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人來,我顧不得多想,死命抱住她的腿,含淚哀求著:“王阿姨,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她悠悠的說道:“放心吧,你不會死的……”


    說著,她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一條大口子,傷口瞬間血流如注。我隻感覺一股熱流從我頭頂流下,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透骨的寒意頓時消失不見。夏日的炎熱再次襲來,耳邊又響起來了那紛亂的蟲鳴之聲。


    接著,她用溫柔的聲音對我說:“好了,已經沒事了……”聽到這句話我緊繃的神經立刻鬆懈下來,隨即便昏倒在了她的腳下。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父母站在床邊一臉焦急的神色,見我醒了他們急忙抱住我說:“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嗯,她隻是昨天晚上中暑了,昏倒在院子裏,一會給她喝點鹽水就好了。”中年女人在一旁說著。可我心裏清楚,昨晚所見絕對不是幻覺。


    我父母聽聞回頭剛想跟那中年女人道謝“真是太感謝……”話還沒說完,司機在門口喘著粗氣倚著門框說:“車修好了,可以走了,就差你們了……”


    “好,我們馬上來。”說著,我父母就掏出一些錢塞給了那中年婦女,但她死活不肯要。推脫了半天,見時間不多了,我父母才隻好作罷。


    臨走前她還悄悄將這瓶桂花油塞到了我手上,並告訴我以後要是再看到那東西就在身上抹一點。


    “所以那瓶油你才留到現在嗎?”我問道,胡芳點頭稱是。這時,蒙壯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小聲嘀咕著:“這個故事……我好像在哪聽過……”


    我聽到蒙壯的話,笑著說:“我都沒聽過,你又是從哪聽到的。”


    “我想起來了!”蒙壯驚呼道:“你說的那個中年女人是不是右手上有一個很長的傷疤,她叫王夙對嗎?!”


    胡芳猛地一驚:“對!聽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她是叫王夙,但傷口在哪隻手我就真的不記得了,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蒙壯臉上帶著一絲自豪的神色,說:“這個王夙正是我說的神婆。”


    “真這麽巧?!”李誌勝不可思議的說。我在一旁聽著也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巧合是真的,這個叫王夙的真的這麽厲害,那李誌勝就有救了!”


    想到這,心中不禁充滿了信心,同時對胡芳說:“這下你報恩的機會來了,想好見到曾經的救命恩人要說什麽了嗎?”


    胡芳猶豫了一下說:“你現在讓我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許等見到麵了我就知道了……”說著,胡芳打了個哈欠。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到了午夜十一點:“那好吧,既然故事也說完了,時間不早,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此時車廂裏的走廊大燈早已熄滅,隻剩下幾個用來看路的幽暗小燈。


    胡芳順著床邊的樓梯爬上了二層,蒙壯也緊隨其後,他剛上到二層胡芳便抱怨道:“蒙壯,你腳太臭了,快去洗腳!”


    我躺在下鋪說道:“我睡最下麵都沒說什麽,再說了這車上哪有地方可以洗腳啊,忍忍吧,反正隻睡一晚。”


    聽我這麽說,胡芳也不好再說什麽。而蒙壯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到上鋪便急忙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腳,生怕臭味跑出來。


    上麵是沒味道了,可是蒙壯的鞋卻留在了底下,李誌勝被熏得也有點受不了了,他在對麵下鋪低聲跟我說:“這個……確實臭的有點過分了啊……”


    “我想想辦法吧……”說著,我找出剛才裝盒飯的塑料袋,將蒙壯的鞋子套了進去。


    “這下好點了嗎?”李誌勝對我豎起大拇指說:“你拯救了這個星球,我代表人類感謝你!”


    我得意的笑道:“快睡吧人類……”聽我說完,李誌勝道了句晚安,便轉身睡去了。


    而我卻想著明天李誌勝就能得救了,高興的有些睡不著,我躺在床上安靜的聽著火車車輪碾壓在鐵軌上所發出來的聲音。


    沒過多久,胡芳從中鋪將腦袋探出來說:“沈虛,沈虛,睡著了嗎……”她輕聲喊著。


    “沒有,怎麽了?”


