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試探,警惕性也依舊不減,他落到這個地步這些人過來能有什麽好心?


    逢京取下黑色兜帽,他清冷俊逸的臉暴露在牧刻的視野中。


    牧刻看著麵前出現的夫妻倆,他疑惑的問:“綏太子,綏太子妃來找本王子有什麽事?”


    他可不認為這倆人大半夜的來天牢是在找他聊天的,畢竟隻要是個正常人都幹不出來這種事。


    晏知蹲了下來,算是和牧刻保證了平視的角度。


    “大王子,我們是來幫你的。”晏知聲音還算溫和,但是充滿了距離感,明明是個女子,卻給牧刻的感覺一點不比逢京差。


    “本王子有什麽好幫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父王會調查清楚的。”牧刻垂眸說道。


    雖然這麽說,可內心怎麽想的還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是文魯國的儲君,下一任文魯皇,他一定有自己的謀劃。


    可是……他們更應該謀劃的不就是鏟除自己嗎?


    牧刻不明白。


    晏知用很沉靜的聲音對牧刻說:“大王子,你我都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那樣簡單,那你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牧刻抿嘴,不願意再開口,不用說,他淪落至此的確丟人,可這也不是他想的。


    這兩個人沒必要冒著被抓的風險來天牢嘲笑他。


    “那太子妃不如說說如何幫本王子。”他好似隨口一說,可真的不在意的話他又怎麽會對文魯國的太子妃發出疑問。


    他是大王子,知道南馬國和文魯國並沒有表麵上那樣和平。


    說到底,他還是想活。


    父王偏心老二老三,平日裏也就算了,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少爺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這叫他怎麽甘心?


    “南馬陛下就算不會殺大王子,也會將你貶為庶民。”晏知語氣沉著的分析牧刻當下的狀況。


    牧刻深知老三在自己身上潑了多少髒水,他已經激起民憤,就算父王念及一絲親情或許會保下他的性命,可為了平息民憤也會將他貶為庶民。


    可他是嫡出大王子,是最後可能成為下一任南馬國皇帝的人,擁有權勢之後又怎麽甘心變成平民?


    那些事情明明不是他做的,又怎麽能潑在他身上?


    “我想知道二位幫助本王子的代價是什麽。”與弄權者交流,多半是為了利益,他們可以救自己,那麽就算自己不說也會從自己身上奪得他們該有的報酬。


    晏知說道:“代價嗎?和文魯國交好算不算?”


    “牧刻王子,其實你也知道南馬國已經想對文魯國動手了不是嗎?這種事情南馬陛下不會瞞著你。但是我們文魯國一直想與南馬國交好,畢竟我們還需要南馬國的馬匹,以及其他資源。”晏知半真半假的說,這種話是真挺容易讓人相信的。


    “為了這些資源,我們也會同南馬國交好。”晏知並沒有提起敏妃,在兩國邦交來講,一個敏妃的分量實在是太輕了,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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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綏太子妃都在他麵前這麽坦誠的說了,牧刻反而覺得不好繼續隱瞞,也沒有繼續遮掩的必要。


    “我們這次隻是單純的路過南馬國,但是既然來了那肯定就要有所了解。在南馬陛下的諸多王子中,除了牧刻王子,本宮認為其他王子登基對我們文魯國都沒有好處。”


    想要對幾位王子有些了解,這件事並不難,牧刻想到他們來的這幾天似乎並沒有做什麽比較特殊的事情。


    綏太子讓他在驛館多留一段時間,導致後麵被父王猜疑,一開始他是有所懷疑的,但是後麵他們夫妻二人並沒有其他的舉動,在他的事情上也沒有推波助瀾。


    說什麽以他們的名義送自己禮物,這個計劃真是相當拙劣,就算是他都能一眼看穿,也就父王在氣頭上,又偏愛老三才能被蒙蔽了眼睛。


    “綏太子怎麽看?”牧刻抬頭看向一直站著的高高瘦瘦的逢京。


    在南馬國女子的確有很高的地位,但是文魯國不同,牧刻得詢問逢京的想法,再說他才是儲君。


    “太子妃的話亦是本太子的想法。”逢京不喜多言,晏知能說出他心中所想反而讓他十分歡喜,這就說明他們夫妻心有靈犀。


    聽見逢京這麽說牧刻對晏知又認真了幾分,“那二位有什麽計劃?如果本王子沒記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在明日就要出發去賢朝。而且這裏是曜德安,你沒也沒有太多的人手在,又能幫本王子什麽?”


    黑色兜帽下,絕豔傾城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來。


    她說:“大王子離開曜德安去文魯國如何?”


    牧刻皺眉,簡直覺得晏知在胡鬧。


    這是怎麽可能的事情?


    “正如牧刻王子所說,這裏是曜德安,我們所帶的人馬也不多,又沒暗樁在此,要想短時間扶持牧刻王子達到目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反而牧刻王子去了文魯國,說不準我們還能幫助王子。”晏知說話都是模棱兩可,也沒有說出細節的保證。


    她沒有說扶持牧刻登基,也沒說到文魯國就借兵給他,甚至除了他的性命什麽都沒保證。


    狡猾,又孤傲,這就是東流帝國的皇太女,晏知。


    “關於這個提議,牧刻王子肯定猶豫不決,這換做本宮也會好好思考思考。我們會留一些人在曜德安,如果牧刻王子想通了,那就吹響這個哨子,會有人接牧刻王子離開曜德安。”晏知把亮銀色的哨子遞給牧刻,然後又說:“時間也不早了,本宮和太子也該走了,希望在京城能看見牧刻王子。”


    說罷,晏知起身,她伸手握住逢京的手,二人一同離開天牢,除了牧刻手中的銀色哨子,他們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牧刻看向手裏的哨子,一時間心緒難平。


    翌日,晏知和逢京早早收拾好告別了南馬陛下踏上去賢朝的路。


    他們距離賢朝還很有一段路程。


    馬車上,晏知問逢京,“你就不擔心我們的人會被牧刻舉報?”


    逢京眼神柔和下來,“你我夫妻同心,我心中所想不也是你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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