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劍殿的大門緩緩的打開,又緩緩的關閉。無颯站在奉劍殿高大的石門外,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眼這道石門,目光似乎是穿透了石門看見了裏麵那個蕭索的背影。最後他終於還是歎息著,離開了這裏。


    奉劍殿外的大廣場已經恢複如常,所有的傷痕都被修複了過來,和之前一模一樣。山風依然吹蕩著這裏的草木,陽光將山林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占據四分之一的廣場。一切如舊,看樣子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無颯順著山道的石階拾級而下,然後在這林**的盡頭看見了另一個影子。他未有停頓,繼續往前,最後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默契般地停住了。


    來人是訶音。


    “親愛的師叔,我很好奇。”訶音微微笑著看向無颯,“當年,師姐被封印,師父去閉關,廢物師兄終日爛醉如泥。你對我說,山長之位非我莫屬,給了我很多極具誘惑的條件,讓我去當那個傀儡。


    當時我以為,一直和藹可親的師叔你,原來是個大人物啊。不過現在,師父重新出來之後,你又是第一大忠臣。


    看不懂,真看不懂。”


    無颯也是淡淡笑著看著她,說:“我對山門之心從未有變,我對師兄之心也從未有變。”


    訶音點頭,說:“對啊,師叔你為山門操心了這麽多年,也該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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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劍殿的大門再次被打開,這次走進來的是訶音,而月風華依然是坐在那張輪椅上,靜靜地看著天阿劍。


    訶音向著月風華走去,在靠近月風華背後幾步的距離處停下,恭敬地行禮,然後喚了聲“師父”。


    月風華淡淡開口:“你去南陸這麽多年,可有什麽收獲?”


    訶音抬頭看向月風華的背影,說:“找到二師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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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之妄走在通往奉劍殿的林**上,感受著此刻的寧靜。從這裏,透過樹幹間的縫隙能夠看到下方,那稀薄的雲霧之下,是整座天劍山的殿宇樓閣。它們在這陽光之下,雄偉壯觀。


    如果不是天劍山上上下下的醫館裏還躺著那麽多傷員,如果不是好些房屋還在搶修,這裏真的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事情已經過去,就沒有必要再感懷了。”殘魂在他的腦海裏說,“從此以後,天劍山已經不同了,你也已經不同了。”


    “是啊,天劍山大變樣了,連權利層也大變樣了。”墨之妄慢悠悠地說著,在得到山長召見他的通知之前,他已經知道了天劍山最新的人事調動,“師父跟著師伯叛變了,自然是由上任山長回來繼續當山長。而天劍山的長老會有十個大長老,但是真正管事的就隻有五個:中書、執法、執劍、執典,以及首席。


    新的任命中,師兄他調任為新的中書大長老,統管山門的內務;


    原來由師兄擔任的執法大長老的位置就替換成了無穎,但是誰都知道,在新的架構下,無穎這個執法大長老能夠調動的權利肯定不如當初無頗在的時候。


    羅長佑因為毒還沒有清除,退入了太上長老,由他的徒弟司徒盛破格提拔為新任執典大長老,司徒盛和師兄之間的交情可是遠遠好過無穎。


    原來的執劍大長老岱欽倒是留任了,據說是師兄力保下來的。


    最後,相當於天劍山‘首相’的首席大長老之位,原來的無颯也退位了太上長老,新任的首席大長老竟然是訶音師叔。而且,她還同時擔任了一直空懸的禦龍大長老的位置。


    禦龍大長老可是統管天劍山上上下下的陣法要務,就相當於她一個人就控製著整個天劍山的護山大陣。


    不管從哪方麵看,現在的天劍山,又重新回到了山長一脈的手裏,混亂了一百多年的權利均衡局麵算是終於有了結局。”


    “也不管從哪方麵看,天劍山的確後繼無人了,連個像樣的陣修都沒有。”殘魂說,“或許你們的太上長老裏還有幾個老家夥,但是四百歲以下的主要戰力裏麵,就隻是一群看上去比同齡人境界更高的武夫。


    陣修的位置就隻能用龐大的符修和器修來湊。如果沒有天阿劍,天劍山以什麽立足?”


    墨之妄微微挑眉,說:“你好像忽略了我。”


    殘魂很不客氣地說:“你當然要忽略,你連人都不是。”


    墨之妄瞥了瞥嘴,有點無力反駁,然後說:“雲門倒是陣修很多,但是不也一樣算不上第一嗎?陣修是需要時間來布陣的,真火拚上了,還是需要靠肉搏的。”


    殘魂並不認同:“匹夫之見。”


    “不和你爭這些無聊的東西了。”墨之妄擺了擺腦袋,“你說,便宜師公找我來幹什麽?”


    殘魂想都不想便回答:“除了天阿劍,你以為還會有什麽?”


    嬉笑間,墨之妄穿過山林長長的陰影,進入到了陽光之下,走到了奉劍殿的大門之外。


    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奉劍殿高大的石門向著裏麵緩緩地打開,強烈的陽光從這裏向著大殿裏麵射出一個長長的“金字塔”,“金字塔”的尖端停在木製的滾輪之下。那個老人的背影就這樣出現在陽光的盡頭,顯得異常的孤獨。


    墨之妄默默的走了進去,殿門在他的身後關閉。然後月風華的聲音響起:“來了,就坐下吧。”


    在月風華的身旁,有著另一張椅子,隻不過不是輪椅。墨之妄禮貌性地應了聲“是”,便走過去坐下,盡量讓自己顯得很正經。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能夠揮動天阿劍的,隻有月家人。”月風華的目光從天阿劍上緩緩移動向墨之妄,石台上的光華照亮著他的側顏,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神聖,“所以,你也是月家人。”


    墨之妄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月風華說話這麽開門見山,也沒想到這一上來就會報出自己的身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知道你的母親是南陸巫族的人嗎?”月風華也不管墨之妄的反應,直接發問。


    “沒錯,你是異族,我也是。”——下一章《最後的月家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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