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的眼光掃遍實驗室,朝著關押喵大人和眾多動物的房間走去。


    忽閃忽閃的燈光下何平就像暗夜遊俠,踩在碎玻璃渣上響起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響。


    走到試驗台的時候,看到實驗台上幹涸的血,淩亂的血印映在眼中仿佛看到一個人垂死前死亡掙紮,視線順著血流向下,耳朵中回響著鮮血滴落的聲音,蹲下身查看地麵上的血跡。


    “這是奧克的血,為什麽單單他被殺?”何平心裏沒有對這個哈巴狗一樣的人有任何憐惜,出國進修回來,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多識給自己取了奧克這個名字,原名是什麽何平也沒心情知道,也不會在意。在意的是為什麽單單奧克會被殺,而戴眼鏡的白大褂傑恩去哪了!


    戴眼鏡的白大褂叫傑恩,是實驗室的負責人,而奧克是他的副手。實驗室被偷襲後,張覺的部下就及時趕到,回複的結果是實驗室設施被破壞,奧克被殺,傑恩被變異獸吃掉,屍骨無存。


    何平潛意識裏對這一切都不相信,更感覺可笑,如果不是雷烈讓他查變異獸以及喵大人的事,他都不屑在意這些,保護雷烈將軍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從血跡總結出的答案來看,奧克死亡前遭受到逼供,而是誰在逼供,為什麽逼供可能是個謎了,這個迷因為變異動物而起,恐怕還需要由變異動物來解開。


    何平站起身朝著密碼門走去,密碼門半開著,穿過密碼門就看到被砸破的鋼化玻璃窗。鋼化玻璃灑滿一地,窗戶的框架還牢牢的密合著。扳下牢牢卡著的卡扣,玻璃窗框架沒動,用手稍微用力的拉了下,依然沒動。


    閉上眼睛,房間裏生命垂危的動物有氣無力的臥著,一聲聲呻吟從角落裏傳來。如果要逃出去必須扳下窗戶上的卡扣,而這個窗戶是電動的,還需要一個遙控器,因為窗子周圍沒有任何啟動窗戶滑動的摁鈕。卡扣被扳下來,而沒有遙控器怎麽打開窗戶?


    “有人故意放走這些變異動物!”何平猛的睜開眼睛,意識到背後一個很大的陰謀。


    何平正要走出密碼門,回頭看了眼窗戶,猶豫下又走回窗前,探出頭向下望,地麵融進漆黑的夜色中,即便跳下生死難料,是什麽給了變異貓這麽大的勇氣不顧一切的往下跳。此刻,何平對這個未曾見過的變異貓有些好感,甚至有些讚賞。一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必然是大義,更何況是一隻貓。


    轉身離開後靜步來到信息存儲室,實驗室的資料大多集中在這個房間。玻璃門已經被砸破,各種設備遭到破壞,信息也被清除,想從中查出什麽來已經沒有可能。


    何平進入房間就感覺有些異樣,雖然已經遭到破壞,但地麵留下的爪痕和牆麵上留下的爪痕像是打鬥時留下的痕跡,而且是貓留下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麽他對貓的動作和痕跡格外了解。


    蹲下身用指尖輕輕劃過牆麵上的爪痕,仿佛看到一隻貓躍上牆後用力一彈淩空翻轉,“喵噢!”一聲後的一口鎖喉,一隻動物拚死掙紮,而它死死不放。地麵上的玻璃渣明顯有一片空白。


    “它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何平帶著疑惑站起身,視線掃動著每一個可疑的地方。


    他的視線在彈出的格子上停留下來,“u盤!”何平自然知道這個格子的作用是什麽,沒有奧克的密碼是不可能打開的,因為奧克才是信息的負責人。至於傑恩,他負責實驗的進度,為什麽這樣分配責任,何平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奧克的死難道跟這個密碼有關?這u盤又有什麽秘密?


    實驗室內的任何一個東西都有編號,要找到u盤隻需找到編號,找到編號後可以讓一個計算機高手追蹤u盤插入電腦的ip位置,這樣就可以把盜取u盤的人尋出,奧克的死因說不定就可以找到答案。


    至於奧克的死和傑恩的失蹤,軍方也沒有太過於追究,畢竟這麽大的事終須一個替罪羊。而將軍需要明白這一切的真像,何平就需要把這一切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不公諸於眾。


    何平沿著樓梯走下,周圍死一樣的寂靜,像是沉寂多年的古跡。到達之前進入的窗口後,側身站在窗戶邊觀察窗外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後,閃身跳出窗外,悄無聲息的落地後又掃視下周圍,快步進入叢林消失在夜色裏。


    何平剛離開,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睛眨動幾下,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何平的住處是軍部分配的三室一廳的房子,線條明朗、簡潔舒適的現代裝修風格,臥室裏放了一張床一個衣架和一個矮書桌,書桌簡約的就一塊平滑的淺黃色實木板和垂直的四條腿,上麵放著一個筆記本,桌角的花瓶中插著數根柳枝,看上去很優雅舒暢。一個房間陳列著各種健身器材以及槍械刀具,另外一個房間是書房,書架上整齊擺放著各種軍事、格鬥、現代化裝備以及文學方麵的書,書桌上放了一本《喵大人曆險記》,可能自己喜歡貓,喜歡像貓一樣安靜,偶爾翻閱下。


