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南手一哆嗦,差點把鄒楊右手扔左手上,鄒楊也嚇一跳,以為是保安回來了,想跑,可他實在沒力氣邁腿。


    喊話的人來得很快,一路小跑來到兩人跟前,氣勢洶洶地打量他倆,語氣也頗為不善:“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湖裏的是甚寶貝,竟然敢如此亂來!”


    對方說話不古不今,打扮也有點不倫不類,看衣著像是個道士,可那染成黃色的小平頭,戴著骷髏耳釘那樣,跟街邊小混混沒兩樣。


    “你說那是個寶貝?”安世南挑挑眉梢,嘴角掛著一絲嘲弄,“小夥子,沒文化就回去讀點書,別一天到晚不學好,成天混日子小心把腦子混壞了。”


    “怎麽說話呢!”黃毛道士瞪起眼睛,指著安世南的鼻子罵,“你個嘴賤的貨,再特麽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扔湖裏喂大龍!”


    “大龍?”安世南指指還在翻騰的水怪,不可置信地問,“你管那玩意叫大龍?說你沒文化真是沒說冤你,麻煩你回去看看書上的龍長什麽樣,別一張嘴就噴糞。”


    “你特麽說誰噴糞呢!”黃毛卷起大大的袖子就要動手,安世南不甘示弱地挺直胸膛,那些年他沒少挨揍,早練出來了,這種中二期太長的煞筆,來十個他都不怕。


    鄒楊有些頭疼,隻剩十分鍾,他集中精力都不見得能把水怪幹掉,還是趕緊把這小子打發走吧,真打起來隻會耽誤他們的時間。


    見兩人沒有動手的意思,黃毛更囂張了,“你警告你們,這大龍你們要是敢動,準保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鄒楊真想不管他直接劈死水怪,被安世南攔住了。安世南饒有深意地打量他半天,問他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什麽意思,你們隻要知道,這條大龍是有主兒的就行了。”黃毛的下巴揚得高高的,那副頤指氣使的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鄒楊和安世南互看一眼,心咯噔一下,水怪是有主人的?本地老人都說水怪的傳聞由來已久,那水怪的主人得多大年紀?再說水怪頻繁害人,就算它有主人也不能任由其胡鬧下去。


    “水怪有主人?誰?你嗎?”安世南嘲諷地笑笑,“小子,做夢得有個限度,別一天到晚盡吹牛,這東西在水裏說不上多少年了,誰能是它主人?你說你是它主人,我還說我是它主人呢!”


    “我懶得跟你浪費唾沫!”黃毛說不過安世南,急眼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再胡來別怪我不客氣。”他說著從腰裏拿出把匕首,兩眼凶光直冒。


    安世南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你是那大龍的主人行了吧!不過我朋友前幾天下水就沒再上來,八成是讓你這大龍吃了,你既然是它主人,是不是得給個說法?”


    黃毛無所謂地哼哼,“能給大龍打牙祭是你朋友的福氣,有朝一日大龍煉出神丹……”說到這兒,黃毛猛地頓住了。


    “神丹?”安世南皺眉,這東西一聽就不是啥好玩意。


    “少特麽廢話,趕緊給我滾!”黃毛凶相畢露,手裏的匕首在星月的映照下反射著森森寒光。


    鄒楊想說什麽,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震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顏語薇在催他們。保安馬上就會回來,眼前還有個中二黃毛擋路,最鬧心的是水怪早已沒了影子,他們繼續逗留隻會給自己惹麻煩,鄒楊小聲叫安世南,兩人在黃毛的威逼下撤離西關湖。


    他們上車等了十分鍾,顏語薇才回來,一上車就問結果如何。


    “別說了,碰上個煞筆,功虧一簣。”鄒楊鬧心地靠在後排靠背上,本以為這次處理水怪是很輕鬆的任務,萬沒想到中途殺出個黃毛,還說那水怪有主人。假如黃毛說得是真的,那麽西關湖除了保安還有水怪主人的眼線,比如今兒那黃毛,他們隻要動手就會驚動對方,這次隻有一個黃毛,誰知道下次會有多少人等著他們。


    “我剛才套那黃毛的話,聽那意思,貌似有人在用水怪煉什麽神丹。”安世南把黃毛的語言重新組織了下,那小子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個狗腿子,有手無腦,要不是時間到了,他還可以從對方嘴裏挖出更多線索。


