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麽?”


    夜深了,萬籟俱寂的時候,柳知知突然打開了房間門,此刻正冷冷地看著院子裏不請自來的一道身影。


    夜裏作案,穿得那麽亮眼怕是別人看不見?


    “我,我散散步,關你什麽事啊!”身著翠綠顏色衣裳、站在他們家晾衣服的地方的柳喜兒被嚇得手忙腳亂,手裏的剪子往後放的時候,一下沒給拉住掉到了地上。


    剪子磕在石頭上發出的‘叮’的聲響,在此刻尤為突兀。


    柳知知冷笑著慢慢走近,“散步?你帶著……剪子來散步?你確定?”


    “怎麽?不行啊!”柳喜兒躲閃著目光,然後突然硬氣了起來,叉著腰道,“這院子可是我們大房和你們二房一塊用的,我到處走走莫非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柳知知似笑非笑地盯著柳喜兒看了許久,盯得柳喜兒渾身發毛了,“當然不用,不過,帶著剪子散步……怎麽?柳大小姐難不成還覺著大晚上會有人對你非禮不成?”


    “關你屁事!”柳喜兒深知如今的柳知知變得不一樣了,沒有以前那麽好糊弄了,氣急敗壞地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


    柳知知蹲下,將地上的剪子剪了起來,快速瞟了一眼邊上的衣裳,見似乎是還沒有得手的樣子,柳知知鬆了一口氣。


    然後,下一秒,就出聲叫住了柳喜兒,“柳喜兒。”


    “你,你幹什麽?”


    柳喜兒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乖乖地停了下來。


    然而,好一會兒柳知知都沒有出聲,柳喜兒抖了抖。


    莫非,讓柳知知發現了她的來意了?


    柳喜兒心中天人交戰,手心裏的汗漬早就跟洗了一趟手似的。


    “你沒事的話叫什麽叫!有病……”


    柳喜兒終究是心理素質不夠硬,說完就要跑。


    “啊!你幹嘛!你別碰我!你把你那髒手給我拿開!”


    柳知知揪住了柳喜兒的肩膀,清冷的聲音響起在發了瘋似的要跑開的柳喜兒耳邊,“你的剪子落下了……”


    柳喜兒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柳知知是為了這事情拉住她。


    她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沒了防備。


    她伸手打算從柳知知的手裏將剪子抽走,卻發現抽不動。


    “柳知知,你給我鬆開!你信不信我抽你!”


    “抽?你抽一下試試?”柳知知遞剪子的時候,手柄自然是自己拿著的,而刀尖就是朝著柳喜兒了。


    “柳喜兒,我不是以前的柳知知了,你也別當我好糊弄,更不要隨意來招惹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柳知知突然將剪子往前一鬆,一個假動作,直接把柳喜兒嚇得臉都白了,“過兩日我就要去鎮上了,你若是不想讓我發瘋的話,你盡管亂來。”


    “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喜兒妹妹……”


    “你,你說什麽,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別裝作不知道啊,做了就是做了,裝什麽裝?”柳知知看了一眼自己今兒晚上才洗掉掛在這晾衣杆上的衣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嫉妒使人麵目全非,我懂……”


    “隻是,我如今連你的現行都能抓到,你最好好好收斂,若是我的衣裳出了任何的問題,我都會懷疑到你的頭上的。”


    柳知知直接鬆開了剪子,誰知道柳喜兒沒有拿穩,掉下去的那一刻砸在了腳上。


    她轉身離開之時,就隻聽到柳喜兒殺豬般的叫聲在耳後響起。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柳知知就見到了掛著熊貓眼,走路一崴一崴的,碰到柳知知的時候,柳喜兒那眼神仿佛能吃了她一樣。


    “這柳喜兒是咋的了,昨晚上偷雞摸狗去了被人打了不成?”


    梁紅梅嗦了一口麵,收回視線,嘴裏嘀嘀咕咕著。


    昨晚梁紅梅睡得早,並不知道柳喜兒大晚上要來剪衣服這事,要是知道了,這會兒也不會坐在這裏悠然自在地吃麵了。


    今兒柳知知沒有再上山了,這段日子已經在大黃這個bug的幫助下撿了不少好東西,昨日的時候也都一塊搬到了鎮上,那些東西裏,能水培養殖的水培了,能種土裏的也在鎮上那個院子裏種下去了,至於不能養殖的,柳知知也曬幹保存了。


    至於那天發現的那顆三十年份的人參,柳知知本來打算是要賣到興仁堂的,可是想著如今手裏倒也沒有之前那般拮據,柳知知就將人參給保存下了。


    今日不用上山,梁紅梅也因為要去鎮上了,沒有再去看診,一大家子都在吃過飯後直接去將糧食裝袋了。


    曬了好幾日了,今日裝袋,明日就上交。


    翻曬場裏不止有柳知知一家也到了這個步驟了,一時間裏,翻曬場裏灰塵四起,嗆得柳知知灰頭土麵,走到一邊咳了好幾聲。


    “閨女,你去邊上歇會兒,這灰大,吸進去了對身體不好,柳瑞你也是,先去邊上呆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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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太陽就在腦頂上方,柳瑞幹不了其他的,正拿著小鏟子一下一下鏟著穀子放進袋子裏,那灰撲撲的小臉上滿是堅毅的神色。


    梁紅梅不忍催促著柳瑞也去休息了,可柳瑞卻搖了搖頭,“沒事娘,我可以的,咱們早點弄完,就可以去鎮上了……”


    “你去歇一會兒也不能落下多少,你和你阿姐喝水去吧!這裏有爹娘呢!”


    最後,柳瑞還是拗不過梁紅梅到一邊呆著去了。


    “娘,用這個捂一捂吧。”柳知知剛剛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三塊濕潤的布條,“係在臉上,擋擋灰,正好昨兒買了些豬血回來,等會兒回去,中午就吃豬血去去灰塵。”


    給梁紅梅夫婦一人分了一條之後,剩下的那塊走到了景鴻的身邊。


    “呐,係在臉上,景鴻。”


    景鴻咧著嘴笑著,因為太陽過於毒辣,景鴻那張灰撲撲的臉這會兒已經通紅,似乎有被曬傷的節奏。


    看著景鴻一字不發,連句痛都沒有說,柳知知歎了口氣,心道一句傻子。


    “知知,我手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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