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瞳?!墨之妄聽見這個名字後心中便是一驚,那片墨竹林的立碑人,就是月瞳,原來是天劍山的創派祖師!


    墨之妄臉上的神情未變,聽著胡漢三繼續說:“咱們祖師爺和天可汗這一戰是在西陸,就留下了兩個戰後的遺跡,一個,便是鎮壓了天可汗魔龍真身的天劍山脈,另一個,就是這個不鳴山。所以,這不鳴山的怨氣不是什麽陣法殘留,而是當年兩大高手間的元力氣息交匯處!”胡漢三說了這麽大一串後又喝口了水,接著說,“不過這不鳴山是在天劍山和薩篤門的勢力範圍交接處,薩篤門可是和天劍山爭了好幾次都铩羽而歸,這次,怎麽想著聯手?而且山門還同意了。”


    墨之妄搖了搖杯子,隨便提了下:“聽我師兄說,說因為理虧。”


    “理虧,不會吧?”作為知情人的胡漢三卻笑著搖頭,表示不信,“這世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理。恐怕是不鳴山出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山門是要拉薩篤門的人當炮灰。在說了,你這老狐狸也不可能和別人分享什麽戰利品,不是炮灰也必須是炮灰。”


    “哎喲,胖兄這麽理解我啊。”墨之妄笑了笑,拿起茶壺搖了搖,“老狐狸的爪子裏呢,現在有一個名額,去不鳴山的名額。”


    “那感情好,當然給我啦。”胡漢三很理所當然地把手中的茶杯伸過去。


    墨之妄挑了下眉,給胡漢三把茶倒上,說:“不鳴山把元力上限定在了侖靈境,你現在還是定元境,雖然是大圓滿但尚未突破,可是很危險的,你確定要去?”


    “當然!”胡漢三將這杯茶一飲而盡,然後說,“其實吧,我並不想在天劍山久待?”


    “為什麽?”墨之妄疑惑了,“你前天不還說這裏挺不錯的嗎?”


    “是挺不錯的,可以係統地學習很多關於元力的知識,比我在外麵摸爬滾打這麽些年都要好。但是吧,太規矩了。”胡漢三把空茶杯在桌子上轉了起來,“我草莽出身,和這些東西格格不入。而且,就算我在這裏待下來了,就算我混得不錯,終究沒有出頭之日,頂多以後找你走後門得些資源。但這麽個大門派,人才濟濟,我能得到多少?還不如出去自己闖個名堂出來。”措意他輕佻的一笑,“所以這種可以撿漏的事,我當然不能錯過。”


    墨之妄也不由得笑起來:“你這話說得頭頭是道,還真聽不出是個走野路子的人。”


    “喂,走野路子的人也會讀書的好嗎?”胡漢三皺了皺肥額頭表示了抗議,然後又說,“倒是你……這次出去的人肯定都是年輕一輩的精英,你為什麽想找我?”


    “那些人可能的確是精英,但是我沒和他經曆過生死。關鍵的時候,這後背還是要交給生死兄弟才放心。”墨之妄吃了塊牛肉,也給胡漢三夾了塊,“而且如果遇到什麽好東西,我們也可以自己分享嘛。”


    “哈哈哈,你這老狐狸太沒真心啦。”胡漢三笑著抖起雙下巴,然後壓低聲音說,“你這是想找個同夥分賬吧?”


    “不不不,”墨之妄豎起一根拇指搖了搖,“這是正大光明的買賣,要叫合夥人。”


    “合……夥……人?”胡漢三琢磨起這個名字,“很好!很漂亮!我喜歡!”然後他便開開心心地吃了盤中的牛肉。


    走時,樓道傳來腳步聲,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了上來,墨之妄一眼就看見了無樞,無樞也一眼就看見了他。


    “你這破黴運,冤家路窄。”胡漢三低聲嘟啷著搖搖頭,安心吃牛肉。


    “好巧啊!”墨之妄決定主動出擊,吊兒郎當地坐在那裏,笑嗬嗬地揮手,“無樞師侄。”


    桌對麵的胡漢三笑著搖搖頭。


    墨之妄都打招呼了,無樞再不情願也要硬著頭皮過來,然後還要行禮,說:“見過墨二師叔。”他現在是站著,而墨之妄是盤腿坐著,他這說是行禮,卻給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墨之妄很鬱悶那個“二”字,直接不看他,撇過頭去喝茶,也不客套什麽“請坐”,一副開玩笑的樣子隨口問:“這是來帶我去刑部羈押所的嗎?“


    無樞一聽這話眉頭就皺了,心裏自然不爽,墨之妄不讓他坐他還不能坐,所以更不爽,跟在他身後的一群刑部的人自然也不爽,有人就冷笑了下,說:“師叔運氣好,得了個好差事。雖然不知道會不會立大功,不過就算是立了大功,這功也大不到可以抵消殺人罪的地步。”


    墨之妄喝著茶,心裏歎氣,覺得這人說話很不聰明,直接挑明了有什麽意思,不過他也感覺到了這二樓的氣氛一下子就壓抑了,周圍的弟子都悄悄地離遠了。


    然後墨之妄隻笑著說了一句:“這是哪裏來的小徒孫,一點山門規矩都不懂,隨隨便便就插話。”


    那人頓時火爆,一口氣咽在嘴裏,但無樞製止了他,朝墨之妄說:“師叔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這些俗禮的。”


    “這可不見得。”墨之妄一口否決,依然沒有看無樞,“你們都是刑部的人,應該知道山規《內門守則》第五百八十三條,背一下。”


    無樞眉頭皺得更緊,沒說話。


    “忘了?”墨之妄斜看他一眼,“要我背給你聽?”


    “記得!”無樞咬牙低吼,“根據《內門守則》第五百八十三條,凡山門弟子,需尊師守禮,除自有派係內的行禮外,外門弟子見內門弟子需行禮敬兄長之禮,見親傳弟子需行禮敬叔伯之禮,見長老需行禮敬師長之禮;以此類推,內門弟子見親傳弟子需行禮敬兄長之禮,見長老需行禮敬師長之禮;


    若有違者,輕則罰處刑部羈押所羈押五日及以上閉門思過;情節嚴重者,處於刑部禮棍三十大板及以上體罰;屢教不改者,逐出師門!”


    剛才那個說話的弟子一下就慌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無樞呼喊:“師伯……”然後便被他的同伴一下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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