    “神丹?”顏語薇的臉也沉了下來,她雖然不知道神丹是什麽,但用人來煉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水怪所謂的主人怕是也不是什麽好鳥。


    “先回酒店吧,咱們被人盯上了。”鄒楊眯著眼睛望望還在西關湖附近徘徊的黃毛,他正在打電話,應該是在匯報這邊的情況。


    三人誌得意滿地去,灰頭土臉地回,誰心裏都不痛快,尤其鄒楊,玩了命地過了兩次電,眼看再來一下就能幹掉水怪順利完成任務,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導致今晚的行動半途而廢,他那兩下算白被電了。


    看鄒楊被低氣壓保包圍,安世南明智地沒去觸他黴頭,而是去問顏語薇從哪找來那麽多幫手。


    “那些啊,”顏語薇笑了笑,從包裏掏出一疊紙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安世南嘴巴張得老大,說話也不利索了:“你,你的,意思是,是那些,都,都是……”


    顏語薇點頭,她是個捉鬼師,雇鬼比雇人熟練多了。


    鄒楊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急忙問:“能雇個鬼去查查那黃毛的底細嗎?”


    顏語薇一愣,隨即說:“能是能,不過他們既然懂得養水怪煉神丹,恐怕也是玄學高手,派鬼過去很容易被發現。”雇鬼做事無所謂,可如果鬼在執行任務中魂飛魄散,那雇傭鬼的人也要承擔責任,這都是生死簿上劃不掉的一筆。


    “派鬼不行那就派人,找幾個偵探,還怕查不出他們是誰!”安世南跑去一邊打電話,估計是在詢問辛瑞市有哪些靠譜的偵探。雇偵探需要時間,偵探調查也需要時間,在調查結果出來前,他們隻能按兵不動,乖乖在酒店裏貓著。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三人各回各屋休息,鄒楊睡覺前特意把窗戶關嚴,也許是要變天了,晚上開窗有點冷。可他睡著睡著還是覺得窗戶方向一個勁兒地吹冷風,想起來關窗,卻因為體力透支外加被電的後遺症沒能起來,迷迷糊糊睡實了。


    左右無事,鄒楊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要不是肚子太餓他還會繼續睡下去。看看窗戶,發現窗戶好好地關著,那隻黑貓懶洋洋地趴在窗台上,聽見動靜睜開眼瞄瞄他,喵了一聲。


    “你也餓壞了吧。”鄒楊過去摸摸貓頭,從行李裏翻出一袋貓糧。看到吃的,黑貓立馬來了精神,從窗台上跳下來圍著鄒楊的腿來回蹭。


    給黑貓喂了飯,鄒楊給自己叫了份外賣,吃飽後躺在床上繼續睡。臨睡前他給顏語薇和安世南發微信,告訴他們自己沒事,然後用被子蒙住腦袋,再次沉入夢鄉。


    睡夢中,他隱約聽到窗戶開啟關閉的聲音,還能聽到外麵淅瀝瀝地雨聲,他想起來看看,可腦子特別沉,怎麽都醒不來。正掙紮呢,一個低沉中帶著點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千羅會秘煉神丹,神丹乃凡人飛升之至寶。”


    鄒楊想問“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怎奈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發不出聲音,那個聲音重複了兩遍後消失,他也徹底沒了意識。


    ……


    鄒楊再睜開眼,窗外依舊黑沉沉的,讓他有些分辨不清是黑夜還是白天,看了看時間,原來是第二天上午了。在床上躺了會兒,他突然記起昨晚那個聲音在耳邊說的話,不管是他幻聽還是真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這說不準都是條線索,得趕緊告訴安世南和顏語薇。


    “千羅會?你確定是千羅會?”安世南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顏語薇也皺起眉頭,鄒楊看看他們,小心地問:“你們知道千羅會是什麽?”


    安世南點頭,說:“千羅會最早是道教的一個分支,修行的是正統的道法,後來,他們的修煉方式越來越偏,越來越血腥,就被正統玄學除名了,我也是聽圈裏的前輩提起過,還以為千羅會早沒了呢。”


    顏語薇也點頭,她知道的和安世南說的差不多。


    “所以千羅會是個邪門歪道?”鄒楊說完自己先“嗯”了一聲,會用人命煉什麽狗屁神丹的,能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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