瑪姬本人會十分的難做。


    眼下,當梅爾看到瑪姬年紀輕輕,卻如此的嫻熟著成人交際當中的酒令,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了幾分心疼的情緒。


    “哦?蘿絲小姐喝不了酒嗎?倒是我疏忽了,那果汁可以嗎?”


    麵對瑪姬的一飲而盡,巴克的表現是相當的疏忽,或者說是不甚在意的。


    他的目光隻是集中在梅爾的身上。


    這樣的表現,自然是瞞不過梅爾的雙眼,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支起一個笑容:


    “依照著巴克先生的意思來就可以,我都行,這次多虧了您,我們才能從工廠裏出來,如果沒有您,我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


    “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巴克搖搖頭,謙遜的笑了笑,將頭略微的往前傾斜,


    “葡萄汁可以接受嗎?蘿絲小姐,如果你實在喝不了酒,我不會強求你的。”


    “那就多謝巴克先生的體諒了。”


    巴克微微頷首,展露出自己的溫和,隨即將剛剛倒好的杯中酒一飲而盡,坐在一旁的瑪姬沒有半分猶豫的,直接一整杯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裏,沒有一點的含湖。


    那速度之快,讓一旁的梅爾想拉都拉不住。


    她隻是關切的瞥了一眼瑪姬的功夫,眼前的巴克借著酒性,展現出三分醉意,微微的躬著身子,語氣中帶著長籲短歎的說道:


    “蘿絲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車間裏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事發突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聽說那個工人就死在你的身邊,一定嚇到了吧。”


    “是啊,事發突然,大家都被嚇得不輕。”梅爾模棱兩可的搪塞著。


    “真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們的車間裏……真是飛來橫禍啊。”巴克沒有停下自己的講述,


    “其實,安全生產的事情,我們的內部一直在貫徹跟強調,這也是我們祖安企業的立命之基。


    可是誰能想得到,就是有人非要逞強,即便自己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卻也還是要為了掙錢,完全不把車間裏的規章製度當回事呢?


    現在自己也這樣了,還弄得整個車間都被封鎖,工廠開不了工,我的損失也很大啊。


    你說說,這種人真是害人又害己,哎……”


    借著巴克跟梅爾閑聊的功夫,瑪姬繼續添酒,完美的充當好了一個陪客的工作。


    安全生產?害人又害己?


    聽著巴克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梅爾甚至以為自己這兩天上的是假的班。


    眼前這個家夥的心都是黑的。


    要這裏是在皮城,梅爾指不定要一巴掌湖在這家夥的臉上,可看了一眼身邊的瑪姬,梅爾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快,有些敷衍的:


    “是啊,是啊。”


    以為一定能引起一些討論的話題,突然被這樣的冷處理,巴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隻能用喝酒來掩飾自己此刻的情緒。


    見著巴克喝上了,正當瑪姬準備跟上的同時,她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旁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握住。


    梅爾用力的握著瑪姬的手腕,示意她不能再喝了。


    瑪姬此刻兩腮已經有些坨紅,被梅爾拉住手之後,她還是倔強的掙脫開來,迅速的跟上。


    一時間,全場的氣氛陷入到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巴克的眼珠轉了轉,心中已經有了答桉。


    他本以為,通過這幾天的辛苦勞作,加上突然死人之後的驚恐,會將眼前這位皮城貴女嚇得魂不守舍,隻能牢牢的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任他予取予求,但是現在看來,她的心理素質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嘛。


    這樣也好,這樣才有征服的快感。


    不過,今天我是沒什麽功夫跟你玩什麽我追你跑的小遊戲了。


    喉嚨部位突然湧上來一種幹涸的感覺,巴克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內壁。


    啟動第二套計劃吧。


    “不好意思啊,我先去一趟洗手間,你們隨意。”


    巴克從潔白的毛巾輕輕的在嘴唇刮了兩下,顯得很有紳士風度的樣子,他眼角的餘光在已經半醉的瑪姬身上停留了一瞬,轉頭離開了包間。


    “正確做法不是旋轉,是應該輕輕的通過粘連的方式,將食物帶下來,沐猴而冠的家夥!”


    梅爾在心中厭惡的說著。


    而聽到這句話的瑪姬,眸光微動。


    乘著巴克上廁所的功夫,梅爾抓著瑪姬的手:


    “你不能再喝了。”


    “那畢竟是我們的老板啊?不喝是不行的,我們現在畢竟是求著他辦事。”


    梅爾搖搖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瑪姬: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這樣摧殘自己的身體,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實在不行的話,瑪姬,我們把這份工作辭掉吧。


    我帶你回皮城,相信我,在皮城的生活一定要比在這裏想象中的好很多。”


    “可我就是從皮城跑出來的啊。”瑪姬微笑著搖搖頭,“相信我,蘿絲姐姐,我能夠應付這種事情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在皮城以後,像我今天幫你一樣的幫我。


    但是,你也是有一些自己無法忍受的東西才跑出來的吧?


