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雲亭站了出來,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反喝回去:“蠢貨!”她這一聲聲如洪鍾,足足震懾了一大半的軍隊,阻止了軍隊們的嘲笑,然後她繼續說,“看不出來嗎?這是五元亂象!”


    “五元亂象?”眾人竊竊私語,在場的都人都是元力修士,他們早就經曆過從普通人向元力修士轉化的“歸元劫”,也都知道什麽是“五元亂象”,但是這個劫離他們已經太過遙遠了,遙遠到他們都已經認不出這是“五元亂象”了。


    更何況,雲詩作為天下聞名的陣修,早就應該經曆過“歸元劫”的,為什麽現在還會散發出“五元亂象”呢?簡直太令他們不可思議了。


    “雲詩,作為天下第一的陣修,自然應有天賜之劫。”雲亭緩緩地說著,目光如炬,“我們雲家家主的尊嚴,縱然是淪為了階下囚,也容不得爾等宵小之徒來玷汙!”


    雲詩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姑姑,雖然在此刻雲亭作為雲家的代表,保護了雲家最後的尊嚴,可是一切都已無法改變,無法改變雲亭作為叛徒的事實。所以她依然未發一言,隻是麵無表情地進入了鐵皮馬車,自己把大門重新關上。


    當鐵皮馬車關上的那一刻,那些讓人怯步的“五元亂象”便終於消失了,可是過了很久很久,仙華盟都沒有人敢來拉走這輛馬車。所有的人,便靜靜地站在了這雲城之外,站在了這晨光之中,卻是等待得無比的寒冷。


    白蘇羽表情肅然地騎在高頭大馬上,他看著鐵皮馬車,一動不動,隻等後方有傳令官向他傳來了一張符旗後,他才是像是終於得到了許可似的,驅馬向前,徑直走到了鐵皮馬車麵前,將符旗牢牢地插在了鐵皮馬車的門縫裏,似乎是有一道光明閃過,整個鐵皮馬車便終於是被徹底封住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黑暗感都消失了。


    然後白蘇羽才將這輛鐵皮馬車重新架在了自己騎的馬上,他親自來當馬夫,將這輛馬車給拖了回來。仙華盟的軍隊至此終於是炸響了歡呼,歡呼他們的勝利。


    同一時間,雲家家主被伏的事情便傳遍的了四陸四海,仙華盟列數了雲詩的無數罪狀,如身為神裔,如勾結宏天教,如陷害仙華盟勇士……不勝枚舉,彷如她過去曾經做過的一切,都與現在的她的無關,她就隻能是這麽個十惡不赦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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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之妄根據昨日胡漢三向他講的情況,沿著竹林深處的小道緩緩地往前走,去尋找那一處禁地。越是往著深處走,此間的迷霧便越是濃厚,明明是大白天,卻更像是行進在黃昏。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墨之妄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黑暗,這種感覺和另一個“墨之妄”給他的很像,卻又極為不同。


    在這處迷霧中走著走著,他突然看見前方出現了一處陰影。一直是趴在他腦袋上的喵球立刻警覺了起來,都探出了爪子,墨之妄趕緊說:“別別別,冷靜點,當心抓到我!”


    於是喵球很抱歉地低低喵了一聲,跳到了地上,跟著墨之妄繼續前進。


    雖然眼前的這個陰影出現的很詭異,但是墨之妄並沒有感覺到過多的緊張。畢竟現在才剛剛開始,後麵的未知還很多,如果他現在就已經緊張到死了,後麵的路還怎麽走啊?況且,這個陰影並沒有讓他感受到威脅。


    作為曾經是登上過鴻蒙境界的人,這一點臨危不亂的膽識,他還是有的。


    他緩緩地走向了前方,走向了陰影,看著這個陰影的輪廓在迷霧中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最後他停步了,因為他終於是看清了這個陰影的樣子——這,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大石頭,是一處界碑,上麵重重地雕刻著兩個大字——“禁地”。


    這兩個字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這原本應該是用朱砂塗得滿滿的兩個大字,現在已經隻剩下斑駁的紅色了,若不是這兩個字在石頭上刻得很深,恐怕是早已經風化。但是墨之妄能夠感受到這座界碑身上還殘存著某種能量,讓這個界碑在現在看起來還透著滿滿的威勢,威懾著走到這裏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緩緩地向著界碑靠近,仔細地辨別著在“禁地”兩個字下方還殘留的一些斑駁的小字。這些字體很像是南陸的古體字,和東陸的字有一些相像,以他的能力就隻能認出一些了,大概的意思是:“亡靈之地,生人止步!”


    這讓墨之妄想起了當初他去帝陵時看見的那個界碑,那個碑倒是比現在這個還要嚇人一些,那個碑上直接就寫的是:“吾皇安息之地,擅闖者死!”所以,現在這個碑上的小字,在他看來,完全沒有恐嚇作用。


    他又緩緩地轉向了界碑的後方,想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然後他的眼睛驚得瞪了一下,猛得又閉上眼睛,用手按住了眉頭。


    “喵?!”喵球很關切地在他的腳下亂蹦亂跳,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向著喵球擺了擺手,向它表示他沒事,然後他再次抬頭,看向了界碑上麵。


    這個界碑的後麵,赫然就刻著一個法陣,正是之前他在月風吟的書房裏看見的那個法陣。隻不過,這個法陣給人的衝擊更強。在書房時,他要看一天才會頭暈,到了這裏,隻一眼便讓他像是頭被針紮了一樣。很有可能,書房裏那個法陣就是月風吟從這裏拓印下來的,這是本體,自然威力更盛。


    但是,墨之妄隻是被法陣衝擊了一次之後便好像產生了抗體似的,他現在再看這個法陣時便已經沒有那種如針紮大腦的感覺了。那麽,很有可能在這裏的法陣也不是本體,真正的法陣是在謎瘴的深處。而他,也終於是在這一片寂靜的竹林裏,聽到了其他的聲音,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細密的腳步,如同祭祀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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