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閣前的風波,讓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看熱鬧。


    對這個敢接受劉獨挑釁的太玄門年輕人,大家皆抱以敬佩的心態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


    劉獨站在意迷方寸之前苦思著解法,一名捕役在他耳邊輕語。“大人,剛才有人試過了,懸崖邊上的兩人皆是凡人之軀,硬打打不過的。”


    劉獨玩味的看著這名熱心的手下,目光意味深長,看的捕役心裏發毛。


    “你先去試試。”


    說罷,捕首劉獨激活方寸之局,將那名捕役扔了過去。


    光華再起,煙霧彌漫,深淵猛獸,隨風化現。


    站在懸崖的另一端,蕭竹語語氣極為不滿。“劉獨,這是你與步錚兩人的賭局。怎麽能讓別人為你趟路,這是犯規。”


    劉獨冷哼一聲,頭也不轉的回敬說:“犯規?是你定的規矩嗎?我們之前可並沒有說不可以這樣做。”


    “你強詞奪理。”


    步錚止住了蕭竹語想說的話,蕭竹語想幫他,他很感謝。隻是這樣的爭論並無意義,因為劉獨不會承認自己耍賴。


    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懸崖的另一端。


    狂暴的凶獸張開足可吞下兩個人的血盆大口,震天狂吼。王三和王五被凶獸掀起的罡風硬生生吹的後退,恐怖的場景讓捕役化身的王三肝膽俱裂,拿劍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驟然,猛獸後腿用力一蹬,一個凶猛的虎躍朝王三王五兩人撲來。它龐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小山般壓蓋下來。


    捕役化身的王三嚇得尖叫,扭頭就朝身後的吊橋跑去。王五見王三逃跑,他一個人也沒有膽氣和野獸搏鬥,不敢停留,追著王三的腳步逃走了。


    殘破的木橋在被人踏上之後,就劇烈的左右搖擺起來,腳下不時的傳出木板被踩裂的哢嚓聲響,仿佛隨時會折斷。


    眼看獵物逃脫的凶獸奮起追擊,臉盆般碩大的腳掌剛一踩上木橋,整座已經搖搖欲墜的木製吊橋終於難以承受野獸巨大的重量,轟然斷塌。


    剛跑到吊橋中間的兩兄弟跌入無底深淵。


    “廢物!”


    劉獨在那名捕役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腳。


    一旁的看客們小聲嘀咕道:“這木橋雖然是唯一的退路,但也未必能安然逃走啊!”


    “沒錯,若是逃跑,凶獸必然追擊,最後結局必然是木橋倒塌,人落入懸崖摔死。”


    蕭竹語也和步錚交頭接耳的說:“看來隻有越過凶獸,沿它身後的那條狹窄的山路逃走。但這樣必然和凶獸有一戰,以這兩人的實力硬打是打不過的,有人犧牲是難免。可是規則是兩個人都活下來才算破局,這幾乎是不可能。”


    就在步錚兩人交流的同時,劉獨整理了一下官服,終於親自上陣。


    方寸之局再開,劉獨控製的王三隨然還是同樣的麵容,但卻散發著一股子陰鶩的氣息。麵對惡獸的步步緊逼,王三與王五對視一眼,各自點頭,一起向猛獸衝殺過去。


    劉獨雖然平日裏的行為十分令人不齒,但身為捕首,其武學上的修為還是有些造詣的。劍鋒快,劍勢利,劍招綿密,時有劍走偏鋒的招路刁鑽陰狠,處處針對凶獸的軟肋,讓凶獸不得不防。一時間,王三王五兄弟聯手竟與凶獸戰的是難解難分。


    觀戰的人中傳出一道聲音:“沒想到劉獨竟然實力如此強橫,雖不能用真氣,但僅憑劍法就能和凶獸抗衡。”


    這時一個背負長劍的人說出其中的門道。“別看兩人現在攻勢凶猛,但此獸筋骨強橫,皮堅肉厚。王三兄弟的劍刺不到要害,其餘的傷對它來說並不會造成影響。時間一長,等兩人力竭,便是猛獸反擊之時。”聽到他的分析,眾人皆點頭讚同。


    果不其然,隨著戰鬥時間越來越長,凡人的身軀體力畢竟弱與野獸,兄弟兩人的攻勢逐漸落於下風。


    而在步錚看來隨著戰鬥的繼續,王三王五與凶獸雙方的位置已經逐漸對換了過來,凶獸站在懸崖邊,兄弟兩人身後則是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中間夾著一條通往遠方的狹窄山路。


    王三看了看雙方位置的變幻認為時機已到,他對王五說:“沿著山路跑,你先走,我在你後麵殿後。”


    王五點了點,兄弟兩人一前一後轉身逃走。


    不過沒跑多遠,眾人皆看出不妥。步錚說道:“凡人的腳力本就跑不過這隻野獸,他們方才還經曆了一戰,氣力大損,跑不掉的。”蕭竹語點頭表示讚同。


    就在凶獸追上兄弟兩人,一躍而起撲殺而去的時候,眾人慨歎兩人命運即將劃下終點,不料變數忽起。


    王三看著跑在自己前麵的王五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異的弧度,步錚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王三一把抓住王五猛地朝身後凶獸甩去。


    鋒利如刀的獸爪輕鬆的刺穿王五的身體,而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王三回身一劍自凶獸頜下軟處捅入,直插進腦髓之中。


    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猛獸,一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王三站在凶獸身上,高高昂起的頭顱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勝利。王五則倒臥在血泊中,雖然依舊在喘氣,但看起來也離死不遠了。他指著王三怨恨的說:“你,你,......”


    幻陣解,一切恢複如常。


    先前評價蕭竹語的老人再次睜開眼睛淡淡的說:“陰險狡詐,無情無義,惡。”


    劉獨撣去官服上的灰塵,對老人的論斷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幾個捕首高聲的歡呼起來,其中一人說道:“大家都看見了,我們大人打死那個畜生的時候,那個王五還在說話,說明他還活著。我們大人破了這個局了。”


    人群中則對劉獨的戰術討論起來。


    “先以力戰,探明猛獸弱點,再借戰鬥轉換位置。”


    “有了地利之便,一方麵可以逃脫,若是逃不掉再借王五的為擋板,趁猛獸殺王五的瞬間機會,擊殺之。”


    “不,逃跑時他讓王五先走,看似是保護兄弟之舉,恐怕那時他就想著要利用王五。用心險惡,令人膽寒啊。”


    ......


    聽著眾人的議論,一名捕役怒喝道:“都胡說什麽呢?再敢亂說一句,把你們都抓進大牢。那個小子,我們大人破了局,你輸了。你現在要任由我們處置了。”


    步錚剛要說話,卻聽一旁的蕭竹語還嘴道:“你著什麽急,步錚都還沒試過,怎麽知道他一定輸。”


    “哼!就他這熊樣,也能贏?”捕役神色頗為不屑。


    步錚沒有爭辯,與小人鬥嘴隻會降了自己的高度。他緩步走出,視捕役為空氣一般讓他很是惱怒。


    步錚來到意迷方寸之前,朝守局老人施了一禮。然後坐在石台之前,真氣流入方寸之中,開啟了一片熟悉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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