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喜兒……”


    “媽的!”柳知知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直接沒忍住,爆出了粗口。


    柳喜兒!


    看來是她還太心軟了,這柳家大房這一大家子都不是些好鳥,殺人豬心啊!。


    柳瑞看著柳知知突然黑了的臉,一下就白了小臉。


    這還是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阿姐生氣,抖了抖小身板,然後伸出手拉了拉柳知知,“阿姐……”


    “柳瑞,你是信阿姐的,還是信柳喜兒的?”


    柳瑞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信阿姐的!”


    “柳喜兒就是個壞女人,她欺負阿姐。”


    聽著柳瑞的話,柳知知欣慰的笑了,“你既然知道柳喜兒是個怎麽樣的人,那她的話可以信嗎?”


    柳瑞搖了搖頭,“阿姐,我錯了……可是我……”


    “柳瑞,阿姐還有爹、娘,花銀子送你來私塾,不是一定讓你像爹那樣去考科舉的,隻是希望你能多學些東西,以後你想幹什麽,都不會因為不識字而被人貶低,知道嗎?”


    這就好比是一個階層一樣,雖然出身沒有選擇的機會,可是,若是有改變的機會,這個機會,當然是不能放棄的。


    柳瑞作為他們在這個世界的親人,他們都是希望他好的。


    讀書不一定能改變命運,但是不識字一定改變不了命運。


    “我知道了,阿姐……”


    “真乖。”柳知知慈愛的摸了摸柳瑞的小腦袋瓜子,然後還是打算好好解釋,“柳瑞放心,他們不會像柳喜兒說的那樣隨意打人的,何況私塾裏有夫子,這種事情夫子是絕不會允許發生的。”


    “還有,讀書的人不是傻子,柳喜兒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那話不可信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阿姐……”柳瑞低著頭絞著手指頭,片刻後,他拉著柳知知的手往前走,“阿姐,我們走吧,我會好好識字的。”


    “我不想被人貶低。”


    柳知知摸了摸頭,欣慰的笑著,然後牽著柳瑞的手往私塾裏走去。


    剛一踏進私塾的門,就有小書童察覺到了陌生人來訪,小跑到了柳瑞和柳知知的麵前。


    “請問找誰呢?”


    “請問劉夫子在嗎?”


    在來這裏之前,柳知知就已經打聽好了,這是青山鎮上最大的私塾了。


    是兩位舉人老爺辦的私塾。


    不管是啟蒙亦或者要習舉業的都會到青山私塾來。


    “自然是在的,不知姑娘找劉夫子是做何事?”書童帶著兩人往裏走,帶著兩人到了一個小廳裏。


    “為舍弟報名私塾。”


    書童見是報名,麵上一喜,安排人上茶之後,轉身趕緊去請人去了。


    柳知知和柳瑞沒有等多久,那位書童便帶著劉夫子過來了。


    “姑娘,是要報名私塾是嗎?”


    劉夫子同之前柳知知和柳瑞在私塾外碰到的書生是差不多的打扮,都戴方巾帽,留著淺淺胡須,眼神裏很是精神,看著也是與柳仲林是差不多年紀的。


    柳知知掃了兩眼,便牽著柳瑞趕緊站了起來。


    “劉夫子好。”柳知知率先喊了一句,然後悄悄捏了捏柳瑞的手心。


    柳瑞有些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劉夫子好……”


    “客氣客氣,令弟看著麵生,可是從未啟過蒙?”


    柳知知想著柳瑞在柳仲林那裏淺學了一些,本想搖頭,可想了想,還是道,“家父之前在家中教了一些,想了想還是送到私塾中來係統學習一下較好。”


    劉夫子一聽柳知知的父親竟然還給啟蒙了,一下就對柳知知的父親好奇了,當下直接就問了。


    “不知令尊是?”


    “家父柳仲林,是個讀書人。”柳知知沒想那麽多,簡單介紹了一下。


    可誰知道,那劉夫子突然一臉震驚,“仲林?令尊可是柳樹村的柳仲林?你們是仲林的孩子?”


    柳知知驚訝的揚了揚眉,頷首微笑,敢情這還碰到了她爹的老熟人了啊?


    “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是仲林的孩子……”


    “我與仲林當年也算是至交,當年我和現在私塾中的另一位夫子算是關係較深的三人了。”


    “仲林當年是真的可惜了,那時候我們都已經報名童生試了,可結果仲林父親……也就是孩子你的祖父去世了。隻是等守孝期過了之後,仲林母親卻不讓仲林繼續讀書考試了。”


    “仲林是我們那一些人中成績最好的,當年夫子說了,仲林絕對能中舉人,說不定還有機會考中第一名的解元……”劉夫子坐在椅子上做半抬頭狀,歎了又歎,一臉惋惜。


    柳知知倒是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


    她的記憶中,柳仲林還在讀書的時候,柳知知的年紀並不大,對當年柳仲林讀書的具體事情其實並不太清楚。


    如今從其他的人口中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柳知知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怎麽哪裏都有柳老太那老家夥?陰魂不散。


    若是當年,不阻止柳仲林的話……等等!


    柳知知瞳孔微縮,柳老太似乎一直都在極力阻止柳仲林,這是為什麽?


    若是當年柳仲林的實力不夠,參加科舉考試也是陪跑的份,不讓參加還能說的過去。


    可是……連夫子都說柳仲林當年的成績不俗,那這……不對勁不對勁。


    柳知知陷入了沉思中,劉夫子見她發呆了許久,已經叫了好幾聲了。


    “阿姐,阿姐,劉夫子叫你呢……”


    被柳瑞輕輕掐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的柳知知,連忙報以歉意的笑容,“剛剛正好在想些事情,不好意思,不知劉夫子剛剛在說什麽?可否麻煩再說一遍?”


    劉夫子倒是並未在意,擺了擺手,隨即繼續將剛剛問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仲林如今怎麽樣了?我們也有許久未見了,之前去找他……他都閉門不見我和鄭兄。”


    “如今我們二房一家前幾日搬遷到了鎮上來,父親也打算撿起書本,參加明年的童生試,這才會打算將柳瑞送到私塾來。”


    “這敢情好啊!這孩子就放到我的班上吧!仲林能想開了就好了,當年仲林放下了舉業,可一直都是夫子心中的遺憾呐!”劉夫子麵露喜色,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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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知知點了點頭,剛想將話題拉回正軌,問一問私塾的費用要多少的時候——


    “劉廣。”


    這時候突然外邊走進來一個和劉夫子一樣年紀的中年男人,男人也是一樣的書生打扮,身穿不俗的綢緞寬褂子,頭戴的玄色方巾帽上用銀線繡著花紋。


    眼神朝著柳知知和柳瑞掃來時,麵露鄙夷神色,那傲睨自若的模樣,柳知知就是閉著眼都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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