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溫潤如玉又漆黑如墨的長劍,在這沒有元力的世界裏卻閃爍著奇妙的光華。雲詩一直在馬車裏等待著,就是在等待這個時刻。


    因為長安地下裏的那些蒼穹天碎片是不可能被辰燁給移到這裏的,能夠動用那裏的力量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需要一個媒介,沒有什麽,是比皇族血脈更好的媒介了。


    所以這裏唯一的陣眼,便是辰燁!


    “唰”的一聲,雲詩手中的長劍刺入了辰燁的肩胛骨,這是非常精準又狠戾的一劍,直沒入柄,刺得便是辰燁這背後的“雙翼”張開的地方。


    雲詩麵無表情,而辰燁卻瞪大了雙眼,似乎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雲詩竟然有著這樣的身手。


    但是隨即辰燁的雙眼便爆發起金色的光華,他身後著對本來即將凋零的“雙翼”陡然一震,強大啊的力量便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順著劍刃反衝向了雲詩!


    雲詩的身體本來就不算好,現在能夠施展出這一劍已經是傾盡了了一切,根本不可能再承受住這樣的反衝力道!


    墨之妄猛地就橫刀斬殘了要了攔他的貼身護衛,隨後就是一個縱身撲向了雲詩的方向,搶在了辰燁體內力量爆發的前零點零一秒的時間裏,準確地躥到了雲詩的身前,將雲詩緊緊的護在了懷中,用自己的後背擋下了這場強大的風暴!


    轟!


    強大的力量如颶風一般席卷了整個秋日祭壇,煙塵肆虐,在一瞬之間便淹沒了整個祭壇,也淹沒了祭壇方圓五裏的土地。


    但是這一場風暴突然而來,也突然而去,餘下的,便隻有一片狼藉。


    人們從灰色的泥土下掙紮著坐起來,方圓望去時,更多的便是已經混雜在了灰色泥土中的毫無生機的屍體。


    今日從長安出發,浩浩蕩蕩而來的十幾萬人,如今是十不存一。


    存活下來的人立刻就開始尋找著自己的親人,但是這周圍的屍體千千萬萬,他們需要將這些屍體一一扒開,這要找到何年何月。找到的,也極有可能就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於是便是響起一片哭嚎。


    這是一片被遺棄的土地,沒有人會來幫忙拾撿屍體,也不會有人會去顧及到傷員。


    站在高台上的人,便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你們的皇帝去哪裏了?!”程七雪抓住了一個羽林衛就怒吼起來。可是這個羽林衛卻隻是衝著她傻笑,就跟個神經病似的,根本無法問出來什麽,她便隻能將這家夥給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然而剛才跟螞蟻一樣湧向這高台的羽林衛們,也是在那場颶風中首當其中,整個高台上現在能夠找出來的活的羽林衛,恐怕不到十個。


    而另一邊,真正擋在第一位的墨之妄正伏倒在地上,麵色蒼白,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隻是他的那一身衣袍是徹底毀了,裸露出來的後背全是焦黑的皮膚和肉塊。


    結界的餘力尚未散去,雲詩隻能用最老式的方法以銀針來控製住墨之妄的傷勢,剩下的,還得靠墨之妄自己的修複能力。不過他的背後皮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神裔終最強的血脈在這個時候是發揮到了極致。


    但是雲詩撫摸著墨之妄蒼白的臉頰,眼中的擔憂卻並未減輕。


    程七雪看著這個時候的雲詩,她從她的背影中看見了她見過的無數次的那種孤獨,而這次,終於是摻雜進了一種“溫情”的東西,她認為這是不該出現在雲詩身上的,讓她有一些恍惚。


    “程大小姐……”郯謇背著昏迷的郯銜走向了程七雪,但是他的目光已經看向了雲詩。


    程七雪不知為何有些警覺地攔在了他的麵前,說:“郯少主有何事?”


    郯謇的目光從雲詩的背影裏收了回來,轉而對程七雪說:“程大小姐沒注意嗎?這片土地已經被封印了。”


    “什麽意思?”程七雪微微皺眉,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兵修,並不是很敏感這什麽陣法結界的。


    但是郯謇是個劍術了得的器修,他說出這樣的判斷,那就一定是這周圍發生了什麽變化。


    “的確,剛才的那一場結界好像是消失了,可是並沒有完全消失。”郯謇說,“這些力量隻是被消散在空氣裏,減輕了對我們的壓製,事實上,我們依然是在這個結界裏。我想,雲大先生應該比我更了解。”


    他說這話時,再次看向了雲詩。


    而程七雪再次移步擋住了郯謇的目光,因為她對郯家人由始至終都不信任,處於某種私心,她也不想讓郯謇去打擾雲詩和墨之妄。


    但是這時,那淡淡的聲音卻從她的身後傳來了:“對,我們依然是被困在結界裏。”


    程七雪側身看向雲詩,便見雲詩並沒有看向他們這邊,她的目光依然是在墨之妄身上的傷勢上,隻是,她的手握住了她的那把墨玉劍。


    “這就是蒼穹天的力量,即使是一點點來自碎片的微弱力量,也足夠毀滅掉一片土地。”雲詩緩緩地說,“要想真正的從這裏解脫,我們就必須將這股力量回手到蒼穹天的碎片裏。”


    “回收?你是說回長安?”程七雪驚訝地問,“長安是那小皇帝的地盤,我們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沒有辦法出去,當然就隻能回去。”郯謇麵無表情地說。


    “我們?”程七雪看了眼郯謇,看了眼郯謇背上昏迷不醒的郯銜,然後又看向了高台之下寥寥的人群,“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殺回城去。”


    “不是殺回去,是偷偷地潛入回去。”郯謇淡漠地說,“我們現在先休養一會兒,等我伯父醒了,他會告訴我們長安城最古老的一條地道,也是我們回去的唯一一條路。”


    “最古老的地道?”程七雪起了好奇心。


    但是就在這時,高台的另一邊突然就爆發出了巨大的慘叫聲,不,不是慘叫聲,而是瘋狂的叫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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