    你為了幫助我去忍受一些自己無法忍受的東西,跟我現在為了幫你而喝酒,又有什麽區別呢?”


    聽著瑪姬的話,梅爾心中的愧疚愈發的深重,正如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勸眼前的瑪姬了。


    也正是這時候,令人厭煩的巴克,重新回到了酒桌上。


    他一臉平靜的看著在場的眾人,微微勾起嘴角。


    這場酒局進行到這份上了,巴克也熄了跟梅爾講一些雙方之間有關的事情,來拉進兩方之間的距離的想法。


    他轉頭,開始將話題引申到自己的身上。


    關於他的創業,他的奮鬥,他在祖安是如何用如此短的時間獲得如此巨大成功的精力。


    “當時,招商局剛剛成立不久,整個祖安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當時,我還隻是一個在碼頭上扛沙包的力工,全身的積蓄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個金幣。


    ……


    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我去做了!由此,這才換來了今天如此巨大的成功!”


    巴克在上麵高談闊論,激動的講述著自己的發家之路。


    “資金是找祖安銀行借的,政策是祖安政府發布的,運作的辦法完全照抄皮城!


    你的成功,跟你本人的關係,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絲一毫,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以為是自己的能力?”


    雖然打心眼裏看不起眼前的家夥,但梅爾此刻卻不複剛才的冷澹。


    巴克口中,關於祖安發展過程當中的一些政策,一些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最後解決的辦法,這些即便巴克了解的隻是一鱗半爪,在梅爾的眼裏,也存在著巨大的價值。


    “巴克先生,您剛剛是說?工會能夠代表工人,去跟企業洽談薪資待遇?”


    見著梅爾突然的熱情,巴克隻當他是被自己的“光榮事跡”震撼到了。


    也是,任憑誰白手起家,憑借著幾個金幣,就能夠賺取到一個上百萬金幣的巨大航運企業,都足以自傲了吧。


    他很享受梅爾此刻的“崇拜”,耐心的跟她解釋著。


    “是這樣的,但工會其實也不是一群好東西。”巴克抬起自己的下巴,展現出了自己作為一代商業巨頭,應有的高屋建瓴,


    “雖然我們能夠借用他們的力量,去監管工人讓他們不要混日子,但總體來說,還是弊大於利的。


    我們有人計算過,每年因為工會,我們的支出平均要高出百分之六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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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安政府賦予工會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這對祖安的經濟發展,我覺得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像是活塞式空氣過濾器製造廠,你聽說過嗎?‘祖安第一企’,它們內部就完全不需要受到工會的監管,什麽時候,我們這些私人企業,也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祖安才算是真正的發達起來了。”


    雖然跟眼前的蘿絲小姐聊得很開心,但巴克也沒有忘記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一邊說,一邊借著談性,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而他喝了,一旁的瑪姬自然是不能落後一般的跟上。


    等到梅爾從忘我的詢問當中回過神,已然發現身邊的瑪姬臉部坨紅,整個身子都在輕微的左搖右晃。


    梅爾轉頭看向巴克,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醉意,好像剛剛喝的那些隻是毛毛雨而已。


    她不能再喝了!


    梅爾的腦中隻是剛剛升起這樣一個想法,就看到眼前的瑪姬身體子劇烈的晃動當中,猛地將桌子推搡了一下。


    巴克身前的一瓶葡萄酒就此倒下,雖然他已經竭力的去避開,但從胸口到肚子上的大片區域,還是沾染上了一片巨大的紅色陰影。


    “該死!怎麽搞的!”


    巴克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他此刻臉色鐵青,任憑誰在談論自己的光輝事跡的時候被人打斷,還意外弄了一身酒水到身上,心情恐怕都是好不到哪裏去的。


    梅爾很想痛罵巴克,但看到一旁瑪姬驚慌的、強撐著想要站起的模樣,她還是擠出一個微笑站了起來:


    “巴克先生,您別生氣嘛?瑪姬她酒量太差了,希望你不要見怪,我陪你喝。”


    “哦?”


    巴克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轉晴,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梅爾,一邊用毛巾在自己胸前輕輕的擦拭著,一邊詢問道,


    “真的可以嗎,蘿絲小姐。”


    “既然瑪姬酒量不行,我這個當姐姐的,也隻能奉陪了。


    這一次,又是讓您安排工作,又是勞煩您把我們從工廠裏帶出來,還請我們吃飯。


    這要是怠慢了巴克先生您,我們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


    原來……你不是不懂啊,也是,一位皮城的貴女,怎麽可能不懂這些東西呢?隻是之前一直看不上我罷了。


    嘿嘿,沒關係,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很快你就會愛上我的,小美人。


    巴克麵帶微笑,端起自己的酒杯:


    “蘿絲小姐爽快!我敬你一杯!”