    “跟你商量個事啊,我能跟你換一下床位嗎?臭味透過床板飄下來了!”胡芳說著,露出一臉絕望的表情。


    我無奈的伸出手輕輕拍了她的頭一下:“就你事多!”她衝我吐了吐舌頭,便從中鋪爬了下來……


    換了床位,我躺在中鋪,聽見胡芳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了下來,輕聲自言自語道:“總算消停下來了。”


    漸漸的,困意襲來,就在我將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到火車竟然慢慢減速,最後停了下來。“難道是臨時停車嗎?”想著,我就向朝窗外看去,窗外閃爍著昏黃的燈光,隱約可以看見站台的標誌。


    “大概是什麽小站吧。”我嘀咕著,剛準備繼續睡覺,就看見一對母女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她們什麽行李也沒有,直接就爬上了對麵床位的中鋪和上鋪,躺在下鋪的李誌勝卻渾然不覺,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們爬到床位上後一句話也沒說,母親在上鋪我沒辦法看見她在幹嘛。而女兒則是筆挺的躺在中鋪,她躺著的姿勢極其僵硬,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盡管我覺得有些奇怪,但繼續看下去搞不好會被認為是流氓,所以我隻好閉上眼睛繼續睡我的覺。


    但這下我怎麽也無法入睡,就像有什麽東西壓在胸口。不一會,火車再次開動起來,我將身子側向過道,想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放鬆的姿勢,好盡快入睡。


    可就算我側過身子,仍然能感覺到胸口像被什麽東西壓住一樣,沉悶無比,而且那感覺越來越清晰,幾乎就要壓得我喘不過來。


    “怎麽回事,難道是空氣不流通嗎?”想著,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著,想嚐試緩解胸悶的症狀。但試了幾次,依舊沒有任何起色。


    “吧唧~吧唧~吧唧~”突然一陣清晰的咀嚼食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胡芳又起來吃東西了?”想著,我睜開了眼睛。


    就在我睜開眼的一瞬間,我看見剛才上車的那母女正在我麵前啃咬著李誌勝的頭顱,她們眼球向外突出,滿口的獠牙早已鮮血淋淋。


    她們已經將李誌勝的頭蓋骨剝離,正在咀嚼著裏麵的大腦,同時發出一陣陣“吧唧吧唧”的聲音。


    見此情景,我急忙在身邊摸索著背包,想找出絳靈和符紙,正當我將手伸向原本放包的位置時,竟然一下抓了個空。


    猛然間我想起來,剛才我跟胡芳換過床位,包在下鋪!此時,我手無寸鐵,加上狹小的床位空間,別說打了,就連我想跑都難。


    那對母女見我醒了,急忙兩三口啃完李誌勝的大腦,將那已是空殼的頭顱丟到一邊,她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仿佛意猶未盡,怪笑著朝我伸出如同骨架般的手臂。


    我見避無可避,隻好掀起被子丟在她們臉上,趁著她們還沒反應過來急忙翻身坐起,並順勢從床上下到了地麵,同時大喊:“胡芳!蒙壯!快跑!”


    話剛一出口,我就看見下鋪的胡芳早已血肉模糊,變成了一灘肉泥。頓時,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大喊一聲:“娘的,老子跟你們拚了!”


    話音剛落,我握緊右全使出全身力氣朝那兩個惡鬼砸去。


    突然“嘭”的一聲,我隻覺得拳頭一陣劇痛,胡芳從中鋪探出腦袋不知所措的說:“怎麽了,怎麽了。就算臭你也不要發脾氣砸我的床板啊,我還想跟你換床呢……”


    我看著打在床板上的手,自言自語道:“難道又是預知?!”


    這時蒙壯也從上鋪伸出腦袋說:“沈總,怎麽了?是不是我的腳真的那麽臭啊?實在不行我就不睡了,你別發脾氣嘛。”


    唯獨李誌勝,他已經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我說道:“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麽?需要我們怎麽做?”


    “大壯,胡芳,你們都下來。”我起身揉著生疼的右手,招呼他們下來,說道:“現在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了,總之,一會火車會在前麵一個站停車,停車的時間很短,你們快收拾好東西,我們下一站必須下車!”


    胡芳和李誌勝跟我經曆的多,見我表情嚴肅,二話不說便開始整理起東西。隻有蒙壯還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揉著眼睛說:“我們現在才走了一半,現在下車轉車都不好轉啊,有什麽事等到了再說唄……”


    聽罷,我咬著牙一把抓住蒙壯的衣領說:“你聽著,就算我們隻能走路過去,下一站也必須下車,否則我們都會死在車上!”


    一聽到我說會死人,蒙壯瞬間精神抖擻,開始整理起行李來。


    幾分鍾後,眾人都已經將行李整理妥當,火車在正在緩緩的減速,“快去出口!”說著,我帶著眾人來到火車門邊等待著開門。


    就在這時,隔壁車廂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大叫道:“有小偷!有小偷!這裏的人誰都不許走,我要挨個檢查!”


    聽喊聲,我心立刻涼了半截,暗叫一聲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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