    早上六點鍾起床鍛煉後,換上軍裝,帶上墨鏡,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衣領。雷烈最近開些軍事會議不需外出,所以何平可以用這些時間調查實驗室和變異動物的事情。


    從電梯出來後,站崗的士兵立正敬禮,何平象征性的回禮,並道一聲“辛苦了!”,來來回回的長官們也會象征性的敬禮,何平也一一回應。除了將軍雷烈外,所有人都對何平保持敬意,不光是因為雷烈對何平的重用,他的雷厲風行的性格及淩厲的手段更讓人畏懼。


    拉開自己專用的吉普座駕車門,緩緩行駛過升降杆,一腳油門車子飛速進入街道,沒入車流之中。


    何平在一處老公寓前停下,路剛修整,兩邊的楓樹曆經了數十年的風霜依然蒼勁,車流很少,是個適合散步的古風街道。


    上了二樓之後,一個斑駁的鐵門緊鎖著,如果不知道這裏住人,倒懷疑這鎖因為生鏽還能不能打開。


    ‘咚咚、咚、咚咚’何平握起中指敲門。


    “帶酒了沒啊!”一個固執老頭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何平不回答,隻是筆挺的站立著等鐵門打開,墨鏡之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鐵門嘎吱吱——打開,鐵鏽摩擦的聲音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一個頭發花白亂蓬蓬的,白胡茬掩蓋住了嘴角下巴和側臉。牙很白,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怕口臭而專心刷牙,眼睛中閃耀著智慧的亮光,眼角的眼屎一邊走一邊抹。粗布麻衣麻褲很寬鬆,顯得老人有些瘦弱。


    老人扣著眼屎隻是盯著何平的手,“嘖!”砸了下嘴,失望的轉過身,說道“沒帶酒別往我這來,弄的跟你很熟似的。”


    何平側身進入屋內,輕輕把門關上,怕用力把門上的鐵鏽震落下來灑到自己身上。


    “二爺,有個u盤被盜,想請您追中下位置。”何平跟著老人來到他一個破舊的電腦桌前。


    這老人叫二爺,是軍方的信息情報人員,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離開軍隊,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隻領取些度日的補給,一年給他幾十萬的生活費和分配的房子都一一拒絕。隻喜歡喝酒,雷烈經常來看望二爺,每次來都帶很多補品,以及生活用品,二爺隻是看上去清苦,不少吃不少用,隻是邋遢的讓人以為是乞丐。他對何平雖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但心裏很欣賞這個像自己孫子的年輕人。何平空閑的時候也會給二爺帶些生活用平和酒,二爺看到有酒的時候滿臉歡喜,一邊吱吱吱的飲酒,一邊說些讚揚何平的話,兩人沒有太多的言語,二爺不願意多說,何平也不喜歡問。每次來何平了解二爺有什麽困難和所需,解決後就會離開,二爺不送,何平跟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


    “臭小子,上次給你怎麽說的,你家將軍那有好酒,帶來些,帶來些,酒呢?”二爺撓了撓頭,想起酒來心裏就癢癢。


    “將軍說讓您少喝酒。”何平隨意的站著,透過墨鏡看著有些焦躁的老頭。


    “嘿,嘿,你別拿雷烈說事,是我讓你給我帶酒。你剛才說什麽事來著?沒法弄,沒酒沒法弄!”二爺撥楞著頭,像是生氣的小孩。


    何平低頭看了下淩亂的布沙發,這是每次雷烈來坐的地方,上麵能聞到灰塵的味道。何平不在意會不會有灰塵,坐下後雙手交叉拖著下巴,說道“將軍有一件國宴用酒,我請他給我兩瓶,下次給你帶來。”


    “嘿嘿嘿,你下次什麽時候來,別跟他說是我喝的,就說你自己喝的,年輕小夥子喝酒更有陽剛氣,我看著你就喜歡,那一件都搬過來。”二爺眼睛眯成一條線,用手拍著何平的肩膀教授怎麽說話。


    何平淺淺嘴角揚起,陽關般的笑容讓昏暗的室內變得溫暖,“二爺放心吧,就這兩天,我最近有個事要忙,先幫我查下u盤的位置。”


    何平把手下秘密查來的u盤編號從上衣內袋裏掏出,遞給二爺。


    二爺急忙接過寫著u盤編號的一條紙,長時間喝酒手有些顫抖,認真的查看著,像是爺爺接到孫子的獎狀,認認真真的讀著每一個字。


    電腦看似破舊,都是軍方最新配件組裝而成,這些都是何平按照二爺要求運來的。二爺顫抖的手,觸摸到鍵盤後一下子變得靈活穩健,快速準確的把u盤編號輸入一個繁瑣的係統中後,旋轉的地球停止後,然後無限放大,最後一個有紅色標記出現在地圖上。


    “好了,在百年草堂。要不要我去讓那石宗信老頭給你找出來?他救過雷烈的命,嘖嘖,醫術真高!”二爺撇著嘴,他撇嘴佩服的人何平第一次聽到。


    何平立刻站起身,說道“不麻煩二爺了,我自己去一趟好了!”


    何平匆忙離開,打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時,身後傳來期盼的聲音,“平啊,那一箱酒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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