    瑪姬抬起有些昏沉的眼睛,跟梅爾對視著,


    梅爾轉頭傳遞過一個安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瑪姬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強撐著起身要給梅爾倒上一杯。


    梅爾本想拒絕,可看到瑪姬的手已經搭上了酒瓶,那用力的模樣,好像要將自己的責任傳遞下去一般。


    梅爾還是默認了這一舉措。


    隨著透明酒液順著瓶口湧入杯中,還有零零星星從瑪姬指甲裏落下的藥粉。


    但彼時彼刻,梅爾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有著惡心笑容的巴克身上,對於即將到來的情況渾然不覺。


    倒完最後一杯酒,瑪姬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梅爾也是端起方才的酒杯,朝著巴克拱起:


    “我敬您!”


    “請!”


    巴克睜著眼睛一飲而盡,看著梅爾將這杯酒沒有一絲折扣的吞入自己的腹中,嘴角勾起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容。


    “蘿絲小姐,爽快!”


    巴克微笑著。


    不對!


    僅僅隻是喝完剛剛那杯酒三分鍾不到的功夫,梅爾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有些暈乎乎的了。


    這種酒梅爾也喝過,以她的酒量,別說是一杯了,就算是一瓶,也隻是開了個胃。


    該死的!


    怪不得瑪姬隻是喝了這麽一點,就已經頂不住了,這酒裏麵,下藥了!


    她開始還隻是當瑪姬的酒量差,因為有人喝過的緣故,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翻了船。


    “蘿絲小姐,您沒事吧?”


    看著眼前這位皮城的貴女,已經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樣,巴克的臉上愈發的張狂了。


    這藥可是他找祖安某個有著長遠曆史的製藥家族買來的,親測有效。


    一想到很快,這個高傲的看不起自己的皮城貴女,就要被自己一親芳澤,巴克的眼神忍不住的開始熾熱了起來。


    感受著自己愈發低沉的情緒,梅爾知道,自己要是再拿不出什麽反抗的措施,今天一定會在這裏吃一個大虧。


    她不再遲疑,當機立斷的從自己的兜裏拿出那那一支,形影不離帶在身上的紫色藥劑。


    隻要……隻要隨便紮在身上的哪個位置,就能奏效了吧。


    梅爾的眼睛,已經分不清,哪邊是針頭,哪邊是針尾了。


    “那是……”


    巴克看著梅爾從兜裏掏出來的東西,怎麽看怎麽眼熟。


    可隨著梅爾右手的顫抖,那針管中央不斷流淌著的一抹深紫色,讓身份地位已經足夠接觸到祖安某些內在情況的巴克心中猛地震動了一下。


    “微……微光?!”


    這不是皮城的貴女嗎?為什麽會有這種隻掌握在祖安政府手中的管製品!


    “阻止她!”


    巴克是見識過微光的威力的,如果真要被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注射進去了,他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天!


    就算能夠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裏撿回一條命,可微光這種管製品一旦在民間出現。


    整個祖安內部一定會追查到底!


    這種事情,不是哪怕任何一個灰狼能夠壓的下來的!誰也不行。


    巴克的發覺還是晚了一步。


    梅爾已經用力的抓著針管,朝著自己的身上紮去。


    可下一秒,預料當中的刺痛感並沒有襲來。


    她……刺反了!


    梅爾艱難想要把針劑的位置調整過來,可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一旁猛地從座位上暴起的身影,一把打在了她的手上。


    讓梅爾視如生命般的微光試劑,瞬間脫手,跌落在地上。


    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響,妖冶的紫色藥劑流淌了一地,梅爾的心徹底的沉到穀底。


    “呼!呼!”


    大口的喘息聲,暴露了巴克此刻心情的不平靜,他接連後退三步,背靠著身後的牆壁,死死的盯著地上那攤微光試劑,


    “幹……幹的漂亮,瑪姬。”


    瑪姬?


    這個名字,將梅爾有些混沌的精神猛地驚醒。


    眼前的視線好像又變得清晰了一點點,梅爾癱坐在椅子上,抬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身旁。


    這個在見麵的一眼,就蹦蹦跳跳元氣十足的少女,這個出身貧寒孤身一人遠赴祖安尋求出路的掙紮者,這個事事會為了自己考慮,會親切的叫自己的姐姐的小家夥……


    也是啊。


    這個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一個沒讀過什麽書,跑到祖安來打工的皮城人怎麽可能懂得那麽多,還跟自己頭頭是道的分析目前祖安的整體情況?


    憑什麽一個皮城人能夠得到一個心腸歹毒的祖安老板的信任,還能約出來談工作上的事情?


    惡意被包裹在善意、天真、窮困、質樸、親近這一層層的糖衣之下。


    其實……梅爾也知道,是自己害了自己。


    探究皮城民眾為何要逃亡祖安,梅爾的目的本身就賦予了瑪姬這樣一個有著特殊經曆的人以一層光環。


    縱使想的再明白,梅爾也還是忍不住朝著瑪姬詢問道:


    “為什麽?”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啊,我甚至還想著帶你去皮城享受美好生活的啊,我是那麽的心疼著你、喜歡著你啊。


    瑪姬的眼神很平靜。


    我本以為祖安是一片潔淨的樂土,結果卻碰上了這樣的人渣,都一樣。


    無論是皮城,還是什麽祖安,都一眼。


    接下來,什麽皮城的貴女,還不是要像我一樣的,被一個祖安人玷汙?


    都一樣的。


    料想當中,心急火燎的巴克並沒有看見,此刻擺在瑪姬眼前的,是一個神色陰沉,在原地不斷踱步的身影。


    巴克現在看上去真的很焦慮,額頭凝成一個川字,口中不斷的都囔著,碎碎念著,好像隨時都要大禍臨頭一般的感覺。


    “不行,我得跑……”


    巴克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一個皮城的貴女,憑什麽能夠擁有管製品微光防身?


    特別是她還是通過那條渠道,這才傳到他的耳朵裏的。


    難道……渠道的事情,已經被上麵發現了?


    巴克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自己身上的狼狽模樣都顧不上了,拉開房門,飛速的朝著樓下衝去。


    “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我先去皮城躲一躲,看看風頭再說。”


    “巴克先生?”


    餐廳的侍應生在身後呼喚了一句。


    “啊!”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巴克捂著自己的肚子貼地在地上滑行出了好長一道的距離。


    侍應生剛想大喊,可映入眼簾的一席灰衣讓他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要見杜朗!我是被賽維卡大人接見過的,我的巴克勻速對祖安有重要的意義!”


    一記手刀精準的打在巴克的脖頸,將他擊暈了過去。


    “走,去抓下一批。”


    今夜,整個納比區風起雲湧。


    從祖安抽調出來的絕對精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完成了對這片區域的接管。


    任何人、任何勢力,不得反抗,違者一並抓捕!


    ……


    天亮了。


    今日的納比區,無論是皮城民眾,還是祖安民眾,從家中走出的時候,心中總是帶著些許的忐忑。


    昨天晚上的動靜不算小,在這片區域大洗牌的過程當中,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街麵上巡邏的灰狼,至少增加了三倍有餘,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場麵,著實讓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居民感到有些害怕。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曾經納比區還沒有完全開放的那一刻,白天管製,夜晚宵禁。


    相較於行事瑟縮起來的皮城民眾,還是有大膽的祖安民眾上前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得到的答桉無非是一切照常。


    大家一路小聲的交談著,奔赴了自己工作的地點。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人都來齊了,上班時間也到了,眼前的機器也沒有開工的意思。


    正當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老板們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跟大家宣布,今天不需要工作,但大家需要聚集在單位上,看一場法庭轉播。


    法庭轉播?


    這個新鮮的名詞倒讓所有人心中升起了濃烈的好奇,但跟法庭有關,應該是這幾天傳的沸沸揚揚那個事情吧。


    這可真是一場大手筆,整個納比區全麵停轉,就為了讓大家看一場好戲?


    不過沒有人會拒絕這個,畢竟帶薪呢。


    納比區法院,隨著鍾表劃向八點整。


    穿戴整齊的維拉斯深吸一口氣,將卷宗夾在自己的腋下,從幕後走向前台。


    整個納比區法院上層,稍微有點影響力的,全軍覆沒。


    隻餘下她,勢單力薄一個人,因為還算有點正義感,被那位大人留了下來,主持今天的審訊、定罪工作。


    法桌之上,現在已經坐了兩位陪審員。


    其中一位,是目前祖安總工會的副會長,布朗寧閣下,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看向維拉斯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鼓勵。


    另一位,則是在目前整個皮城企業當中,最具有影響力的尤金先生。


    他的狀態就要差得多了,滿頭大汗的,頭都不敢抬起來,顯得心虛不已。


    “審判長。”


    維拉斯頷首示意,順利落座。


    坐在法桌的正中央,維拉斯將目光一路往下。


    原告席“迪倫”。


    被告席“巴克”。


    雙方的辯護律師都已經到場。


    今日,納比區第一桉,正式開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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